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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秀冷笑了声,眼里带了鄙夷之色,却又不得不留下来与我继续周旋。
“也不知道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时寒对你这么念念不忘。”
我:“阿姨,你有没有听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侍无恐?”
周灵秀暗自抽了口气,我这张嘴好歹也是跟卓尔针锋对决过的,就算是不敌卓尔那般舌灿莲花,但好歹也是应对自如了。
“时寒这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他现在离经叛道,对公司也不管不顾的。现在老爷子又在外头带了一个私生子回来,这个私生子的势头远远超过了他的,如果他再这么下去,我也救不了他了。”
我微怔了片刻:“所以,阿姨的意思是,我没用的时候,你就一脚把我踹开,顺便离间一下我和你儿子的感情。等觉得我有用的时候,你再招招手,让我去哄哄你那离经叛道的儿子?”
周灵秀气得差点拍桌子而起,“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知道,你跟着时寒的时候,他可没有亏待过你。他现在有了危难,我只是让你去看看他,这也很为难吗?”
我:“很为难!阿姨,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金主了,而你儿子是我以前的金主,我当然得避嫌,不然引起什么误会,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灵秀指着我,气得身子直抖:“好,真的很好,我当初怎么没有看出来,你竟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当我没有来过!”
我:“慢走,不送。”
周灵秀走到门口,以猛然回过头来:“时寒他……他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想到他会为了你这么个女人,把自己搞成今天这副模样。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去看看他。”
说罢,周灵秀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了酒吧。
她的出现让我的心情变得无比的凝重,本来对宋时寒的事情已经开始渐渐淡忘,本想着他也许现在过得很好。
但是……明明知道不再联系,不再相见,便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可周灵秀的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旋转,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恨不彻底,忘不彻底,总会招惹麻烦。
为了让自己提着的那颗心稍稍放下一些,我还是决定去见宋时寒一面。
他没有搬走,还在曾经我们居住过的那间高级公寓里。我进去的时候,发现他连密码都没有换。
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他还一直在等着我会回来?
走进屋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酒气,醺得人差点就要窒息,想起以前宋时寒那人,可是有轻微洁癖的,现在颓废得什么也不讲究了么?
我将窗户打开,朝卧室走去,床上没有人,却发现了大床的内侧有响动,我绕过床尾看去,只见他穿着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的衣服,怀里抱着酒瓶子,醉得不轻。
他头发油腻得都快比得上街上的流浪汉了,才多长的光景?再见他好像陌生得快要不认识。
怪不得周灵秀会来找我,看着宋时寒这模样,约摸是废了。
我轻轻在他跟前蹲下身,推了推他:“时寒?时寒……你醒醒。”
宋时寒:“别吵,滚啊!!别吵我……我还要睡。”
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成心的吧?你这样,我怎么安心的放任你?”
宋时寒这才清醒了些许,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我时,有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你来了?今天你来得有点晚。”
我:“啊?”
宋时寒:“以前,我刚睡着,你就会过来,这段时间你总是不看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连在梦里,你都不愿意再看到我?”
我狠抽了口气,喉咙涩得发疼,“宋时寒……”
宋时寒:“你说卓尔比我好,他确实比我好了不少,我这个样子,哪里能跟他比?你选择他是对的。”
我扣过他的双肩,怒斥着:“宋时寒,你怎么是这个样子?!你醒醒啊!!”
宋时寒怔忡的盯着我许久,猛的挥开我的双手,颤颤巍巍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你为什么会来?你都说了不要我了,你跟卓尔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管我?!”
我哽咽着吼道:“你以为我想吗?你多大的人了?孰轻孰重你到底知不知道?人生只有爱情吗?失去了爱情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宋时寒,你是个懦夫!”
“哈哈哈哈哈……”他悲怆的大笑了声:“对,我宋时寒是懦夫,是没你周若渝洒脱绝决!!那八年我像中了一个无法逃脱诅咒,我走不出来!我走不出来……”
看他那样痛苦的模样,我的心也跟着紧揪在了一起,我讨厌自己这样,明明早该结束,却一次次放不下。
我:“你要走出来,听到了吗?宋时寒,我已经走出来了,我过得很好,我忘了过去的那八年,我不爱你了。”
宋时寒踉跄的退后了两步,绝望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一点儿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那八年的时间,我一直默默的守着你,无数次我希望你能回头多看我一眼,我幻想过你能懂得我的心,珍惜这段感情,可是一次又一次破碎了。那么多次的期待,一次机会都没有,如果我们八年都不能在一起,那么你又怎么能肯定以后的八年我们就能在一起?宋时寒,我相信你现在是爱我的,可是我们错过了,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自私。”
宋时寒恼羞成怒的吼着:“不用你管!我自私!我幼稚!我可笑!!够了吗?你满意了吗?我是!我就这样可笑又自私……难道我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脱力的跪倒在地,那模样真的像个受尽委屈,使劲儿撒野的孩子。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这个残酷的世界没有人会等着他,惯着他。
我愤然的将他拉起,将他推进了洗手间,将他的头按在盥洗池,打开了冷水龙头淋了下去。
他呛了水甩着头将我狠狠推了开来,扶着盥洗台抬起眸去擦水,当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时,却怔愣在那里。
我:“看清楚了,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这就是你曾经最瞧不起的loser!我说你自私,是因为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爱情,不仅仅代表着自己。你要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现在,你父亲带着私生子回了家,声望一天高过你一天,私生子博的是什么?如果你在这里输了,也许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到那时,失去尊严的宋大少,爱情算个屁!!”
宋时寒微微扬起了头,眼眶绯红,他冷静了许久,用冷水泼了泼脸,嗓音沙哑:“你出去,我想洗澡。”
我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浴室。走到大厅看了看冰箱,什么都没有。
于是我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穿着干净的居家服,一个人呆坐在沙发里,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我去了超市,买了一些吃的,给你放冰箱里。”
宋时寒僵硬的抬起了头,声音依旧很哑:“我以为你走了。”
我拿过食材去了厨房,说道:“给你做一顿饭再走,你都瘦了,应该要好好吃饭,只有吃饱了饭,你才有力气去迎接所有的狂风暴雨。”
我抬眸间,他坐在沙发里,扭着头用着怀念的眼神看着我,让人有点心酸。如果没有卓尔,或许我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他身边的吧。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什么东西会是永衡的,时光在流逝,每个人的脚步都在与时间赛跑。
他变得安静了下来,沉默脱力的靠在沙发里,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厨房这边。
我也没理会他,随他盯着,很快的做了简单的几个菜端上了桌,“过来吃饭。”
他起身走到桌前,看到只有一碗饭,问我:“你不陪我吃?”
我:“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吃。”
说着,我脱下了围裙拿过了包包正要离开,宋时寒突然叫住了我,“小鱼。”
我回头看向他,他的表情很落寞孤寂,让我心情莫明的凝重。
我:“什么?”
宋时寒:“回去小心……你明天,还会来吗?”
我:“不来了,我有我的事情,你有你的事情。”
宋时寒:“还来吧,我等你。”
我:“别等我,我不会来。”
说着,我不再回头的拧开门,大步离开了曾经囚困了自己八年的牢笼。离开吧,别再回头了,用了八年都没有结果的感情,就算回头也不会有结果。
后来,宋时寒一直在等我回去,他像机器人一般,会自己学着做饭,一个人寂寞的坐在桌前吃。
一顿饭会做两份,他说也许我哪一天,就会回来。
原来等待一个人回来,是这样的感觉,某一天的深夜里,他给我发了短信。
他说:对不起,让你这样等了我八年,今后,换我等你。
看到那条短信时,我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