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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幸亏你是女儿身
房卿九打量了一番戴了簪子的房如甯，她的长相本就不差，戴上簪子后，通透的羊脂玉，与她的肌肤相得益彰，衬的人婉约清丽了几分：“很好看。”
房如甯抬手，摸了摸手感极佳的簪子，注意到赵听雪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并不希望因着这点小事得罪人，刚要拿下，就被房卿九一把按住。
房卿九挑眉，瞧着不甘心的赵听雪：“这簪子应该戴在气质适合的人身上，不适合的人，戴着也是糟蹋。”
赵听雪气得脸色通红：“你——”
元昭依对一旁沉默的掌柜呵斥：“掌柜的，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像这种人，竟然也不站出来将人赶走？”
掌柜的背后是将军府，自然无所畏惧：“两位小姐别生气，房小姐是我家主的恩人，于家主有救命之恩，是我冯家的贵客，所以冯小姐想要什么东西，随时都能来拿。赵小姐跟元小姐如果想要挑选首饰，不如看一看这边的，这边的首饰做工精致，高贵典雅，也都是最新到的首饰。”
赵听雪哼了声，听闻掌柜的说了缘由以后，纵然心中有气，也明白掌柜的这么做是为了给家主报恩。
她虽不讲理，性子刁蛮些，但也并非全然不通情达理之人。
而且她因为秋华宴上为难房卿九之事，回到府中便被父亲和兄长责备了一顿，也不敢闹出什么事来，便带着元昭依去看新到的那批首饰。
房如甯觉得很不真实的摸了摸发髻间的簪子，眼神恍惚，一向聪明她也有点愣，想到簪子的价格，顿时觉得发髻上的分量都变重了。
房卿九回过头看她，嘴角挂着娇妍动人的笑：“你还有喜欢的吗？”
她赶紧摇头：“没了。”
房卿九又问身侧的兰茜：“你的首饰也不多，去挑一些吧。”
兰茜惊喜的笑开，她也不客气，反正小姐说能够拿，就能拿。
她挑了一些交价格不错的，让伙计包起来。心里却想着，万一她哪天跟小姐又落魄了，她也好把这些首饰拿出来典当。
房如甯回过神来，望着房卿九。
她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没有人愿意主动送东西给她，平时在府里的穿戴，也是二夫人施舍一点便施舍的。
突然之间多了一人送她东西，心里有些陌生，有些感激，也很惊喜。
从首饰铺出来，房卿九还不想回府，正好又是用饭的时候，便提议一道去酒楼。
房如甯心里有事，脚步放慢，于是落到了后头，接着，她目光一闪，大步上前：“堂妹，你为何要送我东西？”
房卿九迈着悠闲的步伐，今日出来，难得见识了一番苏州的光景，心情正是舒爽。对于房如甯的问题，她不假思索的反问道：“你不是喜欢吗？”
“……”
房如甯瞳孔一缩。
你不是喜欢吗？
就因为她喜欢，所以房卿九便送了。
若说她之前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抽身，重新去讨好二夫人跟房如韵，那么现在，她却是一点念头也没有了。
房如甯是一个看起来柔弱好欺辱，实则内心坚韧，有独立意识的人。
让她调转回去，回到之前的生活，需要把她的所有自尊和骄傲统统放下。
而且在跟房卿九的相处之中，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他人的尊重，也从未在房卿九的眼里看到鄙夷，或者瞧不起目光。
这样的尊重，才是房如甯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
可是有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跟着心走的，尤其她的身份和处境举步维艰。
因而，房如甯每做一个决定，每踏出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毕竟她的决定，关系到她们母女日后的生活。
送簪的情谊，她记下，也感激。
房如甯被房卿九的回答弄得失笑，眉眼随着真心的笑容微微弯起，沉寂的眼底，也比以前多了鲜活的光彩：“幸亏你是女儿身，而非儿郎。”
房卿九脑袋一时短路：“为何如此说？”
房如甯收敛笑意：“你为女子，便能嫁得如意郎君。若为儿郎，这般体贴人，怕是有不少女子的芳心要遗落在你的身上。”
房卿九笑了笑，她还没想过若为男子的光景。
宝安酒楼。
还未走进，房卿九便听到了里面热闹的说话声。
鼻尖，闻到了一股烤乳鸽的肉香。
这段时间在房府吃食不错，不过她吃的东西都是按照房如韵吃的准备的，难免清淡。
时下女子喜瘦削，好纤腰，爱美的女子皆会控制自身的口腹之欲，吩咐小厨房以清淡的饮食为主。房如韵才名远播，又是所谓的闺秀标杆，自然不会落后。
像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生活，是闺中女子所没有经历过的，也是忌讳。
但这也苦了正在长身体的房卿九。
酒楼共两层，第一层楼用水墨兰花图的屏风，将每一桌隔开。在一楼的中央，空出的地方主要是弹琴唱曲儿的，以供来往食客消遣。
第二层便是雅间了。
一般女子前来，大多去了二楼。
小二上了一壶泡好的花茶，笑着报上了十来道招牌菜，房卿九想了会儿，最终点了两个素菜，再要了汤，两个荤菜，以及宝安酒楼有名的烤乳鸽。
菜上齐，色泽诱人，香气四溢。
房如甯拿着筷子，见这么多菜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堂妹，会不会点的太多了？”
房卿九拉过兰茜坐下，在外面，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她拿着筷子，把切割成小方块的烤乳鸽最肥美的腿部夹了一块放碗里，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肉鲜味美，入口嫩滑：“多吗？我觉得还不够，准备再让小二上一盘烤乳鸽呢。”
房如甯夹了一筷子烤乳鸽：“……”
兰茜吃了几口，就见房卿九果真又叫来小二要了一份：“我观察了一下，烤乳鸽的味道很不错，做法不复杂，小姐喜欢的话，待我回府研究一番，再做给你吃。”
房卿九满足的笑了，暗道有一个精通厨艺的人跟在身边就是方便。
小二端着刚出锅的第二盘烤乳鸽上来，刚空出一只手推开门，一抹灵活的身影则像只猴儿似得的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