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么仇,什么怨

梦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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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反抗,却还没有站起来就又被一顿乱脚踢到泥里,嘴角有些咸,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泥水,陈远平喊了一声够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泥水里拽了起来,招呼着人拿来绳子,把我手脚绑住推向那几人,接近着又给了我几耳光,“我都说你吴家没一个好东西,今天让你吴家爷孙俩来祭河,算是便宜你们了。”

    说完,他让这几人帮我抬着扔积水潭里去。

    我被他们抬着,绳子捆在身上,无法挣扎,我以为,我真的就会这样死去。

    但关键时刻,陈翠几步冲到了抬着我前面的那几人前面,跑到了木桥上,竭嘶底里的声音传来,“难道死的人还不够吗?吴良他爷爷已经死了!都是一个村的人,你们的心就是铁打的吗?爸,你今天要是真非得要吴良祭河,那你就把我一起扔这积水潭里!”

    “你以为老子不敢吗?”

    陈远平脸色铁青的吼道,话音刚落,陈翠的妈啪的就是一耳光扇在陈远平的脸上,气急败坏的样子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在陈翠的再三阻拦下,村里的人也有的动了恻隐之心,陈远平没有办法,让那几人把我往地上一扔,“要是村里出了什么事,那都是你吴家人惹的祸!哼。”

    他一声冷哼,气急败坏的带着村民回了村,陈翠也被他一把拽走了。

    雨下的很大,我倒在泥水里,看着那积水潭,哭出声来,嘴角的血和着雨水灌进嘴里,咸腥味让我有些难受。我不想起来,我只想陪着爷爷,他这一走,我们吴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今后的日子,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就这样倒在泥土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水也消了,眼看着天已经黑了。我一身疼痛,又被绳子绑着,但是此刻的我知道,我得活着,我还有未算完的账,为了爷爷,我得活着!

    我要想办法解开身上的绳子,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悉悉索索的有了动静,那是通往村子的方向,从那黑暗处冒出来一个女人,走近了一看,正是陈翠。

    “你没事吧。”

    陈翠问我,我没有答应,她给我解开了绳子,让我赶紧走。

    我还是没有搭理她,陈翠低下头去,“我知道我爸,我爸他......”

    “谢谢。”

    我冷冷的说了声,看了那积水潭一眼,推开她,跌跌撞撞的往村子里走去,陈翠几次想要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我感激她在我的生死关头帮了我,但也就在这一刻,我决定和他们陈家人势不两立,这笔账,我会算。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出事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家里大门敞开着,屋里的东西被翻了一地,乱糟糟的一片,应该就是陈远平那会儿带着人来我家里翻的。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我捏紧了拳头,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这些人感到绝望,是他们把我爷爷一步一步送进了那口红棺。

    把爷爷留下的那个盒子和那块金子藏在了床底下,处理了一下一身的伤口,我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呆到了半夜,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但总是嘀嘀咕咕的听不清楚。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儿一直就让我心里绷着一根弦,一听到外面有动静,一轱辘翻身坐了起来,该不会是那些人见我今天没死,心里不踏实,非得把我扔进那积水潭里心里才舒服吧。

    这样一想,我心里一紧,在屋里找了一把菜刀拿在手里,索性就坐在了堂屋里,今儿要是谁冲进来,我吴良就跟他们拼了这条命,反正活着这些人也想要了我的命,倒不如一命换一命。

    外面那说话的声音从那会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今天又是七月半,鬼节。一看时间,快到十二点里,我们这村子里本就古怪,没了爷爷,我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心里还真是有些忐忑,不由的摸着脖子上的吊坠,爷爷说这吊坠是我妈他们留给我的,是桃木做的,虽然没玉石纸钱,但能保个平安。

    我倒没有往这方面想,当时摸着那吊坠,完全是摸着它就能想到爷爷,就像是爷爷和爸爸妈妈还在身边一样,哪儿知最后正是这吊坠一次一次把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踹踹不安的等到了十二点多,那嘀嘀咕咕的声音是没了,可旁边李婶家里却是热闹起来了。李婶家里就两个人,李婶李叔。他们的儿子说是去外面打工,遇上了什么事儿,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出去了就再也没能回来,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人。但那句话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天那一幕我还记在心里。

    李婶家里传来了吵架声,这大晚上的,不是早就应该睡了吗?我感到有些奇怪,但又不好直接跑出去看,便把窗户拉开了一条缝,但也就只能看见他们门口。

    外面还在下大雨,风也一直挂个不停,四周黑压压的,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李婶家里的吵架声越来越大,在这沉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我想听清他们在吵什么,但奇怪的很,声音是很大,这两口子却跟被人捂住嘴巴了一样,声音含糊不清,听起来倒像是呜呜的声音。

    不到五分钟,这声音是越来越大,我听到哐当哐当的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李婶家的大门哐当一声,门被用力的推开,屋里亮着的灯打了出来,留下了一块儿光亮,而门刚一开,我看见李叔跌跌撞撞的从屋里窜了出来,在门口跌了两次,好不容易爬起来却一下跪到地上,开始不要命的朝门里磕头。

    不到四下,地上竟出了一摊血,大雨把血冲了到了一边,李叔的头上那血却跟断了线一样,不住的往外涌,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血流的越多,磕的也越凶了,这样不要命的磕法,不像是小两口吵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