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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阙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相表里,几乎并蒂而生。
张潜欲以苍木生灵气贯通经脉,足少阳胆经自然是最佳选择。
当即不做迟疑,将苍木生灵气渡了过去,毫无章法可言,纯粹的横冲直撞,也亏得苍木生灵气性质温和且对身体没有损伤,若换了属性阴毒、凶猛地肺毒煞气亦或是碧海潮生气,似这般不讲规矩,不顾及经脉自身特性的蛮干,唯一下场便是经脉尽毁,甚至爆体而亡。如今这般做法与利用纯阳真气冲开经脉倒是有相似之处,然而前者属于水滴石穿的功夫,讲究一个水到渠成,而后者则要凶猛许多,一鼓作气,自然也要凶险许多,真气运转,展开冲击,顿时如水银灌注。
好像有一股凝重而浑厚的力量在体内冲撞,犹如蛮牛顶角,肝胆一块都鼓起了肉眼可见的瘤子。
这一冲击,顿时胀痛涌上心头,好似胆中苦水、肝里黄汤都要沿着喉咙涌如口中,难受至极。
张潜浑然不惧,犹如一尊木雕的人俑,眉也不皱。
苍木生灵气虽是温柔,然而天下至柔之水,汇聚成洪流亦可摧城拔寨,这番冲击之凶险丝毫不逊色于修炼《心神幽虚炼火诀》《潮汐剑诀》两门魔宗功法。
甚至犹有过之,因为这番举动,完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之前贯通两条经脉至少还有前人经验可以借鉴。
所幸张潜无漏灵体已成,体质强悍,才敢这般尝试。
那苍木生灵气如翡翠匹练环绕于张潜身周,就好像一条苍翠的青蛟绞缠着,沿着足下大敦穴涌入其体内。
此时若有外人在场,定会被眼前之景吓得寒毛倒竖。
只见张潜身体忽大忽小,忽胖忽瘦,体内似有巨蟒游蹿,一道道隆起的横肉沿着皮下经络不停的蔓延,好像他身躯虽是可能被体内的恐怖事物撕成肉块,看起来异常的揪心,然而这种境况一直维系在一个岌岌可危的边缘,似乎随时可能冲破壁垒炸开身躯,又始终相隔一线,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残留体外的最后一缕苍木生灵气也被强行纳入体内,肝经、胆经两条线路上,那些不规则的肉瘤渐渐如串珠一般,被连了起来,圆润运转于经脉之中,化解消散。
苍木生灵气已被他用《虚无自然本起经》中的秘法封印镇压于章门穴中。
形成了一个碧绿如翡翠般的珠子,浩瀚如海的生命气息从中散发出来,沿着血脉中枢散于全身,使得浑身有种充盈、清透之感。
而且章门穴受珠中那磅礴龙气的影响,竟然有种被打开的趋势。
神识内视,与巨阙穴竟然有几分相似。
“木气结丹!”
张潜猛然站立起来,亦是按捺不住其中欣喜,渐渐想清其中道理。
丹为圆润之意,气若结丹则成圆满之象。
纯阳真气若结成金丹,人则成仙,岁有八百,不过这苍木生灵气所结之丹却又与金丹明显不同,金丹大道须经抽坎填离之境,悟透命性不朽真意,方可结丹,效法自然,行的是大道,这木气结丹,相较而言简单了许多,只是木气衍生到极致而产生的一种变化,便似聚火诀中敛火成丹的法门境界一般。
然而如此也殊为不易,方圆百里之地近千万亩竹林蕴含的乙木灵气被他掠夺一空。
要知青槐道人为练乙木青槐气,也不过是采了十万亩槐林的乙木灵气。
张潜如今体内的苍木生灵气无论品质还是数量,都胜他千倍,才凝聚成这么一枚木丹,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也算他此次运气极佳,得了《虚无自然本起经》这等高深莫测的道术不说,又将魔道二宗功法熔于一炉,整个过程可谓凶险至际,一处不慎便是道毁人亡,当然也并非运气决定了一切,若不是他炉鼎强横,根本承受不住两门功法在体内的吞噬融合所产生的剧烈动荡,若非孤直公倾力相助,将方圆百里乙木灵气汇聚身边任他采撷,亦不会如此轻易成功。
张潜心中暗暗回想,亦觉得惊心动魄。
“苍木生灵气既然可以在体内结丹,那体内另外两道真气壮大到极致恐怕也会产生这种变化,只是两种力量太过极端,还须以其他道术补全,才能圆满,便似修炼金丹,也需抽坎填离这个步骤一般,若能结丹,便可震开穴窍,不再对纯阳真气造成一丝影响,不过如今尚不知何种道术能与这两门功法互补,多费神思也是徒劳,且先尝试一番,熟悉苍木生灵气的运用手段,若与人战斗时能用倒实处,战力必然暴增。”张潜心中暗忖一番,将神识从内视状态中脱离出来。
如今他体内苍木生灵气聚敛成丹,所含真气之浩瀚,简直无法估量。
如今虽才贯通了四条经脉,但仅此一枚木丹,所蕴含的真气便不亚于一个百骸畅通之境巅峰的修士,再加上自身的纯阳真气以及地肺毒煞气、碧海潮生气两道后天真气,便已达到一个恐怖的境地,几乎能与气行周天之境的修士相当,心念一动,一缕苍木生灵气自体内化开,散于虚空之中,随神识飘至数十里外的一座土丘上,便见那腐叶堆积的荒凉山头忽然起了一阵动荡,泥土翻涌、山石崩裂,犹如地震一般,转瞬之间,无数青竹破土而出。
根根笔直如剑!直刺苍穹!
整座山丘,轰然之间,被青竹顶碎,化作一堆碎石。
“这苍木生灵气果然霸道至极。”张潜暗暗咋舌。方才还只是略施手段而已,若是全力以赴,威力远不止如此。
心中了然之后,也无意摆弄,收了神识,本欲继续修炼《白帝天戮法体》,引星辰之力将手太阴肺经贯通,可惜一看天色,已是清晨,天上白云朵朵,根本无法辨别白虎七宿的位置,只能作罢,心思从修炼之事上分散开来,却是发觉一丝异常,先前神识横扫万竹岭时,似乎没发现孤直公的影子。
听他所言,他已经有将近百年没有离开过万竹岭了,而且作为一方地祗,擅自离开属地也是大忌。
如今不在万竹岭,实属反常。
他神识映照万竹岭百里地域,在心中寸寸搜索,依旧未果,渐渐起疑。
然而万竹岭内如今除了竹木枯萎,并无其他异象,也无外人侵入痕迹,倒让他心头安定。
“人间之地就是麻烦。”张潜本欲以神识往更远处搜索,哪知万竹岭外另有地祗管辖,神识映照犹如受迷雾笼罩,根本无法看清,如今也不方便四处走动,毕竟他无道牒,很难证明身份,若招惹上吹毛求疵的神灵,恐怕会引来麻烦,动身便往黄石岭去,欲从甲山之处打听孤直公的下落,顺便去看看李渔那小子,张潜倒是喜欢这鲤鱼小妖身上那股纯真无邪、善良仁慈的气息,好像看到了当年的白猿,只是白猿如今生死未知,封印与玉璧之中,不知何法可救。
念及于此,便生愁绪,心头原有的一些疑虑与担忧也搁置到了一边。
心中另有所想,行的也是不快,却是不知如今清水河中已生变故。
却说那日光禄道人气急败坏的离了天禄峰,离开宗门追寻张潜踪迹而去,不过那他速度怎能与骨魔相提并论,等到洞天结界之处,张潜早已离开多时。
而张潜一路上又隐匿了气息,行踪也极为低调,等他来到洞天之外,已经寻不着张潜的踪迹,只能沿蜀西方向而去,若张潜真是不知死活的去南蛮浩瘴中捕杀那条都快结成金丹的黑蛟,自己沿途紧追,他势必无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然而行了一日一夜,依旧未能发现张潜行踪,渐渐起疑,人间之地,处处都有地祗神灵,都是正道眼线,掣肘极多,他也不敢肆意妄为,因此,速度也是不快,他却极想不同。张潜境界实力远远逊色于自己,如何能将他甩的连影子也看不见。
怀着一肚子疑惑与憋屈,在云端低调飞行。
终是在第三日早晨,在下方一片地域中,发现蛛丝马迹,似乎是魔宗人士施展神通时留下。
顿时兴奋不已,疑神疑鬼的追了两天两夜,早已极不耐烦,当即从云端降下,来到河畔,便看地上那个恐怖的深坑,便是当日血火神戟被张潜斩断,断裂部分从高空坠落下来轰击地面所致,后来断戟虽被张潜收走,但其中土壤、石块都已被战火烧的焦黑,只是如今气息已快散尽,光禄道人也未能分辨出这灼烧痕迹乃是天战峰的“战火狼烟气”焚烧后留下,只晓得一点,焰狱峰道术就是不折不扣的御火法门,而张潜也是玩火行家,此处又正是他去南蛮的必经之路,便怀疑是他留下。
然而事实上,这也算是张潜间接性留下,正好是歪打正着。
当即施展神通,招出数尊金甲神灵。
意念一动,神灵朝四面八方离散而去,意图在附近搜索张潜下落。
找寻片刻,却也无果。
却是发现了这一片地域中的地祗所在,这一丝信息自神灵意念中传递至光禄道人心间,他心中稍作迟疑,而后脸上浮起一阵凶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