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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太太感情可真好,进来这么久,还一直十指紧扣,他一一将自己相识的人介绍给自己的妻子,那从容自信的模样真的很迷人。
我承认自己很嫉妒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哪哪都嫉妒她。
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家世,嫉妒她能光明正大的与他十指相扣,走完余生。
我真的恨透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落寞的收回了视线,拿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差点被呛到。突然后背有人给我顺了顺,我下意识扭头看去,不知何时宋时寒走到了身后。
“酒不是这么喝的。”
“时寒……”
宋时寒看向卓尔那边,牵过了我的手,转身来到了酒店的空中花园,隔绝了那些喧嚣,心情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好点了没有?”宋时寒问我。
我轻应了声:“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宋时寒长叹了口气:“我多少了解你,这没什么好道歉的,你是个长情的人,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放不下那个人也很正常。”
宋时寒点了一支烟,一手插兜微垂着头,倚着栏杆默默不语着。
他沉闷了许多,也不知道是时光的沉淀,还是有心事。
我突然想起卓尔的警告,说道:“前几天我在养生馆里遇到了卓尔,他跟我说了几句话,让我转告你,说违纪犯法的事儿叫你少做,这究竟怎么回事?”
宋时寒冷笑了声:“说不是件事儿,也是件事儿,前一段时间弄了一个项目,其中有个股东拿着钱跑了。空缺填补不上,用了一些办法应了应急,缺口很快能补上。”
“还是小心点吧,最近一直查得比较紧的,正在风口浪尖上,要是真的被抓到,只怕没那么容易脱身的。”
宋时寒点头:“我知道,不用担心。”
我:“他这样提醒我,就说明你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时寒,究竟还差多少缺口?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近些近我也存不少积蓄。”
宋时寒:“不用,你的钱你留着,我怎么也不会动你的钱,把我宋时寒当什么人了?我能搞定。”
看他那自信的模样,我才稍稍放下心来,“好吧,但是你撑不下去了,就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死撑着。”
突然有两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宋时寒下意识将我拉进一旁的小暗阁里。透过小窗往外看去,只见卓尔与他的太太一同来到了空中花园透气儿。
宋时寒啐了一口,低语:“什么缘分?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走哪哪都撞着他。”
我咬着牙,暗自抽了口气,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
卓尔爱惜的抚过苏沫兮的脸,温柔的问她:“还好吗?”
苏沫兮靠进他的怀里,双手紧搂过他的腰身:“我没事,真的,你都帮我挡了不少酒,倒是你,没醉吗?”
卓尔轻轻刮过她的鼻梁,“我的酒量可好着,想把我给喝趴了,还得是个人物才行。”
苏沫兮失笑:“你呀,就是这样自信,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真的?有多喜欢?”卓尔凑上前吻了吻她的唇,满是宠溺。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非常非常喜欢,惊霆,我爱你。你呢?你爱我吗?”
“爱。”卓尔将她紧拥入怀中,“从我们结婚一路走到今天,我觉得我们真的很合适。”
“那……那我们,我们要个孩子吧?我看爸妈和爷爷都想要个孩子。老卓家人丁单薄,你又是一根独苗,他们操心也能体谅。”
卓尔:“好啊,我们努力努力,要一个孩子。”
我狠抽了口气,收回了视线,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指甲钳入血肉都不自知。
宋时寒下意识将我搂得更紧,把我的头压在他的胸口,泪水无声的溢出眼眶。
“这俩要恩爱怎么不回去恩爱?还专程跑这儿来!成心添堵的吧?怎么还不滚?”
宋时寒烦躁的低语了两句,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离开,才将我放开,说道:“他们走了。”
我用双手掩着面,嘲讽一笑,“是不是很难看?”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走吧,我们回去。”
“可是……今天是你舅舅生日,就这样回去,太扫兴了,我没事。”
“回去,这没什么,我回头再给我舅说说,他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见他这样说,我便也不再坚持,实在也是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心脏如同撕裂般疼得让人喘不过气儿。
回去的车上,宋时寒放了几首让人心情放松的音乐,我的心睛才跟着没那么压抑。
他什么也没说,这样安静就好,我真的没力气再说些什么了。
突然宋时寒手机响了,他接过蓝牙,笑道:“我们先回去了,若渝身体有些不舒服,嗯,对不起啊舅舅,回头我再来给您拜个年。好的,回头聊。”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我看了他一眼:“真的没事吗?”
他失笑:“能有什么事儿?难道你身体不舒服还要死撑吗?”
“我……”我还想说些什么,又只能闭上了嘴,默了一会儿,好奇的问了句:“你妈妈……她没来?”
宋时寒表情顿时染上了几分悲伤,“没有,她现在几乎不怎么出门,变了很多。上次我去看她,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
我伸手轻抚上他的肩膀:“没事的,你们始终是母子,没有隔夜的仇,只要你好好认错,她总有一天会原谅你。”
宋时寒无奈一笑:“我早就不求得她的原谅了,算了,不提这些了。”
我想了想说:“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回去,跟她老人家拜个年吧。”
宋时寒想了想说:“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回去?”
“嗯,当然啊。”
宋时寒看着我的眼睛染上了笑意:“小鱼,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也谢谢一直陪着我。”我们相视一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默契突然就存在了。
不像恋人,但又超过了朋友的友谊,相互扶持成长,我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还好,这样的时候能有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也许,他也一样这么想。
我们或许只是太孤独,现在早已无关什么情爱,只是想有个懂得自己的人陪在身边,足矣。
过了两日,放晴了,但是冰雪初融的季节,依旧冷得不像话。
我买了一些礼品,带着孩子与宋时寒回了老宅。老宅只有一个保姆,若大的屋子显得十分冷清。
再次见到宋母,给人的感觉确实完全不一样了,早已没有了之前那种锐利,磨去了所有的棱角,显得温和许多。
只是不怎么理我们,自个儿做自个儿的事情。她养了条小白狗,理狗的时间都比看儿子的时间多。
宋时寒从小与没怎么与母亲交流勾通过,这会儿只是瞪着那条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推了推他,将泡好的参茶递到了他的手里:“把这茶给你妈妈送去,暖身子。”
“嗯。”他起身乖乖的将茶搁到了他母亲跟前:“妈,若渝给您泡了参茶。”
宋母没有看他,只是懒懒的说了句:“我这里清静惯了,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走吧。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要拜年,我也当是拜了。”
宋时寒嚅了嚅唇,有些受不了母亲的冷淡:“我是你的儿子,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真的不肯认我了?”
宋母冷笑了声:“我的丈夫死了,我的儿子也随着宋氏倒闭的时候也一并没了,你现在是谁,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宋时寒喉结滚动,“我不信,这天下真的有不要自个儿儿子的母亲。”
“当时,我也不信,这天下怎么会有真的逼死自己父亲,把家族败光的儿子。呵……”宋母嘲讽一笑:“可我儿子就这么做了,我的儿子,我辛苦教导着他,亲自将他养大,结果却反咬了我一口。”
宋时寒拧着眉,沉声道:“可你怎么不想想当时的处境?如果我真的退让了那一步,我们母子今天恐怕就流落街头,任人践踏的地步。妈,我知道宋氏对您来说,代表着怎样的意义,但是它现在就是没了,你想要一个宋氏,我再给你一个宋氏,这样,不好吗?”
“你走吧,走吧。”宋母闭上眼不再看他。
宋时寒深吸了口气,怒吼道:“我不走!这里是我家,我爱怎么呆着就怎么呆着。”
说着愤愤的独自一人上楼了。
我抱着孩子,看着独自一个孤独坐在沙发里的宋母,想了想走了过去。
“阿姨,时寒他……一直对于你不肯认他耿耿于怀,一直都活得不快乐,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周秀兰缓缓抬眸打量着我,又看了眼我怀里的孩子,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这孩子,不是时寒的。”她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是时寒的。”我迎上她的双眼,抿了抿唇道:“我们……我们结婚,当时只是协议。”
周秀兰:“他连你都利用上了。”
我:“是我们互相利用。”
周秀兰冷笑:“以前我瞧着你,怎么也配不上他,现在瞧着,觉得你们俩个还真是配极了,都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