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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太后看着向自己盈盈下拜的的少女心里一疼, 皇上态度不明, 外人对她多少带了些审视,可怜她如珠如玉的外孙女受那起子小人的白眼。顾窈刚刚站起身来就被自己的外祖母揽在怀里。
“外祖母,还有人在呢!”顾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太后这才看见在一旁规规矩矩跪着不敢起身的小姑娘。唐妙小脸儿圆圆的, 眼睛大大的, 看起来就是个讨喜的性子, 太后在深宫多年,很少会召命妇小姐们进宫来陪她聊天,冷不丁看见个年纪不大, 圆脸圆眼睛瞧着就有福的姑娘看着也欢喜。
“瞧哀家,年纪大了,都没注意有个这么水灵的小丫头在我跟前儿跪着, 快起来吧!”太后一脸的慈祥,脸上没有什么哀伤:“你是谁家的小姑娘啊?”
唐妙见太后慈祥可亲, 心里也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回太后, 臣女姓唐, 是大理寺少卿唐敬的女儿。”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她,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这小丫头年纪小,可一点儿都不露怯,大理寺少卿唐敬她也有所耳闻, 是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清正廉洁的好官, 想到这儿, 太后对唐妙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
顾窈见太后看着唐妙合不拢嘴地笑打趣道:“外祖母, 您别吓着唐家妹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给自己挑孙媳妇儿呢!”
话音刚落屋内就静了静,就连顾窈也是一愣。她瞟了一眼自家外祖母,只见她果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瞎说什么呢!你问问人家小姑娘,究竟是哀家吓着她了,还是你吓着她了!”太后拉着脸点了点她的脑门儿,心中却是开始盘算起来。
“过一阵子,你九表弟就要回京了。”太后说着皱了皱眉,语气却是带着愉悦的:“你们这些小辈儿里啊,就属小九和阿衍能折腾,怪不得他俩总能玩到一起去,臭味相投!”
顾窈听了不禁捂嘴笑了起来:“我还记得小时候,他俩把御花园弄翻了天,气的皇舅舅愣是把九表弟撵到公主府住了一阵子,勒令他俩在他气消之前不准进宫。”她顿了顿,表情逐渐有些咬牙切齿,顾窈扁了扁嘴道:“您和皇舅舅倒是清净了,公主府可遭了殃了!”
太后看着顾窈幽怨的小眼神儿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气鬼!你娘都没说把你家坏了的那点子东西放在心上,你倒来跟外祖母倒苦水了?”
“郡主若是心疼家里的东西就再把御花园折腾一遍好了,也是还了回……去……”唐妙惊觉失言,连忙捂住嘴巴懊恼不已。她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早就忘了自己是在等级森严的皇宫里,一时松懈,便说了些不该她说的话。
太后看着唐妙,一双凤目逐渐变深,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一阵九皇子宋霁给回的信。起初她看好了京中有名的才女,国子监祭酒郁南昌的女儿郁素之,此女温雅娴静与宋霁跳脱的性子互补,想着宋霁有这样的媳妇儿会收收心。哪成想那臭小子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大家小姐无趣,他若是娶妻必定要娶一个知他懂他的媳妇儿,他上树翻墙,她就在旁边扶梯子。太后当时被气的不行,又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又四处游山玩水不肯回来也只能作罢。
她心里琢磨着:这唐妙应该合小九心意了吧?
顾窈见太后半天不吭声,嘻嘻哈哈地打着圆场:“我哪里敢在御花园里闹腾?他亲儿子都舍得罚,更别说我这个外甥女了!”她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委屈,她差点儿丢了小命,皇舅舅也心存芥蒂,她招谁惹谁了!
太后回过神来,见她眸子有些黯淡便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得了吧!你也没少折腾!就因为你小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现在有些树还不敢结果子呢!”
唐妙没憋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郡主你也爱爬树啊!”
“外祖母!总揭我短!”顾窈扁了扁嘴,一脸的不开心。
也?
太后听见唐妙的话异常兴奋:这唐家小丫头会爬树?这感情好!跟小九成了亲一起爬爬树,合适合适!
唐妙见太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太后这亮晶晶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顾窈和唐妙陪着太后聊了一阵子,顾窈见时辰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外祖母,窈窈改日再进宫来陪你好不好?娘亲近日胃口不太好,我得回去看着她用膳!”
太后一听她提起永嘉,脸上漾着的都是慈爱的笑容:“没想到老了老了,哀家还能再抱个外孙女!”
“您怎么知道就是外孙女不是外孙了?若是阿衍知道您这么偏心肯定要跟我吵的!”
太后拍着她的手哈哈大笑,一个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旁笑的眉眼弯弯的唐妙,只觉得这孩子越看越有福相,心里喜欢的紧:“甄嬷嬷,你亲自走一趟,送送唐家小姐,哀家留窈窈有几句话要说。”
“是。”
唐妙看了一眼面上带笑,态度十分和蔼的老嬷嬷连连摆手:“我……我怎么敢劳烦嬷嬷亲自送?”可……可没人送,我走丢了怎么办?
她想了想,大着胆子一本正经地说:“太后您派个小宫女就成,这样臣女就不会走丢了!”
太后听了有些愕然,反应了半天才笑出声来:这孩子单纯、心眼实,连我刻意给她脸面都没看出来,还怕自己没了嬷嬷送走丢了要我给派个宫女……
顾窈拍了拍唐妙的手,笑着说:“外祖母既然让嬷嬷送你,那自然有她的理由,安心去吧!”
唐妙懵懂地看了看俩人,一脸懵逼地行了礼,随着嬷嬷出去了。
太后见人走远了,对顾窈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窈窈是怎么认识唐家小姐的?”
顾窈想了想道:“是在镇国公夫人的寿宴上认识的。”她看着太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将唐妙给自己绣的香囊拿出来给她看。
太后看着这针脚细密的香囊,想着唐妙并未因皇上对顾窈态度不明就远离,心中更加满意了。她摩挲着手中的香囊,目光灼灼:
“窈窈,你看把唐家小姑娘说给你九表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