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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9 acquiesce
乔治梦见1993年的纽约, 自己正挤在酒吧的人群中, 似乎是哪位美国朋友在高喊着什么, 但他没听清, 只看见众人都挤过他身边, 冲到酒吧门口去。他发现自己正在情绪高昂地大笑,并喊道:嘿, 大伙儿都怎么了?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然后是哈利的声音正高喊着金妮的名字。令人不安的寒意混在燥热的酒精中迅速窜过乔治的全身,他抬起头来,发现身边的人都面目模糊, 全是陌生人, 他开始紧张了, 下意识地喊着弗雷德的名字。但弗雷德没有搭腔, 自顾自地背对着乔治走向酒吧门口,不知为何, 乔治觉得他再也不回回过头来了。
弗雷德!乔治一个冷战, 从梦魇中醒来, 大口地喘着气, 眼前是乱糟糟的地板和窗缝漏下的零星灯光。床前的地板上摆着两双鞋,乔治在意识到自己的高兴之前就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乔治?背后的双胞胎哥哥含糊地问道。乔治知道他还没有完全被自己惊醒, 便在心里回答了一句, 没什么, 睡吧, 然后躺回了被窝里,闭上眼。片刻后,一只手横过乔治的腰窝,搭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是1997年一个普通的夏夜,距离那场似乎存在过的混乱已经三年了,乔治和弗雷德也已经毕业一年了,和他们从小约定好的一样,他们已经在霍格莫德开了一家了不起的玩笑店,而且受到的阻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小,大约是哈利也是一大股东的原因。当莫莉最疼爱的救世主男孩也想要开一家玩笑店的时候,韦斯莱双胞胎做什么似乎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呢~
“你昨晚梦见什么了吗?”弗雷德问道。
乔治正在对着镜子刷牙,弗雷德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吓得乔治差点以为镜子出现了重影。他下意识地答道:“nothing。”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说谎这件事对身后这个从小就心意相通的伙伴是没什么用的,但当他想要扭过头来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弗雷德却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哇呜,你什么时候把耳环给弄丢了?”
什么?乔治立刻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左耳上空空如也。
弗雷德右耳上却依然挂着一只耳环,正在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眼见乔治的情绪并不如自己想象的激动,而是惊愕地呆住,弗雷德脸上的得意淡了几分,但依然笑着揽过弟弟的肩膀:“嘿,乔治?”他摊开右手,将一只孤零零的耳圈展示给乔治,“嗒哒,偷东西的小人把东西还回来了哦~”
乔治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把耳环拿回来戴上,又用力擦了一把脸,并假装无意地踩了弗雷德一脚,把弗雷德逗得哈哈大笑,于是两人在早饭前还在盥洗室打闹了一番,等到下楼宣布开张时,两人都已是满面笑容。
然而弗雷德知道自己兄弟这一天都不在状态。
他站在柜台后,笑嘻嘻地向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展示各种各样的玩具魔杖,乔治正在他前方十点钟的方向接待一个黑皮肤的漂亮姑娘。——好吧,他不该用这么生疏的词汇形容她,那是安吉丽娜,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同学,魁地奇队的伙伴,假如你还想了解更多的话,他们都和安吉丽娜约会过,喝过两次咖啡,跳过两回舞。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和一个漂亮姑娘约会,然后用二重身把她弄迷糊,接着去和下一个姑娘玩笑。呃,似乎听起来很混蛋?
弗雷德把被挑中的玩具魔杖包装好扔给柜台前的小女孩,集中精力揣度货架后面那两人的表情,分析着乔治是不是还有把游戏接着玩下去的打算,毕竟安吉丽娜是个相当漂亮性感的姑娘,而他们——英俊帅气的韦斯莱兄弟,又确实处于年轻健康的适婚年龄。
不等弗雷德考虑好该怎么向乔治建议他们其实还能再浪荡两年再考虑婚姻的事,乔治已经把安吉丽娜送出店门并走到了他面前,弯着嘴角敲了敲他的柜台:“嘿,掌柜的,我是乔雷德·韦斯莱,请问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吗?”
“不,你是弗治·韦斯莱,而我,非常荣幸向你推荐一款风趣幽默且帅气的红发帅哥~”弗雷德夸张地摘下头上的魔术礼帽,向乔治鞠躬道。
等乔治笑够了,弗雷德才假装自然地问道:“所以,什么时间呢?”
“什么什么时间?”
“约会,你和安吉丽娜?”弗雷德眨了眨眼,他从玻璃柜的反光中看见自己的表情也是从容的。
但乔治吃惊般地失笑了:“安吉丽娜?我以为我们已经商量好不会再去招惹她了。”
“但是,假如你确实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弗雷德,而且你应该知道的。”
弗雷德立刻察觉到乔治的声音中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恼怒,并且他加重了“应该”这个单词。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嘿,梅林!他们可是出双入对的韦斯莱双子星,他们心意相通,他们光靠眼神就能合作完成一个恶作剧!他怎么会不知道乔治的意思!
但是,老天,他说了什么呢?
“乔治,假如你喜欢她,不用考虑我的……”他甚至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即使救世主在和斯莱特林院长谈恋爱,魔法部也不会允许我们娶同一个女人。”
愚蠢的话。弗雷德甚至还没说完就后悔了,所以乔治突然把桌上的发条伏地魔娃娃扣在他脑袋上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乔治都不在店里,弗雷德不得不去猜想他去了哪里。——当然不会在安吉丽娜身边和她共享一份巧克力蛋糕什么的!或许回了陋居?或许在奇洛店里?
他无意识地蹂躏着一张自家店里的广告单,等发现纸上变得皱巴巴的正是自己和乔治的肖像后,又赶快把广告单恢复原状。
“你在干嘛?”一个沙哑又清甜的诡异声音冒了出来。
弗雷德抬头,看见了洛夫古德家的小恶魔——汤米·洛夫古德,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柜台前面看着他,从那双黑眼睛里闪过的邪恶光芒来看,她显然已经看见了刚才弗雷德犯傻的一幕。
“嘿,汤米!”弗雷德一阵头疼,但不得不强行欢快地道,“你怎么来光顾我们的生意了?带钱了——不,一个人来的吗?”
汤米板着脸答道:“妈妈和爸爸带杰米去买婴儿用品了,让我来你们这儿呆会儿。”小女孩顿了一下,然后恍若无意地扫了店里一圈,“所以,就你一个人吗?”
弗雷德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正当他想用新产品的话题转移女孩的注意力时,又一个熟人走进了店门:“嘿,弗雷德!”
“哈利!”弗雷德赶紧热情地走出柜台,朗声笑道,“你也来了?听说你在斯内普家过暑假?真的不考虑来陋居吗?”
一身简单T恤衫和牛仔裤的年轻救世主笑起来依然和十二三岁时候一样天真,他挠了挠头发:“事实上,八月份我和西弗勒斯打算在陋居住半个月。”眼看着弗雷德的脸色变得不可描述,哈利赶紧把手中的东西塞进他手中,“我是来送这个的——金妮寄回来的信,是和我们拜托她找到魔药材料一起寄回来的,这封是给你和乔治的,从我们收到的那封信来看,她现在应该在马德里。对了,乔治呢?”
“……”所以话题还是绕回了这里。
被忽视的汤米适时地站了出来,轻轻踢了哈利一脚,仰头问道:“我姐姐呢?”
“哈?啊,汤米啊!”哈利似乎真的才看见汤米,笑眯眯地拽了拽小女孩的辫子,道,“卢娜和罗尔夫还在老斯卡曼先生那里实习啊!”
汤米低声嘟囔了一些话,哈利也低声回应着,弗雷德趁机走到另一个货架旁给客人介绍产品,躲开了更多的问题。
乔治直到下午六点才回来,这时弗雷德已经提早打烊上楼了,听见弟弟开门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去迎接,而是轻快地问道:“哇呜,要我说,假如你已经吃过饭了,那意味着你错过了一顿极美味的红酒炖鸡!”
乔治弯了弯眉眼,走上前帮手:“而我们从来不错过好东西。”
两人相视一笑,一天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红酒很香醇,红酒炖鸡也如弗雷德拍着胸脯保证的那样美味,两人都不停地说着话,像是要把这一天错过的对话都给补回来,而偏偏他们对对方都那样了解,于是你还没有说完这句我就已经接了下句,以至于半句话半句话地牵牵绊绊,除了他们谁都不能理解这些句子表达了什么,才大笑着住嘴,默契地收拾餐具,然后一起洗了个澡。
弗雷德一边擦水,一边满意地欣赏着乔治的身体:“啊,我可真帅气!”
乔治翻了个白眼:“啊,我也挺帅的——还比你年轻!”
“是啊,两分钟!”
这是这个浴室里几乎每天都要发生的对话。
弗雷德敢摸着良心说话,他确实觉得乔治从头发丝到脚趾,从英俊的五官到流畅的腰线都是完美的——毕竟那都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啊!他几乎每天醒来,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相同的脸,都会感叹妈妈是多么地伟大,为他创造了这样一个完美的伴侣(划掉)兄弟。
弗雷德靠在床沿上,看着乔治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也正处于这样一种感动中,于是他问道:“乔治,你还记得我们去买魔杖的那一天吗?”
“当然记得。”乔治一点都不惊讶弗雷德何出此问,他从五分钟前就知道双胞胎哥哥又陷入了自嗨中,所以他只需要给出肯定的回答,然后走到床铺的另一边躺下。
弗雷德吸了口气,翻身把弟弟压在自己和床单之间,低笑着问道:“所以,你昨晚梦见什么了呢?”
乔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张即使有几颗雀斑也依然帅气逼人的脸,老实答道:“我梦见了在美国的那一夜,你知道的,就是金妮失控的那一夜,在那个酒吧,大家都走了,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只能喊你名字,但你也背对着我,像是没听到一样,毫不留情地走了。”
弗雷德顿时明白了乔治这一天的心情是怎样的,而自己的反应是多么操丨蛋,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双胞胎弟弟,沙哑地笑着道:“乔治、乔治、乔治……”
“喂,我是复读机的双胞胎吗?我是收音机?”乔治说完后心情轻松了许多,而身上的温度更让他感到无比安全,便拍着弗雷德裸露的肩背笑道。
弗雷德却突然咬了乔治肩上一口,然后抬起头来:“乔治,你知道我昨晚梦见了什么吗?”
弗雷德的笑容不变,但乔治读出了异样。
“乔治,我梦见……我梦见了一场战争。”弗雷德轻轻啃咬着他兄弟的肩与颈,留下一个个红印,“我梦见伏地魔复活了,魔法界变天了,邓布利多和哈利带领我们反抗着他的食死徒们,很多人都死去了,乔治,我们也参战了……”
乔治颤抖着:“我死了吗,弗雷德?”
弗雷德亲吻着兄弟的左耳:“没有,乔治,但是你失去了一只耳朵。乔治,死的人是我。”
乔治终于颤抖着流下泪来,并低头用力在弗雷德肩上留下深深的牙印:“该死的……弗雷德,你怎么敢死在我前头?”
乔治没有留情的一咬让弗雷德龇了龇牙,并笑了起来:“乔治,我死后,你娶了安吉丽娜。”
“是吗?然后呢?”乔治品尝着舌尖的血腥味,恶狠狠地追问道。
“我不知道,乔治,我不知道。”弗雷德把脸埋在弟弟肩窝里,“我死了,乔治,留下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和安吉丽娜一起,开我不知道的玩笑,聊我不知道的话题,做我不知道——哦,有一部分我是知道的,或许你们还会生几个孩子,然后,我们的关系再也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乔治,你惊醒的同时我就醒了,但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一开口,你就会告诉我,嘿,伙计,你想些什么呢?不管你死不死,我都得去找个女人结婚,发展一些健康的有益的的男女关系!所以,乔治,你先别咬了,先告诉我,我那会儿的猜想是正确的吗?”
乔治慢慢松开嘴里那块肌肉,然后轻笑了一下,让匍匐在他胸前的弗雷德也轻轻震动了一下,然后听到乔治在说:“弗雷德,你还记得那次卡米娅教授让我们演《等待戈多》吗?本来的选角是我和李乔丹,但我坚持要你当搭档。你还记得卡米娅教授有多头疼吗?”
“哈哈,一模一样的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确实够她头疼的。”
“那你肯定也记得我当时的回答。”乔治扶起弗雷德的头,盯着哥哥的眼睛,语气和当年一样坚定,“因为我只想要他,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上,当我看着他而正好他也看着我,像是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那是生命里最棒的时候…”
他们突然屏住呼吸,对视了两秒钟——也或许是两辈子,然后弗雷德像是忽然回过了神,喃喃道:“哦,god guess I’m abel!”
“what?”
“一首歌,哈利送我的那张唱片里的。”弗雷德耐心解释道,“你知道吧,那对圣经里的倒霉兄弟,该隐和亚伯。”
“是的,我知道,该隐把亚伯给砍了对吧?”乔治觉得气氛正在往怪异的方向转移,“所以,你想说,你是亚伯?”
弗雷德低笑着摇头:“不,我是想说,那首歌的第一句是这样的。”他轻声唱了起来,“I could be your lover,you could be all my……”
“what?”
乔治的惊讶被弗雷德按在了床板上——我的意思是,乔治也被弗雷德按在了床伴上,然后弗雷德吻了他,以近乎夸张的力度,几乎让乔治瞬间失去理智,配合着双胞胎哥哥的节奏回应起来,然后发生了布料与皮肤的摩擦,等一个狂热迷乱的热吻结束,两人都发现自己只剩了一条四角内裤。
弗雷德伸手够到弟弟的内裤边缘,沙哑着嗓子问道:“所以,关于那对搞丨基的该隐和亚伯,你有什么想法吗?”
乔治动了动大腿,让弗雷德的手滑了进去,同时一本正经地道:“我想,他们应该发展一些更加合法的、健康的、令大家感到安心的兄弟之爱。”
于是弗雷德叹息着脱下了自己和弟弟的内裤,然后开始用温柔的抚摸带出难以抑制的呻丨吟:“你说的是他们,对吧?”
乔治在喘息的间隙抓着弗雷德的头发把他拉下来,然后笑着亲吻了他一下,答道:“没错,那是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