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贼喊捉贼

程小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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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蹙起了眉毛,“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气势汹汹地提醒,“你来应聘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妄图以肉换钱。”

    “我没有以肉换钱!”不想多说,我只是坚定地表明事实。

    妇人冷笑一声,眯起眼睛质问,“你没有?三少过生日,你又是煮面又是煮蛋的,摇着骚狐狸尾巴献殷勤,不就是想从他那里捞点好处么?”

    面对恶意的揣度,我又硬起了盔甲,“你们忍心忽略三少,难道就不许别人对他好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妇人满脸怒色,“桌上是十万块钱,拿了之后立刻给我滚出‘靳园’!阿夏,看着她离开!”

    白脸女人把装满现钞的纸袋拿过来,没好气儿地塞到我怀里,“赶紧地,走吧!”

    我看都没看妇人一眼,抱着纸袋,昂首挺胸直奔门口。

    ——跟这种人确实没什么好讲的了。

    出门之后,走到楼梯口,我径自往楼上拐去。

    阿夏像条拦路狗似的,窜到前面,张开双臂把我挡了下来。

    “夫人让你立刻滚出‘靳园’!”狗嘴里重申着狗主子说过的话。

    我瞪视着她那张纯天然大白脸,“就算不让收拾行李,至少我得回去把包包拿上吧!手机和证件都在里面呢!”

    阿夏还是不肯让路,“你告诉我放在哪儿了,我给你取!”

    哟呵,这是怕我跟三叔道别啊!

    不屑再与这女人废话,我左手抱紧纸袋,右手猛地揪住她的衣领,用力把她搡到一旁。

    就在她尖叫着打踉跄的时候,我已经飞奔上楼。

    不过,阿夏的脚程也不是白给的!

    我刚刚跑进三叔的睡房,她就紧跟着冲了进来。

    “三叔,夫人要赶我走——”没等站稳脚步,我就气喘吁吁地嚷道。

    阿夏惊慌地扫视一周,并未发现三少的身影,便立刻拉着我的胳膊,死命往门外拖拽。

    别看这女人一副营养不良的苍白模样,实则力气大得很。

    眼看就要被她拖出去,我只有扔掉纸袋,双手奋力扒住门框,大声呼喊,“三叔,三叔,阿夏要拉我走——”

    “你这个小贱人!”白脸女人狠声骂完,照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正好扇在耳朵上,耳内顿时一阵钻心的剧痛。

    旋即,尖锐的蜂鸣声乍然而起,左耳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就在她准备挥第二巴掌的时候,寒魅的男声在屋子里回荡。

    “阿夏,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白脸女人听了,马上松开我,像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

    我捂着“吱吱”作响的耳朵,扭头看向三叔,他正从里间门口疾步踱来。

    “别着急,当心绊倒了……”我叮咛着,快步走了过去。

    刚到跟前,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三叔,我的左耳被阿夏打了一巴掌,除了‘吱吱吱’,别的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大声说道。

    他鼓了鼓腮帮,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盲人手机。

    紧接着,我的右耳听见他在对电话那头的人下命令。

    “你现在就过来,立刻,马上!”  没等对方说什么,三叔绝然收了线。

    我想婉拒就医,又怕惹他不高兴,再加上耳朵里面越发地疼了,便没有出声。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个中等身材的壮硕男人走了进来。

    “三少!”来人恭谨地点头致意。

    我虽然只有右耳能听见声音,却一下子分辨出他就是那晚喂我吃药的陌生人。

    “冷铁,去把阿夏给我拎过来。”三叔寒声命令。

    “是!”冷铁貌似无意地睨了我一眼,转身出门。

    “三叔,算了吧,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什么都没说,只揽紧了我的细腰,手劲儿不大,却不容逃离。

    大约过了两分钟,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阿夏被拎进门来。

    冷铁松手之后,阿夏像一滩烂泥似的,软软地堆在了地毯上。

    三叔微微昂首,匪气十足地吩咐,“阿铁,给我扇她一巴掌。如果她的左耳没能失聪,你就白练了那么多年的自由搏击!”

    阿夏听了,立刻不停磕头,哀声求饶,“三少饶命,饶命……”

    三叔寒色铺面,不为所动。

    冷铁憨厚地笑着,弯腰拎起阿夏的衣领,随手就是一耳光。

    扇完,乍然放开一脸懵逼的女人。

    几秒钟之后,就见阿夏的耳朵在往外流血,“哩哩啦啦”滴下来,肩袖上很快便洇出了巴掌大的一片血渍。

    “阿夏,你出血了……”我提醒道。

    她扭头看看肩膀,倏地尖叫出声,爬起来便跑掉了。

    紧接着,楼梯间隐约传来翻滚声,虽模糊不清,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三叔用右手揽着我的后背,把左手伸向冷铁,“肩膀给我,带骆骆去就医。”

    冷铁明显一愣,“三少……,您——要出门?”

    “不然呢?”三叔面无表情。

    冷铁颇有深意地冲我笑笑,快速站到三叔左前侧,“好,我们走吧!”

    随后,一起出门,乘电梯下楼。

    在一楼大厅遇见了“高贵夫人”,她身后跟着鼻青脸肿、耳朵还在流血的阿夏。

    “三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何苦这样为难阿夏!”妇人的口吻淡淡的,却满含责怼之意。

    三叔一点也没客气,“如果不是你的狗乱咬乱吠,又怎会得到这等教训!”

    不待“高贵夫人”回嘴,他又寒声警告,“阿夏,万一骆心的耳朵治不好,你就等着两只耳朵都聋掉吧!”

    语毕,吩咐冷铁带他出门。

    后背隐隐地感觉到了怨恨的目光,我心头一凉,下意识挽住三叔的胳膊。

    他立刻做出回应,夹紧手臂,令我的手指贴紧他的身体。

    隔着衣裳,那份体温很能安抚人心。

    上车之后,他的大手始终包着我的小手。

    抵达医院时,两个掌心都是汗津津的。

    医生为我做了检查,确定是鼓膜穿孔。

    好在破损面积不大,做了清痂手术,开了口服消炎药,又下了十分详尽的医嘱,最后让回去静养。

    从医院出来,坐到车子里,冷铁抬头望着后视镜,用商榷的语气问道,“三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您去江边散散步吧?”

    坐在我右侧的三叔没有一丝表情,只缓声发问,“阿铁,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思去散步吗?”

    冷铁被噎得抻了抻脖子,“好,回‘靳园’。”

    “不,”三叔靠在座位上,眯起无光的眸子,“去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