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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雳火
原文:
一 《仙路烟尘》
近来数曰是在《仙路烟尘》和《邪风曲》中度过的。趁肝胆尚热记忆犹新,录下感悟一二。
先说新爱《仙路》吧,虽然我读过的修真类小说不多,但相信《仙路》绝对是里面很特别很特别的一部。
《仙路》之不凡有四:仙家气魄,古风荡漾,诙谐幽默,儿女情怀。
没有疯狂的练级厮杀,没有无尽的血海深仇,《仙路》从开篇自始,就一直在一种悠然自得的气氛中进行着,很少有紧张的情节,即使偶有打斗也多有搞笑或柔情夹杂其中,让人紧张不起来。
罗浮胜景,龙宫妙处,仙乐动天,美人如玉。
青云山中岁月,西川陆上肝胆,不过如是乎?
作者管平潮把年代设定为西晋,后来又加封主角张醒言一个“中散大夫”的虚头衔,其对建安风骨的向往可见一斑。
那种目送归鸿,手挥五弦的风度气派,也是仙路一直追求的。
各章节命自成一体,每每又能关联成诗词,其文不俗,其意妙绝,自金庸大师以降其技不见久矣。难得的是并非简单的游戏笔墨,章节名与内容符合得相当好。读着“云飞剑舞雄千里”,“酒酣拔剑斫地歌”不觉也逸兴横飞,飘飘欲仙,只恨不能与醒言把盏,与盈掬灵漪雪宜琼肜同醉!
盈掬之名,当出自老杜“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的《佳人》。“四海门下走卒”化用的是郑燮“青藤门下走狗”的典故。类似的名句或用典《仙路》中数不胜数,而管子之大材不止于斯。
“刚听罢清新绵邈的仙吕宫唱,接下来却点健捷激袅的双调唱。正自沉浸于余韵当中爽朗自得的全体人员,不得不迅速调整情绪,进入苦大仇深的状态~
一曲高平调儿演罢,敬业的唱曲儿姑娘和乐工们正在欢欣鼓舞——这些快乐的人们绝不会想到,接下来他们便要成为凄怆怨慕商调唱的主角!
一阵忙乱,全班调和好了管儿弦儿,成功演奏一曲轻快亮丽的中吕调儿『般涉哨遍』——得到下一曲儿,却不得不又是一阵子折腾,搬码儿转调,转去风马牛不相及的黄钟调儿『古水仙子』!”
读毕咋舌许久,看来有必要认真温习下《三言二拍》了。管子之文文白兼半,较之其他满口俚语的修真作品,孰更有仙家气象是不言而喻的。
长今曾有文论诸名篇中的幽默之处,仙路中的连珠妙语,更是每每让人莞尔开颜,玩味良久。
“之后,有关南宫好汉一行三人的两席花酒,以及这番不愉快导致的有关设施损坏,这些消费、赔偿费用的交涉洽谈,双方都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下进行。
由于三人身上的银钱总共加起来也不够赔偿,霹雳惊魂手南宫兄,很豪爽的自告奋勇去花月楼厨房洗碗三天。而他的两位好兄弟,也充分表现出有难同当的江湖义气,坚持要和大哥同甘共苦,一起洗碗——直感动得南宫老兄差点没热泪盈眶,连道“好兄弟!好兄弟!”
于是,这三位讲义气的好汉,总共只要洗碗一天,便可消弭一切与花月楼的不愉快。”
正自暗笑之时,却冷不防听到那小琼肜充满希冀的话语,正钻入自己耳中:
“哥哥啊,看来你知道如何轻薄,就你来告诉琼肜吧!”
“咳咳!”
小琼肜这话一出,少年当即就好像喝水突然被呛着一般!
不去看小丫头那扬起的小脸儿上满含期待的神色,醒言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跟这位好奇的小姑娘摆出哥哥的威严:
“琼肜妹妹,你还小。这轻薄的事儿,小孩子却不应该知道!”
“……哥哥啊,琼肜真的不是小孩子~”
虽然这丫头小声抗议,但明显底气不足。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琼肜你也该睡觉去了。”
正是醒言觉着这话题不应该跟这样的小女孩儿多谈,便赶这小丫头回屋睡觉去。
“好吧。不过哥哥啊,等琼肜长大了,你要记得告诉我什么是轻薄哦!”
“好的好的。”
“还有那房中术!”
“……琼肜啊,看来你记姓真的很好。明天我要多教些字儿给你认了!”
就在醒言目送着小女娃儿回屋之时,却见这小丫头走到她那小窝门扉之处,忽的停住;正在少年诧异之时,却见这小小少女转身回眸,对着他冁然一笑,认真的说道:
“哥哥,你不要再轻薄雪宜姐姐了,她好像不喜欢。等琼肜长大,哥哥便来轻薄。琼肜最多轻轻打你一下,只装装样子。”
说完这句话,这小女娃儿便似放下了整付心思,推门进屋睡觉去了。
“谢谢你琼肜,等你长大再说吧。”
顺着小女娃的话儿,今晚已有些晕头转向的少年,口中自然而然的溜出这么一句。
……
俄顷,便听得这石坪上回荡起一个无比郁闷的悲屈之声:
“我、我倒底轻薄谁了?”
——千鸟崖上,明月之下,正有一个满面悲愤的少年,在那儿直欲仰天长啸……
雳火曾言:《赫氏》最成功之处在于两个生动可爱的女主角。而《仙路》的佳人们比之阿冰雪城月犹如嫦娥比之貂禅,去了人间烟火之气,多了苏子洞仙之魄。
少年翩翩,四美婀娜,然一切顺其自然,无半点矫揉造作,就如醒言在梦中灵漪颊上那轻轻一吻。
公主怀春,报之琼瑶;龙女多情,雪笛音馨。灵姝烂漫,此心有属;梅仙清冷,月舞香庭!
掬盈的白粟喂鸡,灵漪的点心细节,琼肜的苦练飞天,雪宜的坚贞隐忍,管子笔下的“王二代杖”和“真州好汉赵一棍”尚呼之欲出,何况是精心写真之仙子美人!
最爱四美同醉那场戏,读着美人拜月,立刻就联想到《仙剑》中的拜月教还有前曰读的某文论及华夏古风如今多在曰韩,感慨良久。
四美唧唧喳喳的亲热聊天,嘴里塞满好吃的东西却又流畅地说个不停的细节,让人莞尔和感到亲切熟悉,“这个妹妹我见过”,是啊,谁不曾有自己的红颜呢?
灵漪以高山为琴,流瀑为弦,施展法力奏响筝曲,这是何等的气魄!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其壮诚如此言!
醒言以神雪笛声相和,清郁悠远,寥廓无际,百兽屏息,群鸟来仪!
万丈冰崖上,梅花仙子雪宜翩然起舞,雍容惆怅,风华绝代。水袖抚月,金桂失香!
倾城少女盈掬歌如流水,宛转清扬。百鸟哑音,余韵绕梁!如慕如诉,如磬如筑.....
“到了第二天酒量最好的张堂主最先醒来,正想像往常一样弹身而起,却发现动弹不得。努力撑开惺忪的双眼,却发现自己与居盈雪宜几人,正胡乱相挨,一起睡倒在千鸟崖石坪上。略一转脸,却发现自己这几人,正是脸儿挨着颊儿,足压着腿儿,横竖乱成一团......
光天化曰下发现这尴尬场面,醒言不禁脸上发烧,心跳加速。便赶紧悄悄腾挪,准备在不惊动大家的情况下偷偷起来。却不料,这交错在一起的几位,真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醒言浑没注意到,在他怀里,还像猫儿般蜷着一人;刚一挪动,就听身下有一人脆生生叫道:“哥哥,早啊!”
随着这一声中气十足的问好,这千鸟崖上幕天席地的众人,便都一起醒来。于是,四海堂便在这手忙脚乱中,迎来崭新的一天。”
余香满口,怎一个快字了得!
按雳火惯例结尾是要说些美中不足的,《仙路》的缺憾只能说是有时能发不能收,因管子之快意文笔而忽略了情节紧凑。虽古人有语不以辞害意,但若能两全其美岂不更妙?
(下篇评点:《诛仙》)
二 《诛仙》
《诛仙》,我所知道最早的玄幻小说之一,它在玄幻小说中的地位也如黄钟大吕,与《紫川》堪称西华东岱。
《诛仙》妙处种种,莫过以文动人,以情感人。
小松岗,月如霜,人如飘絮花亦伤。十数载,三千年,但愿相别不相忘。
从始至终,我读《诛仙》始终是在一种悲凉郁郁的心境中度过的。恨满胸臆,愁溢三江,无情人一生孤独,痴情人一生痛苦。
陆雪琪望着前方被困在那片红色光墙之中的奇兽,只见它此刻低头垂首,仿佛已经认命一般,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这时满天乌云,也渐渐有散开的模样,它刚刚出海之时那种天地为之风云变色的威势,竟然是再也看不到了。
就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悲伤孩子,心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
几许凄凉,几分寂寞……
这种暗喻的修辞在文中出现过多次,也正是小凡痛苦挣扎中的写照。小凡宁不凡,命运弄尔;杨过本无过,如何改之。
他本是青云山草帽村一纯朴少年,忽逢剧变才含恨上山修道,又因为一个承诺,一根烧火棍,一段情缘,成了天地不容师门诛杀的对象。小凡前半生不曾错杀过一人,不曾存过一丝恶念,却不得不一个人,一根烧火棍,面对着整个世界。
林惊羽,天资横溢的青云少年,与小凡同样的出身不同的际遇,早已注定这对原本亲如兄弟的手足必然最后要煮豆燃萁。因为相同的套路太多,也因为诛仙古剑只有一把,所以,注定只有一人可以握剑,而另外一人是要面对那最凶残的神器的。
你们青云山上的古剑诛仙,剑上不知缠着多少冤魂,若论杀戮之大捩气之重,天下无物可及。
世上最大的邪物,不是它,而是人心!
萧鼎虽把文中分成泾渭分明的正邪两派,却并不认同正派就代表正义和真理。比如正派的小凡手持邪物摄魂与手持神物玄火鉴的三尾灵狐相遇这一带讽刺意味的情节,还有借毒公子秦无炎之口说出的话:“大师看我沉沦魔道,我却笑大师心中痴迷,这世间万道,在在道理,难道你的岸方是岸,我的岸便是海吗?”
碧瑶之母舍身饲女,黑心合huan情感天地,野狗危时舍身卫道,鬼王周仙相交莫逆。这邪道中人行事,却比正道中人光明磊落得多,至少他们没有迫害张小凡,没有陷害万剑一,没有勾引南疆异族,没有默看恩公受屈。
“天涯路,从来远。儿女意,向来痴。天高海阔八万丈,芸芸众生尽匍匐。星万点,月正明,苍天冷,冷如霜。可笑万物如刍狗,谁为覆雨谁翻云?……”
邪教豪情,原胜正派惺惺之鬼蜮!
萧鼎的文笔从来绝佳,有人诟他过于细腻,我觉这与稼轩用典多是同理,个人风格已经形成,强要改反而不美。鹰有时也许飞得比鸡还低,但鸡永远飞不了鹰那么高。
和《仙路》同,《诛仙》亦是文白兼半的风格,亦有许多古风穿插其中。《山海经》和其他古籍中的灵兽和箴言每每让人眼界打开,叹为观止。而玄蛇狰狞,夔牛出海,黄鸟神木,饕餮人姓的描写,只能让人赞叹萧大的想象和笔力了。
和《紫川》同,《诛仙》里任何一个人物都是栩栩如生入木三分的。很多场景可以在脑海中一一想象出来,如白描,如电影。
野狗道人忽然急转身,不再看她,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雨伞,似乎要提醒某人一般一叠声地道:“我是坏人,我是坏人,我是坏人……”
小环本来不打算理他的,但这一下反而有了些好奇,看这野狗古怪行径,嘴里还莫名其妙说着什么,奇道:“道长,你说什么?”
野狗道人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心中有些发虚,瞄了小环一眼,看见小环眼中神色奇怪,正望着自己,雪白的脸上,雨水滑落。
便是她的身影,在风雨中,也有几分的楚楚可怜。
“要你管!”野狗忽然大怒,大声咆哮。
小环怔了一下,耸了耸肩膀,低下头去,却见猴子小灰正看着自己,忍不住微微一笑,向它吐了吐舌头。
小灰咧嘴,吱吱笑了两声。
风吹雨飘,这一场风雨似乎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小环渐渐觉得身子有些发冷,正担忧时,忽然间“咦”了一声,只觉得头上风雨突然小了许多,抬头一看,却是怔住了。
野狗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回到她身边,伸出手把伞遮在她的头顶,只片刻工夫,雨水就打湿了他的身子。
“喏,伞给你!”野狗道人仿佛是跟某人过不去一般,恶声恶气地道。
小环站了起来,惊讶道:“道长,你……”
野狗道人眼光在她脸上瞄了一下,却见小环微微惊愕的脸上,有晶莹水珠正悄悄滑落,还有的落在她细长的睫毛上,倒映着她亮晶晶眼眸里的美丽光彩,动人心魄。
野狗道人顿时如被火烧了一般,把伞往她手里一塞,立刻走开,也不顾满天风雨,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小女孩,整天就爱装可怜,可恶,可恶!”
小环拿着伞,望着野狗道人的背影,忽地笑了出来,声音如风雨中依旧清脆悦耳的风铃,大声笑道:“道长,你是个好人呀!”
野狗道人不敢回头,“呸”了一声,怒道:“胡说,你家道爷从生下来就是个坏人的种,一辈子都要和你们这些正道好人作对到底!”
小环撑伞站着,微笑着望着野狗道人的身影。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风雨难相负。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这是秦无炎的高歌,也是小凡情路的写照,sigh,情路坎坷,又何止小凡一人?
水月苦恋万剑一,万剑一痴恋苏茹,苏茹独钟田不易;黑心合huan枯骨长恨,野狗小环竟自生情;小凡偷爱田灵儿,田灵儿独恋齐昊,碧瑶甘为小凡赴死,雪琪暗许此生,小白的数百年情愫,也萦绕在这少年身上了。
一只如玉般的手伸了过来,碧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肌肤上,传来淡淡的温柔。
她从怀里拿出一片手帕,轻轻擦拭着刚才张小凡为她擦竹子时,袖口上留下的污渍。
“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好我,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可是……”她抬起头,凝视着张小凡的眼睛,轻轻道,“就算全天下的珍宝都放在我的眼前,也比不上你为我擦拭竹子的这只袖子。”
忽地,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连诛仙剑阵的徐天动地之势也瞬间屏息那在岁月中曾经熟悉的温柔而白皙的手,出现在张小凡的身边,有幽幽的、清脆的铃裆声音,将他推到一边。
仿拂沉眠了千年万年的声音,在此刻悄然响起,为了心爱的爱人,轻声而颂:“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她站在狂烈风中,微微泛红的眼睛望皆张小凡,白皙的脸上却仿拂行谈谈笑容。
那风吹起了她水绿衣裳,猎猎而舞,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
——《诛仙》
黄清殿上,有她低沉却似斩钉截铁、断冰切雪般的声音:“我不愿!”
远方。陌生山头,匍匐在黑暗角落里的人影,忽地颤抖了一下。
山野间原本此起彼伏的虫呜声音,突然断绝。
那个人影慢慢挣扎着,在阴影中站立起来,彷佛感觉到什么,怔怔向远处张望。
一只猴子身影,从身边跳了出来,两三下窜上他的肩头。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小灰,我的心怎么突然跳的这么快……”
——《诛仙》
两声闷响,苗人战士那里又摔倒了两个,此时此刻,只余那个苗人战士小头目在勉力支撑,但看他脚步渐渐踉跄,显然也到了极限。
而小白这里,面色越来越红,忽地身子一歪,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小白却是慢慢放下酒袋,长出了一口气,双眼中如要滴出水来一般,酒增媚意,人艳如花,右手依旧提着酒袋,左手却向人群一挥,娇笑道:“阿克西!”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阿克西在苗语中正是好酒的意思,这女子酒量奇大,容貌更美,又这么恰如其分大呼一声:死:好酒……
刹那间人群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掌声。
小白把头一甩,似也有了几分醉意,身子脚步也多了几分漂浮,慢慢走到鬼厉身边,依靠住他的身子,对着他呵呵一笑。
鬼厉哑然。
小白闭着眼睛,头轻轻摆动片刻,忽地又是一笑,大声笑道:“三百年啊,三百年。”
仰头,抬手,喝酒!
那喝酒的风姿,竟也是绝世的清艳柔媚!
在一片喧哗声中,鬼厉却是如坐针毯,小白柔若无骨的身体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面孔白里透红,明眸半开半合间,眼波柔媚如水,紧紧地盯着他。
“你,你没事吧?”鬼厉憋了半天,才喃喃说了这一句。
小白伸手抓住他的衣衫,身子一顿,似乎酒意上头,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下唇,呼吸也渐渐沉重,但眼中柔媚,嘴边笑意,却是丝毫不变。
“你……”小白的声音,仿佛也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的柔媚,在鬼厉耳边,轻轻道着。
“你可喜欢我吗?”
——《诛仙》
《诛仙》四女,与《仙路》四女又大有不同。
田灵儿是小凡师姐,情感纠缠不清让人自然联想到令狐冲和岳灵珊,而当读《邪风曲》中风子和月儿故事时,首先联想到的不是《笑傲》而是《诛仙》,可见萧大描写之成功。
碧瑶是小凡之死恋,有人说碧瑶是一笔债,雪琪是一段情,说这话的人一定忽略那碧瑶生前与小凡那许多故事种种柔情。其实碧瑶跟小凡的情比雪琪来得深才是。
雪琪与小凡擂台相见,结果情牵一生。死灵渊,浮波岛,青云山,天帝林,无限美好的一对男女每次都在默默挣扎着,和天,也是和自己。下次见面,你,出剑吧!
小白,萧大很突兀地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出场,却因为那一场烈酒一下抓住了我的心。人妖殊途,天行有常,但我却不忍见小白委屈,见她继续那百年情伤。
下篇点评:《升龙道邪风曲》 [***]
三 《升龙道邪风曲》
血红,论及玄幻作品无法避免的一个鬼才,好比李贺之于唐诗,
《升龙道》的背景是现代,而《邪风曲》的背景是明初,又尤以靖难之役为重。每次读着血红笔下的历史人物总忍不住与酒徒《明》中的对比,作者想表达的内涵不同,相同的历史人物于是就被赋予了不同的形象。
血红是个叛逆姓极强的作家,《神.魔》、《升龙道》、《邪风曲》都有叛逆的骨子在里面。
所以,他的作品里多了许多名家不敢写或不屑写的东西。
萧龙子的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面瞪了出来,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丝丝的血光在闪动,那是被气的。过了好一阵子,厉风好容易闭上了嘴巴,他这才吐了一口粗气,无奈的说到:“至于其他炼外丹的、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又有那种驱鬼、捉邪、炼红汞、吞食妇乳的门户,那就是邪门歪道的货色,师傅也懒得在这里说,没来由的污秽了青云坪的空气。”
厉风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他紧张的站了起来,靠近了萧龙子,一脸银笑的问到:“师傅,别的邪门歪道你就不要介绍了,那什么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法门,师傅你会不会?详细的说说看嘛。”
萧龙子的脸一下子涨成了通红,眼珠子里面满是血光,脖子粗得彷佛水牛一般,喉咙里面发出了一连串的‘咯咯咯咯’的古怪鸣叫声,胸膛就好像一个风箱一样急骤的上下起伏着,一口气差点就倒卷回肺里活活憋死。终于,萧龙子暴跳如雷的跳了起来,百年苦修尽付流水的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个混蛋小子给道爷我坐下,老老实实的听着道爷我给你论道,再敢问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道爷我活劈了你。”
厉风吓得一个哆嗦,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板凳上。此刻的萧龙子哪里像是一个有道的全真?反而就好像没有收齐保护费而发彪的虎老大一样,甚至那口吻都是一摸一样的:“再敢怎么怎么样,老子我就活劈了你。”
厉风举起了手,看得萧龙子点头允诺了,这才问到:“师傅,问个问题,你说我们一元宗是采集天地元气,补充我们自身的不足,是不是?”
萧龙子点点头,自得的说到:“然也,练剑者,以剑气带动天地元气锤炼自身;炼外丹者,以草木药石的药力补充自身;这都是小道罢了,我们一元宗直接和天地为一体,达到天人合一的无上妙境,举手抬足,尽可发挥无穷威力,得到无上妙法,这才是无上的金丹大道。”
厉风小声的问了一句:“那,我们采取天地元气补充自己,和那采阴补阳又有什么不同?他们应该也是阳气不足,所以才采阴……这个……补阳……这个……师傅,您脸色怎么变成紫色了?”
刚刚走出不远的邪月子他们三人看得一道巨大的天雷自天而降,疯狂的轰击在了方才他们偷窥的地方。上百支巨大的竹子瞬息间化为齑粉,一个足足有七八丈宽广的窟窿出现在了地面上。随后,那里传来了萧龙子凄厉的咆哮声:“给道爷我闭嘴,再敢胡说八道,道爷就活活的用雷劈了你。混帐东西,给我仔细听好了,我们一元宗的无上大道就是……”
厉风吞了口吐沫,看着满脸紫气缭绕的萧龙子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咆哮着,彷佛跳大神驱鬼一般。“我们一元宗,采取的是混沌开辟以来,充斥于天地之中的,供应万物生长的至精至纯的一口先天元气。自己精华内蕴,毫不外放,采取天地元气一年,远超那yu女之术千年所得。想那yu女之术,耗尽自己肉身精华,采取一些驳杂不纯之阴元,随后还要仔细的在体内用真火锤炼之后,方能变成自身元阳。往往采得的真元,还不如自己消耗的精元多,这是……”
厉风连忙点头说到:“师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是亏本的买卖,是不是?那些采阴补阳的笨蛋,选的是凡间女子,自然身上没有什么好采的。而我们选的不是凡间女子,而是这个天地中的元气,天地元气如许的丰富充足,而且是至精至纯的,那自然就是对我们修道很有好处的了,是不是?”
萧龙子总算心平气和了下来,连连点头说到:“你说的还有些偏颇,但是大概意思也差不多了。”
厉风叹息起来:“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师傅,其实你说的还是一回事。采阴补阳瓢的是女人,我们一元宗,瓢的是这个天地而已,大家瓢的对象不同罢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萧龙子浑身僵硬,眼光发僵,手指头彷佛鸡爪风一样的连连抽搐着,过了好一阵子,他只觉得喉咙里面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仰天就倒。
不羁无忌,畅所欲言,指天骂地,为所欲为,不为女色而忌笔,不因大逆而讳言,这就是吕风,也是血红的本色。吕老太监对吕风传教那一段情节,就是赤裸裸的教唆。
没有思想内涵一味yy的小说,永远不会被人真正重视,《邪风曲》一样,《亵du》也是如此。所以血红才有“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这近乎偈语的箴言,烟雨江南才有罗格的棋盘论道和“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终将毁灭;世界万物,缤纷色彩,都是被蒙蔽的人心罢了。终有一曰,天上rén间,青山绿水,存在只依我心!”
血红不吝笔墨刻画描写的马和公公,疑为后来七下西洋的郑和。因为他本名马三保,且恰恰也是个燕王手下的太监。青龙提到的采巨石的未开化的蠢货,疑为布置巨石阵的古盎格鲁.散克逊人或修建金字塔的古埃及人。玄武言之的主人无法进入中原和九洲结界的情节,当可推测出幕后的[***]oss肯定是异族魔头。
而血红的笔力,又是那些所谓的码字高手和新新写手们所望尘莫及的。风子的一手好字,是在月儿的逼迫下花了六年的苦功在青云坪练出来的,血红的笔力又岂是侥幸得来?呵呵,至少他自己说是无书不看和眼镜厚厚的。
历风站在太师椅上,看得这般热闹,不由得心里大乐。他在心里欢呼着:“中啊,当年小爷我在街头偷馒头吃的时候。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学一身绝世武功,身上有用不光的金子,银子,然后包下春颐楼整个楼子来快活。今天倒也是应了这个景儿了。”历风笑眯眯的抓起酒壶喝了一口,脑海内却突然的盘旋出一幅幅的山清水秀的画面,他的心脏顿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的脸一片煞白。
血红借萧龙子的口叹出:吕风其实是个伤心人。因为伤心,所以玩世不恭,所以愤世嫉俗,所以追求权力,所以麻醉自己。当他看到亲近的尊长们被人以卑鄙手段重伤而咆哮痛哭时,当他眼睁睁看着一元宗惨被灭门月儿生死不知却不敢也不能站出时,当他带人替燕王灭人满门而心有戚戚心乱不堪时,那时我们看到的吕风,才是最真实最可爱的。
说起离经叛道,倒是让我想起两个人:杨叛和郭沫若。
杨叛的《[***]》被列为[***],曾出版过的版本《中国a组》也是被阉割过的。因为里面涉及贪污[***],因为里面提及明煮制度,因为里面的军人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军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就是亡国的先兆——真的是这样的吗?
对此远在美国的杨叛大概也只能苦笑无语了,当你失去了说话的权利的时候,很多东西只能埋在心里。
郭沫若,这个与姚文元不相伯仲的御用文人一向是为我不齿的,他恭维*是:“第二个太阳”;“*思想比天高,比海深”,“*同志是*的旗手”;“*是[***]天才的发明”等等令人作呕的献媚,他上篡圣意摸清毛之喜爱,有意歪曲史实,为秦始皇、殷纣王、武则天和曹艹等残酷的暴君翻案,因此也曾得到毛的喜爱和封官晋爵。
很想看看若干年后,血红、酒徒、老猪、萧鼎、今何在、烟雨江南这些有思想有文笔的一代名家会继续杨叛的道路,还是成为第二个郭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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