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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雷力安高挑着剑眉,雷眸含怒,咬牙切齿地说道:“岑儿,你的记性好象很差,忘了我说过,你是我的女朋友的话了,看来我得时刻提醒你,你才不会忘了这一点。”
岑薇冷笑一声,眼角看到夏佳嘉已越走越近,一双杏眼里已含了深深的嫉恨,死死地盯着岑薇,令她背生寒意。
她用力甩开雷力安的钳制,讽刺道:“雷总,记性不好的好象并不是我,而是雷总您!啊嚏,从头到尾我都自知自己的身份,啊嚏,从未曾敢高攀过雷总,一向都是雷总您自说自话,啊嚏,说我是您的女朋友,可我从未敢以此自居过。啊嚏,您可能已经忘了,但是我不会忘,啊嚏,啊嚏,雷总曾支付给我十万元,啊嚏,了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啊嚏,啊嚏,雷总,还请您自重,您若再如此,啊嚏,我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是否要告您骚扰了。啊嚏,还有,您的未婚妻来找您,您还是好好陪您未婚妻吧。”
这番话又冷又硬,句句直指事实的核心,如同一杆标枪一般狠狠地命中雷力安的心房,令他的脸色迅速变得比复印纸还白,僵在当场,动弹不得。岑薇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体内的那个灵魂似乎已经和他的身心融合在一起,整个人都被泡在冰潭中,灵魂、身心无一不冷、无一不痛。
也不知夏佳嘉抱着他的手臂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岑薇的影子,只见雷清流与柯梦龙与他一样,分别被琳达和江韵珠缠绕、牵绊,不得脱身。
他抽出被夏佳嘉紧抱的手臂,一脸嫌恶地望着她,冷冷地说道:“夏小姐,我很讨厌女人对我如此纠缠,看在唐董的份儿上,我不会让你太难堪,但是也请夏小姐不要令我难做,从今往后,除了岑儿,我不会再与任何女人有瓜葛,所以,奉劝夏小姐,还是不要把时间再浪费在我身上。”说罢,也不理又惊又怒、脸色阵红阵白如调色板的夏佳嘉,大踏步地离去。
雷清流与柯梦龙都被雷力安这番如同宣誓般的话惊呆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雷力安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他这番话一出口,也就意味着他对岑薇誓在必得的决心,更是向众人表明了他对岑薇的心。
二人对视一眼,互为不自在地避开,下意识地挣脱各自女伴的缠抱,哪曾想,琳达与江韵珠均是心智通透之人,他们刚一挣开,立刻又缠了上来,谁也不提岑薇的事,更不谈论雷力安,只是笑语盈盈地诉说着花海的美丽、绿毯的厚软、彩林的绚丽。
她“呀”地惊呼一声坐了起来,她这么横躺着,岂非挤占了他人乘坐的位置,车在动,说明车队又出发了,她这么躺着,其他人怎么办。
正当她准备问司机怎么回事时,司机听到她的惊呼,不知发生什么事,脚下猛踩刹车,车轮在粗砺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磨擦声,猛然停了下来。岑薇因不防备车子猛得停下,由于她坐起时,直接坐在了后座的中间位置,身子随着车子的惯性向前栽去。
司机惊慌回身,急忙将她接住,充满担心的问道:“岑儿,你没事吧?”
岑薇惊抬头,对上雷力安充满担忧与关切的雷眸,掩饰不住对他的恼恨与厌烦,脱口惊呼,“怎么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
雷力安眼眸一暗,“岑儿,你讨厌我?”
岑薇挣脱雷力安的扶持,坐回后座上,双臂环胸,冷冷道:“不敢!你是我老板,我一个小小的职员不敢也没那个资格敢讨厌老板。”
雷力安在司机位上拧转着身子望着岑薇,看到她眼底的冰冷与疏离,感觉如同被蛇缠绕,呼吸困难。“岑儿,”他含了恳求轻轻地喊道。
“怎么不见其他的车呢?”岑薇冷然打断了雷力安的话,硬下心肠不理会雷力安语气中的恳求,依旧冷了一张小脸,前后望望,没有发现车队中的其他车,心中有些慌乱,怎么只剩自己和他,她该如何与他相处呢?
雷力安听出了岑薇语气中的冷漠和拒绝,回过身子坐正,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紧缩,再缩,直至无法再缩,手指关节隐隐发白。他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痛,紧咬一下颌骨,慢慢说道:“你对花粉过敏,其他人还要观花,所以我就先带着你往前走。”声音中却是温柔异常。
岑薇气结,这人怎么总是自做主张!“我要下车,我站在路边等他们。”说着就去拉车门,竟是无法打开,她有些惊慌,更有些恼怒,“你做了什么?为何这个门无法打开?快把门打开,我要下车!”
雷力安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她就如此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么?他低低地柔声道:“岑儿,不要再费力了,刚刚看你睡着,怕车在行驶过程中车门打开,所以我按下了儿童保护锁,车门从车内是无法打开的。”而后挂上档,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你!”岑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你……你这是绑架!我……我要报警!”
雷力安握住方向盘的手忽得收紧,颌骨紧咬,心脏收得紧紧的,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半晌才吐出堵在胸口的郁闷之气,依旧好脾气的轻声道:“如果这算是绑架,我情愿象这样被你绑架一辈子!”
岑薇愣了,心底某处开始漏气,他、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在耍她玩吗?她不敢再抱任何的幻想,他和她始终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有交叉点,这一刻他温情脉脉,下一刻他又会变得狰狞可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被他耍得团团转,她再也不能让自己再陷进他温柔的陷阱里了。
她按下内心再度浮起的柔情,*迫自己在脸上挂起了冷硬的表情,冷冷道:“我是平头百姓一个,怎敢绑架雷总这样的非凡人物!”
雷力安听到她连讽带刺的话语,心头虽有些不舒服,可他硬是将它压了下来,这若是换做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直到此时,他才体会到那些深爱着他的那些女人,在受到他冷漠的对待时是多么的痛苦,却依然压下那痛苦,依旧带了笑来讨好他时的痛苦心情。他自嘲地苦笑一下,岑薇也许就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惩罚他之前对女人的无情,惩罚他对女人的冷酷。
岑薇见他不语,也跟着沉默下来,靠回后座上,挪到司机位后面的位置,扭头望向路边恍若仙境般的景致,渐渐地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充满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异世已过了三四年,当自己在现世清醒后,曾看了一下时间,不过过去了十几分钟而已,时空的错乱,时间的错位,令她的大脑有些混乱,再加上刚醒来时,雷氏兄弟与柯梦龙对她的争相示好,更是令她深感茫然。
还有对于雷力安,在异世时自己的确是已被他感动,接受了他,可是回到这现世,之前他对自己的冷酷无情突然在心底深处复苏,令她一时之间又无法接受他。再看到夏佳嘉,她更加清醒,他是佳嘉的未婚夫,是她不能碰触的人,更不是她能企及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变得异常温柔地对待自己,令自己的心又开始动摇。岑薇甩甩头,似想将这恼人的情丝甩去。
她将目光投向远处,眼前的景致美仑美奂,她却只能看在眼里,看不到心里去,只知美景当前,却不知看了些什么。她目光迷离、心思涣散,思绪飘忽不定,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异世的遭遇,一时又忆起今生的经历,下一刻又充满了困惑,她在异世的经历似乎并不完全是她的前世,而是完全的亲身经历,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那个白色玛尼堆和老喇嘛在她醒来后就无影无踪,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头脑一片混乱,太阳穴处隐隐做痛,她收回目光,垂下头,双手按住两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眉头蹙成了川字形。真的好烦,这诡异的事情加上与雷氏兄弟、柯梦龙的情缘纠葛,如同一团乱麻将她的头脑塞得满满的,令她理不出个头绪来,反而将头弄得痛痛的。
不时看一下倒后境的雷力安,从镜中看到岑薇在揉太阳穴,急忙将车停下,回头关切地说道:“岑儿,”
话未说完,就被岑薇冷冷地打断,“雷总,我只是你的一个下属,‘岑儿’这样的称呼似乎并不合适,您可以喊我‘小岑’,或者‘岑会计’都可以。”
雷力安的眼眸收紧,看到她脸上的寒冰与拒绝,感觉心脏连着整个肺都在紧缩,他死死地盯着岑薇,被噎得半天才将这话咽下,垂下眼睫,坐正身子,目视前方,带着倔强柔声道:“岑儿,我们现在正在翻越雀儿山,已经是在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会出现头痛、呼吸困难等高原反应。我看你刚刚在揉太阳穴,脸色发乌,是不是已经感觉有些不适?”而后从副驾驶座上放着的包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岑薇后,依然回复直视前方的坐姿,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眼底的痛苦与悲伤,“这是缓解高原反应的药,里面含有红景天等,你按照说明书吃点儿。再有一个多小时,前方就会到德格县,这会儿你再睡一会儿,到地方后我喊你。”
岑薇心情复杂地盯着雷力安的后脑勺,盯了几秒钟,垂下眼皮,看着手中的药瓶,脑中一片空白,将手中的药瓶颠来倒去地转来转去,似在思考,又似什么都没想,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在做些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德格县,来到德格宾馆,岑薇脸皮发白、嘴唇发乌,头痛欲裂,刚刚在雀儿山海拔最高点五千米时,胸口仿若要爆炸开来,如同缺水的鱼儿一般呼吸困难,虽有雷力安事先准备好的氧气袋,仍是无法遏制的难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