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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薇薇眼神里的无语和鄙夷都快要溢出眼眶，陆麒麟也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好，家世也还可以，兄弟又多，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他的恼火一瞬间被彻底点燃，就差没拎着罗薇薇的衣领了。
他赤红着眼睛问：“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罗薇薇连多跟看这个人一眼都觉得恶心，冠冕堂皇又面子至上，明明没什么修养，偏要装风度翩翩，她也是疯了才答应林琪欣出来跟这种人吃夜宵。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站起来就要走。
陆麒麟当然不肯就这么放人走，不然兄弟们回来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站住！”陆麒麟去扣罗薇薇的手腕，“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那什么眼神？！”
陆麒麟现在脸上哪儿还有点绅士范？满脸都写着气急败坏。
瞧见对方这样，罗薇薇愈发淡定，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昂起下颚露出雪白的天鹅颈，高傲又不屑地看着陆麒麟说：“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
陆麒麟很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里的警告之意昭然若揭。
罗薇薇无视他的警告，夜宵摊人这么多，这还是大马路上，陆麒麟敢怎么样？能怎么样？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陆麒麟说：“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你自己非要让我说。那好，我想说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居然还觉得答应你出来吃夜宵就是对你有意思，你这人也太可笑了。”
陆麒麟有些气急败坏地双手叉腰，片刻后又拿手指指着罗薇薇的鼻子。
“你到底什么意思？！”
罗薇薇侧头哼笑了一声，片刻后再次对上陆麒麟的眼睛，说：“说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没任何感觉，本来是觉得作为朋友出来吃顿夜宵，现在我觉得，你连做我朋友都不配！”
“你……”
罗薇薇低头从口袋里摸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往桌面上一拍：“我身上就这么多，这顿夜宵还要多少钱你再算一下，差多少我补给你，这顿就算我请了！”
说完，罗薇薇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贱女人！”陆麒麟伸手拽住罗薇薇，罗薇薇一个没站稳，被他生拉得往侧边倒去。
像是故意，陆麒麟在这时候松了手。
旁边就是四方形的木凳，罗薇薇眼看就要朝那尖角上摔过去，一道人影冲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罗薇薇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被转了个身，撞到了身旁人的胸膛上。
鼻尖是清冽好闻又熟悉的味道，罗薇薇心头一跳，抬眸就对上了凡一航那张冷峻的侧脸。
一群人跑了过来，罗薇薇的视线越过凡一航的肩看到跑过来的都是有点熟悉的脸，其中一张她记住了，是凡一航的室友。
“看好她。”凡一航抓着罗薇薇的手臂，把罗薇薇拉到自己身后。
他那几个室友团团护住了罗薇薇。
“是你。”陆麒麟只一眼就认出了凡一航，可不就是食堂里那个突然对他兄弟动手又恐吓他的家伙吗？
一时间陆麒麟也弄不清楚心里是忐忑多一点还是怒气多一点，但他最好面子，哪怕心里对凡一航有所忌惮，还是露出了嘲弄的眼神。
“你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他余光在找自己那几个兄弟，不知道跑哪里抽烟去了。
可他视线刚去找人，凡一航的拳头就朝他挥了过来，正中鼻梁。
陆麒麟只觉鼻尖又酸又痛，用手去摸的时候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再看手竟然都是血。
一时间，火上心头，陆麒麟张口就是一句脏话，但第二圈又朝他挥了过来，这一次是眼睛，他眼睛一黑，整个人都懵了。
紧接着是第三拳、第三拳……
罗薇薇看着单方面挨揍的陆麒麟，急忙要冲上去制止，但那几个室友不让她过去，她只好说：“必须要拦住他！不然会出事的！”
如果是一般的人，下手肯定知道轻重，但凡一航……
两个室友也看到了满脸都是血、被揍得跪在地上起不来但还是在被挨打的陆麒麟，也有些慌了，顾不得罗薇薇，冲上去拉架。
“别打了航哥。”
“再打要出人命了！”
“快住手！”
三个室友都上去了才险险地把凡一航从陆麒麟身上拉开。
罗薇薇走过去挡在凡一航面前，拼命摇着头带着恳求的语气劝说：“别打了，真的别打了。够了凡一航，已经够了。”
凡一航的眼睛像是布上了一层不透光的翳，把他眼底仅有的光亮都给盖住了，直到罗薇薇出现在眼前，才像是流星拉开了黑幕，带来了光。
他漆黑冰冷的眼眸像是在慢慢回暖，而后紧绷着的脸部轮廓也缓和了一些，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冰冷的，锐利的眼神侧了陆麒麟一眼，而后才看向面前的罗薇薇，问：“你没事吧？”
罗薇薇想说她能有什么事？刚要摔就被他及时赶来扶住了，毫发无损，只是有点被凡一航吓到了，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每次出事，凡一航总能恰巧出现？
如果没有昨天的谈话，罗薇薇可能会多想，但现在她只觉得可能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吧。
“我没事。”罗薇薇轻轻摇头。
凡一航突然出现，她谈不上开心，反而心里有点沉重。
忘记他，应该要很久很久吧。
“航哥，你的手！”有人惊呼了一声。
罗薇薇立刻看向凡一航的手，鲜血从他的手背流到手指，再滴落到地上。
动作先大脑一步反应，她伸手就牵过凡一航的手，声音都在抖。
“你……你……”
凡一航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片刻后动了下唇，说：“不是我的血。”
是陆麒麟的。
闻言，罗薇薇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走到刚才吃夜宵的桌边拿了一张湿巾，走过来替凡一航擦干血迹。
果然不是凡一航的血，但他手指骨节处也蹭破了一点皮，不过不是很严重。
罗薇薇提起来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去。
整个过程，凡一航都是安安静静的，目光至始至终盯着罗薇薇的脸，看她着急慌乱，看她如释重负。
他突然一抿唇，无声地笑了下。
只是弧度太浅，几乎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