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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玩‘无间道’这种戏码,本来就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我在答应陈若去帝天酒吧做卧底的时候,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秦南,我必须承认你说的没错,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慎重一点。”陈若始终看着我,语气严肃了几分,“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不止是为了能够在帝天酒吧里找到赵文违法乱纪的证据,你现在也是我的名义上的丈夫,或许你忘记了,还有几天就是我爸的生日,你难道忘记了曾经答应过他什么吗?”
“……”这句话倒是让我如梦初醒,之前生病的时候我还考虑过这件事情。
陈若看我略显迷茫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我该去忙工作的事情,你之前提到的装备问题我会找专业的人士咨询一下,你有时间的话不如考虑一下该如何应对我爸生日宴会的事情。”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赶在陈若离开之前,又厚着脸皮问了一句,“你告诉我爸爸他老人家喜欢什么生日礼物,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陈若在听到我叫陈天明‘爸爸’的时候,明显扭头瞥了我一眼,道:“生日礼物我会准备,你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我爸让你母亲来参加生日宴会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我有些惊讶,关于陈天明邀请我妈一起参加生日宴会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陈若,毕竟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我妈那边……
哎,真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我也算是当事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陈若走到门口的位置时,提醒了我一句,“我们的关系,你家人应该不知道的,所以生日宴会这件事情等你有决定之后,可以告诉我,我爸那边我可以去解释,湖城虽然和怀城相邻,可是大冷天的舟车劳顿也不方便,能少折腾老人家就少折腾吧!”
“也对,你考虑的挺周到的。”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目送陈若离开,转身就瘫坐在沙发上,身体像是一滩烂泥,双脚也有气无力的搭在了一旁。
陈天明那样的人,自然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陈若,我嘴角泛着苦笑,陈若的一番话说的很委婉,可是意思很明确,她不太希望我妈来,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但是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难以掩饰的失落和难过。
曾经无数次想过,我妈如果看到我和陈若这样优秀漂亮的女人结婚,估计也会替我开心吧!
上次我回湖城的时候,心里其实挺感慨的,我妈准备了我喜欢的饭菜,还有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饮食爱好有了细微的变化,那些零食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吸引力。但是我知道,老妈觉得我离开再久也一样是她记忆里的儿子,所以才会保持这些小习惯,见到我以前爱吃的零食都会不由自主的买回去。
这个举动莫名就让我觉得心酸起来……
今天陈若的一番话,也让我开始正视这个问题。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的秘密,我既然打定主意要和陈若在一起,甚至不遗余力的让对方明白我的真心,那么为什么还要瞒着家里人呢!
可是要怎么开口呢?我不会怀疑自己做的任何决定,可是重要的是我妈是否做好了知晓真相的准备!
这个答案我不得而知!
一时之间我心里五味杂陈,偏巧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屏幕,顿时拧紧了眉心。
居然是陈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烦什么也来什么,我将手机丢在了一旁,强哥曾经给我一个建议,就是忽略和无视陈心的出现和主动示好。
可是我没想到陈心会有那么大的毅力,居然连续性打了二十七个电话。眼看着我手机的屏幕开始闪着红灯,提醒电量不足,我犹豫了再三,用力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这才接通了陈心打来的电话。
“我以为你不会接电话了!”陈心的声音满是惊喜,似乎早就猜到我之前是故意无视了她打来的电话。
她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心情应该还不错吧?”
“为什么觉得我心情不错?”我实话实说,“你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打电话,就不怕我在睡觉听不到吗?如果我不接你的电话,你会一直打下去的吧!”
陈心回答:“当然不会,我本来想着打到第三十个电话的时候,你如果没接电话,也没有关机的话,我就真的放弃了。”
“你是不是太闲了,今天不用工作吗?”我说话的时候,连续性打了两个哈欠,声音的语调都有些变化。
“呵呵,你这是真的困了?还是故意让我听你打哈欠!和我打电话真的这么无聊吗?”陈心连续性的叹气,“我还记得上次你生病的时候,脸色很差劲儿,阴沉着一张脸,张口闭口都在针对我,最后居然对我姐也甩脸色,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这个人原来也有脾气啊!”
设身处地的想,其实陈心这个姑娘是个挺好的人,比陈若要活泼热情,而且又是软萌萝莉,不论我用什么态度面对她,似乎永远都不会真的生气!有些时候我也挺佩服她的勇气!
“其实每个人都有脾气,只是忍而不发罢了。”我感慨了一句,或许是觉得和陈心开门见山的聊天,让我烦闷的情绪反而淡化掉了。
“你突然说出这种大彻大悟的话来,我有些招架不住啊!”陈心咋舌,“其实我今天原本是有工作的,可是我姐让我休息一下。”
“哦,原来如此,那你姐肯定是心疼你了。”我想起之前他们姐妹在电商大厦前做调研问卷的样子,“既然不用工作,就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非要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是我姐心疼我吧!不过我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是因为这几天工作状态不好,犯了一些小错误,给我姐添了不少麻烦。”陈心压低了声音,颇有点自责和苦恼,“我打电话给你,也是因为想知道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我一大早就守在你住的地方,始终没有敢敲门,怕你会和上次一样冷着一张脸!可是……”
她似乎吸了吸鼻子,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她带着鼻音的语调,已经掩饰不住:“可是我看到我姐来看你了,而且她还在门口遇到了送外卖的,我猜你们应该一起吃了早饭,相谈甚欢吧!其实我也想要让你开心的,只是可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而已,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听到最后的那句话,我能够感受到陈心已经哭了,原本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又一次被搅乱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慢半拍的问了一句,“你,你现在还在我住的地方?”
这次陈心没有回答,电话就毫无征兆的断线了。
我原本以为是陈心挂了电话,可是低头看了看手机,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自动关机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和陈心打电话的细节,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她在电话接通的时候会觉得我心情特别好,原来她旁观了陈若来去的全过程!
等我将手机充上电之后,洗了把脸,才推开了房门,在环顾周围的时候,发现陈心抱着膝盖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耷拉着一张脸,松垮的肩膀也因为哭泣的缘故,而微微颤抖。
这个时间是早晨的八点左右,年关已过,气温却还没有完全回暖,早晨的冷风时不时会拂面而来,而陈心额前的刘海被微微吹起,那模样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我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微微咳嗽了一下。
陈心闻声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明显一顿。
“躲在这里哭,总不会是因为我挂断你电话吧?”
陈心委屈的摸了摸鼻尖,从我身上移开了目光,赌气似的说道:“我打过去你都关机了!”
我语气尽可能的平淡,“其实不能够怪我,是你之前把手机给我打的都没电了。”
“啊?”
“啊什么,我说的是事实!”我微微偏了一下头,指了指半敞开的门,“进去坐坐吧,瞧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你姐看到了,以为我这个姐夫欺负你了。”
陈心没有拒绝,可是分明有点抵触‘姐夫’这个称呼。
说来也奇怪了,以前刚刚和陈心熟悉起来的时候,她张口‘姐夫’闭口‘姐夫’的,如今这两个字仿佛成了某种禁忌似得。
孤男寡女的又不是夫妻关系,我不喜欢关着门聊天,陈心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眼眶和鼻尖都有点通红,看到我没有关门,随口问了一句,“你也不怕我冷啊,一大早在角落里吹着冷风又哭了半天,好歹也该怜香惜玉一下吧!”
我在她坐的位置放了一条干净的毯子,又将倒好的热水递给她,“冷的话就披上毯子,顺便喝点热水,暖暖身子,这个房间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通风了,今天难得还有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