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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时光,除了期待,就剩等待。
苏可心在期待着回家,萧沉灏等待着她回家,俩人每天都会微信聊天。她给他拍自拍照,他给她拍各种照……有他的独照,有他左手抱想想右手抱小鱼儿的合影,还有全家福。
照片都会给萧尔梅看。
萧尔梅也看出,伊闪儿的变化很大,不仅气色好,五官也变得更柔和,眼神也不再是以前的呆滞死板,里面全是活灵活现的光彩。章润德应该很宠她,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凌厉,只有说不尽的温柔,而这种温柔她从来没有在萧温书的眼中看到。
在章润德手中的伊闪儿,是个幸福的公主。
在萧温书手中的伊闪儿,是活力日渐消失的女人。也有很多次,萧尔梅担心伊闪儿会死在萧温书的手上。现在伊闪儿没死,还活得这么好,她不该高兴吗?萧温书是她爸爸,伊闪儿就不是她的妈妈?
萧尔梅一直没有答应回去,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回去了萧温书的事情就彻底告一个段落。不回去……不回去除了苏可心会懂得来劝她,谁还会懂她?
也在那天的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国内的电话:“丫头,是我,章润德。”说真的,听到这个名字她又恨又气又想哭。恨他打了爸爸,气他拆了她的家,又被他一声“丫头”打动。她感觉,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称呼……章润德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换句话说,章润德丝毫不介意她是伊闪儿和萧温书的女儿。
不用她回应,声音又从那边不急不缓地传来:“可心后天就要回国,你还想一个人在外面漂着吗?我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了。你妈妈也是一样,我再怎么疼好宠她,她的老胳膊老腿都会今天这里疼明天那里疼,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眼泪落下来,无声无息。
“我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也爱折腾,也觉得时光大把怎么挥霍都挥霍不完。可最后真是这样吗?一晃我就六十多岁,一晃我就走路都要柱拐,一晃我牙齿都松动。再回想过去,真的,我除了后悔就是后悔。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让你妈妈离开,她如果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那我陪她就是。丫头,你和我,你和妈妈,你和哥哥,都没有仇的,有的只是不甘心。”
“……”眼泪落得更急,她刚才说苏可心懂她,不不不,章润德更能直击她的心灵。真的,她后悔了。当看见苏可心一口鲜血直喷她胸前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的幼稚,后悔自己的不周全。按萧沉灏说的那样,关苏可心什么事?只不过苏可心好欺负而已!
因为自己的幼稚,她又错过了多少?
错过了自己的婚事,错过了萧沉灏和苏可心的婚礼,还错过了苏可心生宝宝的时光……苏可心只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安慰,而苏可心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她却不在身边。
这次若不是苏可心主动找过来,她还得错过!还得错过!等到了章润德这个年纪,她除了后悔还剩什么?
章润德的声音又叹息着传来:“回来吧!妈妈想你,大哥想你,你的侄儿侄女也该见见他们唯一的姑姑。丫头,要恨你就恨我一个人,我给你补偿,行吗?”没有等她答应,章润德就挂了电话,然后给她发了一段录音。
那段录音就是医院录的。
那段录音里有萧温书虐待萧沉灏的证据,还有萧温书侮辱伊闪儿的行为……约摸着她能听完,章润德又打来电话:“我打他,是我不对。当时那样的情绪,我实在没办法控制。以后你也会结婚,也会做妈妈,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一个男人当着你的面这样侮辱你和孩子,你会不会冲动?事出有因,万债有头,回来冲我来,不要再折腾自己折腾他们,好吗?”
萧尔梅哭了一夜,一个人躲在房间哭了一样……萧温书是她的爸爸,他的行为有多么的恶劣她自己知道,她只是觉得如果她都不袒护爸爸,那就没人袒护他,他就成了一个被放弃的男人。
很可怜!
只是他的可怜,不该由他们买单!
哭,哭了一夜,第二天眼睛都肿得睁不开,她不敢出门见苏可心,只说:“我晚上没睡好,白天想补补觉,你自己玩,反正明天的飞机也该走了。”
苏可心好生失望:“我还想着,让你陪我逛街呢!明天回去,我想给他们带些礼物。”
萧尔梅躲在被子里,后背对着她:“让司机带你去,他知道哪里有好东西。买完给我打电话,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
“尔梅,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严医生会来接机,你真的还想让他希望落空吗?”
“睡觉啦!”萧尔梅又想哭,心里刀剐一样的疼。苏可心不能再逼她,让她好好睡觉,她则跟着赵医生还有司机出去逛街。买礼物的时候几乎是全程视频,让萧沉灏自己挑礼物,不过除了的萧尔梅和赵医生,他们都不知道她已经能说话。
所以全程视频都是司机帮她举着手机,她则微信一个问:“给妈妈买香水好不好?会不会太俗气……这个烟斗看着不错哦,爸爸会不会觉得档次太低……这些玩具是不是家里都已经有了……老公,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萧沉灏美的一颗心乱七八糟:“我想要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这几天我都睡不着,数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熬,感觉时间过得真慢,怎么还没到你回来的时候。”
苏可心脸颊发红,这个流氓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不过也是难为他,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憋就是一年,还说要等她能说话的时候才要她。这次要给他一个惊喜,吓死他。
没有给他挑什么特别的礼物……领带买了两条,腰带买了两条,还买了一打袜子……赵医生感觉好好笑:“这么远,你给他带几双袜子回去?”
苏可心悄悄说:“把他全副包装,从脚开始。而他的鞋都是订制款,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订制的,也不知道他具体穿大多号。”这两年的时光,他们分多聚少,掐指算算,真心没在一起生活多久,有点遗憾,以后要更珍惜时光才好,
傍晚。
萧尔梅请他们吃饭,神色如常,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吃完饭回家,看见她收拾好的行李,也听见她说:“不许告诉他们,我自己买的票。到时候你们先走,我最后出来。”
“行!只要回家,怎样都行!”苏可心比她还开心了,开心的狂笑,笑得嗓子又哑得说不出话。连含两次药片才凑合的恢复正常,这十天的时间她恢复的还不错,每天讲上几句话,破音越来越少,不出音的气息也越来越少。以前一半靠猜,现在基本都能听清。
就是音质不太好,还是沙哑的像破罐子嗡嗡作响。赵医生说,音质问题需要时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音都发出来。该训练还得训练,但不能大喊大叫,造成二次损失。
刚才她叫了,所以声音又哑了。
萧尔梅吓得半死,含了药片见她恢复正常,她那颗心才算落下。晚上很晚,差不多凌晨一点,卓湘君才推着行李赶过来。那个时候苏可心已经睡了,萧尔梅有点紧张睡不着,就正好出来迎接卓湘君:“怎么这么晚?他又在做妖吗?”
卓湘君很无语的挠挠头……金天城自生病后整个人都变了,一双眼睛成天盯着她,有时候还问她吃了没有?睡得好不好?和他在一起的十天,她整个人都不舒服,总感觉有电子眼在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她。前天跟他说她要回国,他当场就大发脾气,还说:“你要回国,以后就别再见庄庄。你算什么妈妈?你算什么母亲?只顾自己的快乐,孩子的快乐从来不顾及!”
他发了很大的脾气,把家里的东西摔了好些,庄庄也吓得躲进房间不敢出来。她见多了,随便他砸,一夜闹得不欢。可是她也没想到,第二天他又主动过来道歉:“昨天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们再来商量商量回国的事情。回国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家在那边,问题是你回国回哪里?江城?北城?”
“苏城。”
“什么?”
“萧沉灏和苏可心把生意都转到了苏城。苏城竞争力少,地皮和人员薪水都比北城要便宜很多,我过去弄个分公司与北城进行对接。正好他们也在苏城,我也不怕没人关照,无聊的时候还能找他们说说话逛逛街。”
“然后呢?然后就在苏城找个男人嫁了?再生一个孩子,不要庄庄了。”金天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把庄庄吓得哇一声大哭。庄庄还反复问她:“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是不是不要我?是不是庄庄哪里没有做好,你不喜欢庄庄了?”
卓湘君的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抱着庄庄哭了一顿,还反复解释:“不是不要庄庄,只是妈妈要陪阿姨回去。是妈妈把阿姨带出来的,现在要把阿姨送回去,这才叫有情有义。女人尚且如何,男人就应该更有搭当,不可以跟爸爸那样无理取闹。”
然后庄庄告诉她:“妈妈,爸爸昨天问过我,说我想不想让爸爸和妈妈再到一起,一家三口和健安家那样生活?我说想!爸爸就说,让我求妈妈不要走。妈妈,爸爸不想你走。”
卓湘君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可是……总感觉怪怪的。不走这一通闹腾算什么?不走黎栗那条命又算什么?她承认她爱金天城,可是爱也有底线的,她不想回头。
争吵没有结果。
只能等他们睡着后,她才溜出来。行李也没有带全,被金天城扣了一部分。萧尔梅只觉头疼:“若是感情好,就像大哥和大嫂那样,天长地久。若是感情不和,便痛快的割舍,各放各的一条生路。最痛苦的就是你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进退两难。”
“是啊!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必竟还有庄庄要顾及。”一夜俩人未睡。第二天准时出发,除了苏可心和赵医生精神饱满,她们俩一路都是无精打采哈欠连天。到达机场给萧沉灏发视频,萧沉灏又兴奋的不行,数着时间明天上午就能见面。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进机场就被金天城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