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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尧一下飞机就回到陆家的大别墅,吴芳君促然看到他出现在面前,不由一愣,问道:“隽尧,你怎么回来了?”
陆隽尧看到了吴芳君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但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然地应道:“忙完公司的事情,我就回来看奶奶了,您不高兴吗?”
吴芳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那向来不苟言笑的神情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当然高兴了。只是,你妈告诉我,你这次去国外出差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陆隽尧走到吴芳君的身边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应道:“原本计划是一个月,提前办好事情就回来了。”
吴芳君点点头,知道这件事迟早都得告诉自己的孙子,犹豫了一会儿,开口缓声说道:“隽尧啊,奶奶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陆隽尧那深邃的眼眸不易觉察微沉,直视着吴芳君的双眼。
“隽尧啊,你跟毓宁的年龄都不小了,这次你刚好回来了,索性就把你跟毓宁的婚事敲定下来吧。”
陆隽尧眉眼微凝,眉头微皱,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冷然道:“奶奶,我说过了,我跟毓宁不可能结婚的。”
吴芳君勃然大怒,看着陆隽尧的眼睛,沉声说道:“你要知道,你只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而杜毓宁,就是你那门当户对的妻子。你要是想娶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除非等我死了。”
陆隽尧皱眉,眼眸暗沉,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应道:“奶奶,这辈子我就算孤独终老,也绝对不会娶杜毓宁的。”
“混账的话,愉蝴啊,听听,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说的话。”
柳愉蝴在看到儿子站在大厅的那一刻,一颗心就悬在心口,这会儿见婆孙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早就吓得全身颤抖,对儿子说道:“隽尧啊,你别气奶奶了。奶奶这也是为你好。”
陆隽尧转眼看着母亲,冷笑一声,一字一句说道:“强迫我娶不爱的女人这也是为了我好?如果非要把我的婚姻当成当做联姻的工具,那我这辈子就一直单身下去。”
吴芳君气得促然站了起来,指向陆隽尧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火冒三丈地说道:“好你个陆家的子孙。没错,只要我还在陆家当家作主的一天,你的婚姻就轮不到自己做主。你就盼着我这个老太婆早死早好吧。”
陆隽尧惊愣,低下头,嗓音微有些沙哑,应道:“奶奶,您言重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吴芳君冷笑,冷然道:“你没有这么想过,那就答应这件事。我这几天正准备着去杜家提亲。”
陆隽尧也促然站了起来,依然毫不松口,沉声说道:“奶奶,就算您去杜家提亲,回头我也会去杜家反亲的。”
吴芳君怒视着陆隽尧,又看看柳愉蝴,气得冷声说道:“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等到吴芳君一离开,柳愉蝴吓得瘫坐在沙发上,轻拍着胸脯,担忧地说道:“儿子啊,你这回可把你奶奶气得不轻啊。”
陆隽尧剑眉紧皱,俊脸上尽是不快和沉闷的神色,低声说道:“妈,抱歉,让奶娘迁怒到您了。”
柳愉蝴欣慰一笑,柔声应道:“傻孩子,要是妈真的在意这一点,就不会偷偷给你通风报信了。现在,你就想想,该怎样婉拒这门婚事。”
陆隽尧眼眸微沉,除非杜家先开口拒绝这门婚事。片刻,陆隽尧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走出了客厅。
“儿子,你才刚回来,这是要去哪里?”
“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公司了。”
陆隽尧驱车离开了别墅,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回来,只怕今天他的奶奶就会带着母亲去杜家订婚了。
陆隽尧思来想去,只有说服杜毓宁,并让杜毓宁开口向他的奶奶婉拒这门婚事,老太太方才不会干预他的婚姻。
突然,陆隽尧调转了方向,朝着杜家的方向驶去。他给杜毓宁打了电话,告诉她,他现在正在去接她的路上。
杜毓宁突然接到陆隽尧的电话,听他这么说,登时心花怒放,抓住母亲的胳膊,眉开眼笑地说道:“妈,你听听,隽尧哥哥说马上就过来带我出去吃饭呢。妈,隽尧哥哥是不是打算向我求婚啊,想给我一个惊喜吧。”
袁春兰看到自己的女儿欢喜成这样,本来愤怒的心情消失了大半,笑说道:“瞧把你乐成这样。好了,快去收拾一下。”
杜毓宁点点头,小跑着上楼去她的房间再精心打扮一番。片刻后,陆隽尧的车果然停在了杜家的别墅门口。
杜毓宁一听说陆隽尧来了,也来不及跟她的母亲再多说一句话,欢喜地走出客厅。袁春兰站在客厅里,透过玻璃墙看到自己的女儿上了陆隽尧的车。
杜毓宁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雀跃不已,面上却佯装镇定,笑得甜美温顺,轻声说道:“隽尧哥哥,我们去哪里吃饭呢?”
“迪岸蓝桥。”
杜毓宁的余光瞥到了陆隽尧微沉的脸色,心里不禁一颤,转头看着他俊毅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隽尧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陆隽尧摇摇头,唇角微挑,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淡然道:“没有。毓宁,我今天是有件事想请求你帮忙。”
杜毓宁既惊喜又疑惑,她的隽尧哥哥简直是无所不能,没想到,今天却亲口向她寻找帮助,多么令人惊讶啊。可是,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的呢?
“嗯,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替你做好。说吧,隽尧哥哥。”
陆隽尧歉然一笑,温淡地应道:“不急,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陆隽尧带着杜毓宁来到迪岸蓝桥,等到服务员将菜都上齐离开后,杜毓宁又迫不及待地催问道:“隽尧哥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陆隽尧斟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杜毓宁,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看着杜毓宁说道:“毓宁,请你跟我奶奶说,你不愿意嫁给我。”
杜毓宁的心一痛,满脸惊愣之色,眉眼间浮现出伤感和丝丝的气愤,促然抬眸直视这陆隽尧的双眼,摇摇头,带着哭腔说道:“隽尧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盼望着长大,只是因为长大后,我就可以嫁给你啊。”
“我梦寐以求想成为你的妻子,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这违背良心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陆隽尧皱眉,转移开目光,歉然道:“毓宁,抱歉,我从来没有打算娶你为妻。我从前把你当妹妹看,现在也是把你当妹妹看待,至于以后,如果你愿意,我依然把你当妹妹看待。”
杜毓宁那两行清泪滑落下来,心里一阵一阵地疼,视线被泪水氤氲得迷糊不清,声音微微颤抖,伤心失落地说道:“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妻子。”
话音刚落,杜毓宁拿起餐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泪水像汨汨流淌的溪流滑落下来。她又到了一杯红酒,再次一饮而尽。
陆隽尧皱眉,眼看着她还要再倒酒,一把将她手中的酒杯抢下来,歉然道:“算了,这件事不该勉强你。不过,我不会娶你为妻的。”
杜毓宁借着酒劲,促然抬眸,泪眼朦胧地看着陆隽尧,委屈地说道:“你是想娶宋采薇吧。她到底哪里好,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却爱上她?”
陆隽尧皱眉,沉声一字一句说道:“她救过我的命。”
杜毓宁发出一阵笑声,失魂落魄地说道:“隽尧哥哥,你对她那不是爱,是报恩。可是,你已经为她做了足够多了,这份恩早就还过了。你没必要用你的幸福去报答了。”
陆隽尧俊眉一挑,唇角微挑,桃花眼促然一沉,冷然道:“你错了,我就是爱她。”
杜毓宁大眼圆睁,泪水再次汹涌而出,逼视着陆隽尧,一字一句说道:“隽尧哥哥,我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追在你后面。就算头破血流我也从未放弃追随你的脚步。我从中国追到了巴黎,又从巴黎追到了英国,再追到了中国。我放弃巴黎的一切,就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你一直知道我爱你,对吧。我都等了八年了,我不怕再多等几年。可是,为什么我等着等着,你却说要娶的是别的女人。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会这么一直等下去,我会早早就成为你的妻子。”
陆隽尧皱眉,起身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既然你帮不了我这个忙,那就当做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杜毓宁看着陆隽尧头也不回地离去,想到下一刻,他就会在那个女人面前对她笑,哄她开心,心里的一腔爱一点一点转换成了恨。
“陆隽尧,你站住。”
这样歇斯底里的叫唤,根本跟她往日的甜美温柔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