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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收是政府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从国税地税分家这一点就完全可以看出税务部门的重要性了。地税局不像公安厅、财政厅、交通厅等单位那么显眼,又够分量,最是适合混日子了。但是,很显然,对王青山来说,光混日子是不行的。
龙霜接到王青山的电话,真的很想说自己不在白漳,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王青山没好气地说:“五点半,哪个单位都一样,你不知道?”
龙霜没计较他语气的不善,只是很干脆地说道:“行,知道了,下班之前就去接你。”
无所事事的日子,有人觉得时间过得慢,度日如年,有人觉得过得飞快,光阴似箭。王青山没觉得这时间过得快,也没觉得慢,现在的他,许多事情都能够淡然面对了。吴长顺匆匆离世,让他不得不成熟了。成熟了,往往就淡然了,至少,也会表现得淡然了。
龙霜要到省地税局来接他,他也没有拒绝,如果有局领导能够认出龙霜来,他也会觉得不错。不过,这种狗血情节,想必是不会出现的。局里那么多人,天天在上班,面见局领导的机会都不多,总不会巧到龙霜一来就会遇到。——就算是龙霜把车停在局领导的车旁,和局领导碰面的机会也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除非她摆出龙省长的女儿这个身份。
龙霜自然不可能摆出身份跑到省地税局来,她就算要帮王青山,也没必要这么干。她是掐着点来的,在白漳这个堵车还算比较严重的城市,能够在下午五点二十五分来到省地税局,足见她对王青山的看重了。
王青山看到龙霜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丫头穿了一袭长裙,没化妆,直发披肩,显得相当的文静清秀,跟她以前干练或者锋芒毕露的形象实在相差得太大了。最重要的是,她今天开的车也不是她一贯开的那种牛高马大的家伙,而是一辆轿车,相当之低调的那种,比奥迪A6L还低调——大众帕萨特。
嗯,现在已经农历三月,虽然说不上热,可街上也有不少人开始穿夏装了,以龙霜那身功夫,这种天气穿长裙,肯定是不会觉得冷的。但是,这个车,也太出人预料了吧?
车不快不慢地往前开着,龙霜听着柔和的音乐,暂时没有说话的意思。王青山不时扭头看一眼龙霜,越看越觉得琢磨不透了,这丫头难道是突然醒悟,决定要依从家里的意思,找个男朋友了?
龙霜终于被他看得不自在了,问:“你看什么看?”
“我看你到底是不是霜丫头,怎么感觉好陌生啊。”王青山笑着道,“你这身打扮,是准备去相亲吗?就算是要低调,你开个运动一点的车,搞个红色或者白色的也行,黑色的帕萨特,真的不适合你。”
龙霜冷哼一声:“要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啊。”王青山叹了口气,道:“可我比你大,你又不太听话,不管不行啊。”
“你管好你自己吧。”龙霜顶了他一句,又问:“我今天这样子,真的不好看?”
王青山听出了她这话里的底气不足,与她往日自信的样子大不一样。他更加好奇了,这丫头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居然会在意这样的问题!她这是想要做回女人吗?她和杜茹倩,到底还是没有顶住家里的压力吗?他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没有回答,反问道:“谁说了你今天不好看?”
龙霜道:“没人说。”
王青山道:“那你今天这个造型是谁帮你设计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龙霜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然后转移了话题:“新工作……怎么样?”
王青山笑了笑道:“目前还只是到了新单位,新工作嘛,还没分配呢。”
龙霜嘴角扯了扯,阴阳怪气道:“你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啊。”
“人总是会变的嘛,你不也变了?”王青山轻描淡写道,“准备带我去哪儿?”
“不知道,开到哪儿算哪儿。”龙霜的回答相当地不着边迹,“你看着时间,到六点整以后,咱们在车里能够看到的第一家吃饭的地方,就是咱们的目的地。”
王青山嘴巴张了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来了一句:“这个,什么档次的?”
龙霜道:“不分档次,只要是吃饭的地方,大酒店可以,小面馆、路边的小摊也行。”
“希望我运气好,遇到的是我喜欢吃的东西。”王青山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丫头至少还有一点没变。
王青山的运气没有想象中的好,过了六点之后,再往前开了三百多米的样子,入眼有两个吃饭的地方,一个西餐厅,一个海鲜城。这两样,王青山都不是很喜欢吃,特别是海鲜,他是能不吃尽量不吃。
“去哪里?”龙霜问,减缓了车速。
王青山稍稍迟疑了一下道:“吃……意大利菜吧。”
龙霜没喝酒,王青山很意外。
龙霜一本正经道:“如果我说我戒酒了,你信不信?”
王青山道:“这个,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跟你没关系,你要喝就喝吧,你一个人喝。”龙霜笑着道,“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吃吃喝喝,得多喝呀。”
王青山也不想喝酒,摇头道:“我想安安静静地清闲几年,你却偏不让我如愿。唉……”
龙霜也无奈地摇头:“这事儿你怪不上我,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跟你讲,我现在不仅不能去公司,连京城都不让我回,基本上算是被禁足了。你要怨我,怨不上呀。”
“我怨你干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安排个吃吃喝喝的事儿。”王青山看着龙霜,满脸求知欲。
“那你还想干什么?业务上的事儿,你也不懂呀。”龙霜避重就轻道,“要让你去业务处室,什么流转税处、所得税处,你都搞不明白要干什么呀。”
王青山不为所动,也没细想她怎么知道局里有流转税处和所得税处,继续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