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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隔间里，罗薇薇背靠着隔间里的隔板，咬着唇打电话。
心里的不安随着机械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而越来越剧烈。
她又打了几个，那边还是提醒关机。
怎么会这样……按照她这几周跟凡一航同桌下来的了解，凡一航没有关机的习惯，就算是上学也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而已。
“咚咚咚。”
隔间门板被敲响，传来秦千芊的声音：“薇薇，你在里面吗？刘老师让我来催一下你。”
罗薇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提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伸手开门。
秦千芊在洗手台前洗手，透过镜子看着她问：“你是在担心凡一航吗？”
罗薇薇脚步一顿，随即笑了下，走到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谁还没迟到过呢？”
她说着突然拍了下脑袋：“哦对，班长大人你没迟到过。没迟到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班长，你真该看看铃声响了之后的外面的世界。”
秦千芊脸色黑了下，不知道怎么的，没迟到过这事是好事，可从罗薇薇嘴里说出来，她就听出了不一样的滋味。
她刚要抬脚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眸对上罗薇薇的眼睛。
“你是故意岔开话题。”
罗薇薇不置可否地甩了甩手，抬脚出门。
“罗薇薇！”秦千芊追上来，压低了声音说：“我跟你一样，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说事了。”
她的语气真挚，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不是说谎。
罗薇薇看了一眼，哼笑着别开眼懒得理她。
秦千芊干脆拉住她的手臂道：“你别不承认，我都听到你在里面打电话了。”
“所以？”罗薇薇挑眉。
“这次考试刘老师也要监考，她是监考老师，要提前去行政楼那边的。所以下节课她肯定会让我坐班。”
“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偷偷出学校，去凡一航家看看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记你名字，如果值周老师问起来，我会帮你打掩护。”
秦千芊说的那个谨慎和认真，听的她都差点中招了。
她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只要她跨出校门，下一秒秦千芊就会出卖她。回头她质问秦千芊，秦千芊就会装委屈说自己也是被逼问了，然后到同学老师面前又装出被她胁迫的模样。
人前人后，她秦千芊都做足了好人和委屈鬼，而她这个真正的委屈鬼却变成了里外不是人。
这种亏她在秦千芊身上已经吃过好几次了，如果真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说法，她可能比凡一航都要聪明了。
罗薇薇干巴巴地扯起唇角，摆出一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假笑说道：“班长，你自己担心凡一航可别拉上我。你要是真担心啊，那下节课我帮你坐班管纪律打掩护，你找凡一航去。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打掩护！”
秦千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动了动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咬着牙走了。
罗薇薇撇撇嘴，跟着秦千芊回了班。
刘姥姥看到她，责备道：“怎么上个厕所上了这么久？还得让班长来请？”
罗薇薇垂头没接话，好在刘姥姥也没深究，把她带到走廊又细问了一下阮玉娟的情况，说了几句好好考试的话就放她回去了。
回到教室刚坐下，林天远回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林天远是林琪欣的亲戚，不过是远方的那种，两个人非但不太熟，彼此都看不顺眼对方，所以罗薇薇看林天远就挺顺眼的。
“干嘛去了？”罗薇薇问。
“蹲坑去了。”林天远看了一眼站在走廊外面的刘姥姥，压低声音说道：“航哥今天没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薇薇以为林天远是向她打探消息，并不回答他，只拧眉问道：“他什么时候成你航哥了？”
“别说航哥了，只要他乐意，我叫他航爸爸韩爷爷都成！”林天远挑眉，压低声音说道：“我昨天晚上问了他题目，他直接甩给我一份他押的题，我看着很靠谱。要不要跟你共享？”
“押题？”罗薇薇一把抓住林天远的衣领：“你给我看看！”
“咳咳咳！”林天远咳嗽几声，拉开罗薇薇的手道：“姑奶奶，你轻点呀！会死人的！我也没说不跟你共享啊。”
他说着，偷偷摸摸抽出怀里的纸条递给她。
罗薇薇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正好是凡一航昨晚给她的。所以说，凡一航还把这个给别人看了？！
她还以为只有她有这个待遇呢，看来她又是自作多情了！该死……
罗薇薇把纸条往林天远身上一丢，满脑子都是火气，就差耳朵没冒烟了。
林天远以为罗薇薇不屑，把纸条收好后椅子往后挪了挪，压低声音换了个话题说：“我出去的时候，听到刘姥姥跟班长说，航哥的朋友出事了，他在医院照顾他朋友呢，说是考试都不一定能赶回来。啧啧，太遗憾了，我还想看看我们航哥能考年纪第几呢。”
罗薇薇眼皮一抬，咬牙问：“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问我别的事情的……”
林天远一脸无辜，罗薇薇懊恼地抓了抓脖子。
凡一航的朋友应该就是那个帮她把小偷送局子里的赵和安了，不知道他突然出什么事了，需要凡一航在医院照顾他。
不过知道凡一航没出事，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好刘姥姥走回教室，林天远连忙把身子转了回去，佯装复习。
罗薇薇往秦千芊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手心渐渐收紧，握成了一个拳头。
她果然没猜错，秦千芊在厕所门口说的那些话就是在给她下套！明明早就知道凡一航为什么没来上课了，却还让她去找凡一航！摆明了是个陷阱！
不过火气过后，她也有点庆幸起来，如果不是秦千芊想了坏主意害她，莫名其妙跑来跟她说那么一段话，她很有可能真的一急之下就跑出去找人了。
说起来，她还得谢谢秦千芊呢！
下课铃响，班主任把考场座位表贴在了黑板上，考试座位按照惯例，由上次月考成绩来排。
上次月考她睡过头了，考了个年级倒数第一，而凡一航刚转学来，考场座位就排在她的后面。
第一堂是语文考试，罗薇薇扭头看着凡一航空荡荡的座位，脑子里升起了一个蠢念头：凡一航这次参加不了考试，那考试分数就是“0”，如果她再考一次倒数第一，那他们俩就还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