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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的气场完全控制了整个局势,直到保镖护着我们离开会场,坐进车内,彼此才长长舒了口气。
车子开向沿海路附近的公园里,海浪翻滚的声音一下一下拍打在心上,卓尔放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空气冷得似乎都夹着冰屑子,吸进了肺里刺疼着身体的某处。
卓尔嚅了嚅唇,夹着的烟快速燃烧着,风卷过燃尽的烟灰飘零远处。久久,他才说道:“你去国外避一段时间再回来,我替你安排。”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要是我不想去呢?”
卓尔:“你留下来只会使事情更糟糕。”
我:“今天你为什么要赶过来?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那些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整件事情继续发酵,你不是这样冲动的人。”
卓尔的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凝重过,他狠抽了口气,熄掉了手里的烟。“这件事情很复杂,宋时寒参与其中是有他的目的,他是范某人的小侄子,而范某一直想将我拉下去,好扶他的人上去。”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这些政权斗争,听得我背后渗出一层冷汗,不过卓尔没有跟我说太多,也不能说太多。
我:“那你,现在怎么办?明天就是选举大会,你……”
卓尔:“实话跟你说,这件事情确实对我造成了影响,现在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只能想办法去将损失降到最低。”
我:“你……你是说……上面已经做了决定?”
卓尔:“但是事情也没你想得这么糟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韬光养晦,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该干嘛干嘛。”
虽然他说得一派风轻云淡,但是我知道事情并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我:“出国的事情,能不能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卓尔发动引擎说道:“现在你最好别过去你母亲那边,免得受牵连。你放心吧,你母亲那边有人照顾,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我:“嗯。”
卓尔将我送回了庄园,又叮嘱道:“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好生呆着,没有必要就不要乱跑了。”
他没有再提送我出国的事情,我便松了一口气。我并不想出国,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国度,会让我窒息而亡。
之后我关注着新闻,卓尔果然落选了,关于他的消息虽然被强制压了下来,但是影响已经不太好了。
一个失去信誉,让全民怀疑人品的人,是没办法再树立威信,这件事情对卓尔的打击,空前绝后,不得不说宋时寒的这一招真的够狠。
整整一个月我没有走出庄园,而这一个月里我与卓尔断了联系。
人们是健忘的,事隔一个月,已经没有人再提起此事。我与世隔绝着,没有与任何人联系。
直到卓尔事隔这么久,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现在风波几乎已经完全过去了,不需要太过于紧张,我过几天过来看看你。”
我焦急道:“惊霆,你没事吧?”
卓尔:“我不会有事,不用担心,只是已经另有安排了。”
我:“什么安排?”
卓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机密,相信我吗?”
我:“嗯,相信。”
卓尔:“那就乖乖的呆着,听我的话。不要多想,我会有安排的。”
我轻叹了口气:“好,那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卓尔:“一个月后吧,一个月后,是我满三十三岁的生日。”
我才恍然:“那你想怎么过生日?”
卓尔:“到时候我叫司机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我才舒了口气,事情总算过去了,我第一件事情便是回公寓去找母亲。
事隔一个多月不见,母亲再见到我时,很是激动,相信一些事情她也听到了不少,一见我回来,便紧紧握过我的手。
母亲:“没事儿吧?”
我笑笑:“能有什么事儿?卓尔会将一切都摆平的。”
母亲看了看家里两个照顾她的看护,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便没再说其他的了。
待两个看护走开之后,母亲才说:“现在这个情形,你打算怎么办?”
我绞着十指,深吸了口气:“妈,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慢慢过去。”
母亲摇了摇头:“你这是自欺人啊,还是说给我听的?”
我埋下了头不再说话,母亲又道:“你跟那位卓少……如果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妈妈对他没有任何意见,妈妈很喜欢他,可是你们不能在一起,你应该明白。”
是啊,因为我一直跟他纠缠不清,现在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牵扯进来了。
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只有离开,卓家的人才不会再对我和母亲进行监视。
我怎样都可以,但是母亲和弟弟不能因此受到牵累。
我:“妈,我会尽快做出决定的。”
母亲拧着眉红了眼眶:“远离这些是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孩子,我不求你荣华富贵,但求你平平安安。”
在母亲这里用过午饭,我便离开了公寓,在车上的时候我试图给安萌萌打了一个电话,她很快接听了。
我没想到她接得这么干脆利落,似乎知道我会来找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我:“安萌萌,我们见一面吧。”
安萌萌:“好。”
她刚接了孩子从医院回来,现在一家人住在一间六十几坪的小公寓里,还是租的。
从前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现在却过得不尽人意,命运真爱戏弄人。
在她家里不太好说话,我们朝小巷子里走去。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走在一起了,有一瞬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一次两次,这样背弃我。”
安萌萌顿住步子,眼眶红红的,双手紧握,她没有躲开我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争取一些东西,就像你为了自己能活得更好,所以跟了卓尔。什么是对错?你周若渝错得太多,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是啊,我错得太多,我对不起我自己做人的原则,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自己的朋友。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我牺牲自己东西得到一些我想要的东西。而你是选择牺牲别人,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一样吗?”
安萌萌撇开了脸:“你真幸运,至少宋时寒和那位卓少都对你是真心的。”
我:“说吧,你究竟跟宋时寒做了什么交易?”
安萌萌:“他说,如果我帮他,他就会考虑……考虑和我在一起。”
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你是不是傻?宋时寒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安萌萌:“那又怎样,只要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去尝试,我不像你这样幸运,轻易能得到一个人的真心。所以我得先付出代价。”
我:“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安萌萌浅笑:“那你觉得我该是怎样的人?我啊,真是……很喜欢宋时寒。每次看到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嫉妒得要死,可我表面还得笑着装作若无其事。我好想你能这样消失就好了,可是又觉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应该有这样恶心的念头。”
我嘲讽一笑,当初留下安萌萌的手机号码,是以为我和她这么多年的友谊,虽然一时因为一个男人一些误会而分开,但是时间久了一切被淡忘了,我们还能一笑泯恩愁,重新做回最好的朋友。
直到现在我才清醒,毁灭了就是毁灭了,哪怕你再一点一点捡起拼好,也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回不去了……我怅惆却又无可奈何。
我无法自抑的浑身轻颤着,泪水还是涌上了眼眶,哑着嗓音道:“安萌萌,你好自为知吧,我们缘尽于此,以后你我再也不见,各自安好。”
安萌萌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嗯,挺好的,再也不见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可是,我也很喜欢你。周若渝,我们之间为什么要有一个宋时寒?”
我:“这是你的选择,在你眼里,爱情至上,友情次之,那么我就是可以被无数次牺牲的对象。爱情凌驾于原则之上,安萌萌,你不会得到幸福,也不可能得到那个男人。”
我紧了紧长尼子大衣,转身大步离开,不再回头看她。
安萌萌的事情让我消沉了好几天,直到迎来卓尔的生日那天。
来接我的人是李耀阳,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这次刚好他来接我,有些事情想向他打听。
还没等我开口,李耀阳却说道:“若渝妹妹,我给你提个醒儿,赶紧跟这卓少断了吧!这卓家的人哪里能容得下你?”
我:“你知道些什么?”
李耀阳:“我可跟你说啊,最近卓少被卓老爷子控制得死死的,他是真有心保你,只怕也没办法。事情闹得忒大了!影响也忒不好了!这次虽说是有心人想将卓少拉下马,可他丢掉市长的官职,那也确确实实是因为你啊!”
我:“耀阳哥,谢谢你的提醒。”
李耀阳长叹了口气:“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卓少竟然会为了你做到这一步。可见他对你是真的用了心思!可是也没办法呀,我还跟你说,因为这件事儿,卓少跟那位电台局长的千金,婚事告吹了。人局长千金亲自登门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