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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个时候,胡天明一身灰衣,从外边回来,发梢还沾了几分雾气,但他一脸的喜气可是掩也掩不住。
两个护卫见此,就极有眼色的散开,盯着四周的动静。
胡天明难得没了规矩,一屁股坐在老爷子身边的条石上。
“老太爷,大喜,有重大发现!”
老爷子听得眼底也是亮了起来,催促道,“快说说!”
“老太爷,我寻到了收留照管雪融的那个妇人,她说出了支使她的是主家的宠妾,由这个宠妾,我调查处了她平日交好的妇人也基本都是旁人家里宠妾,这些人家的男主人无一例外都是四品五品的朝臣,看着品级不高,但几乎都是六部实权的职位或者副手。
只一晚,就挖出十几人。凭借这些妇人织出来的大网就足够惊人了,其中甚至还有内务府总管的干儿子的宠妾。”
胡天明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兴奋又道,“我已经把名单都分派下去了,详细调查这些妇人平日的来往和娘家底细,一定会有收获。另外,玉兰在宫里潜伏,拿到了香灰,又折返天牢寻雪融辨认,她当日见到的那位所谓‘贵客’就是福寿宫的楚总管,不会有错。”
老爷子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烟袋杆儿,低声问道,“同太子和娇娇过不去的幕后之人,真是太后?”
胡天明重重点头,应道,“不会错了,老太爷。不只是这些,玉兰因为躲避不及,滞留在太后的佛堂,结果巧合下看到佛堂的佛像右脚是个机关,只要扭动,佛像之下就会露出一个地道。太后从地道出宫,看那模样很是熟练习惯,想必这么多年,太后一直借着闭关参佛的理由,离宫行事。那地道就是个大把柄,只要找到地道出口,堵到太后的去向,就能揭开所有真相。”
“什么?”老太爷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消息,也是惊得厉害,怪不得胡天明方才会那般兴奋。这哪里是重大发现,简直是一招定输赢。
就算不知道这地道的出口在哪里,只要让世人知道太后佛堂有这么一处荫蔽连通之处,太后守寡贞洁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毕竟没人知道,太后常住的佛堂地道里是藏了宝物,还是…男人。
以世人的八卦之心,怕是各个都要坚信是后者。
这般就算不能把太后置于死地,起码也要脱成皮。
“好,好啊!”
老爷子兴奋的挥舞着烟袋杆儿,“怪不得方才有喜鹊在枝头叫个不停,原来是应在这里。真是好啊!”
胡天明也是笑眯眯,低声道,“我把人手分了两处,一处是查宠妾笼络的官员名单,另一处就是围着宫墙壁外三里内,找寻地道的出口。宫里动土木极难,外边也常有兵卒巡逻,想修建地道不容易,所以我猜测地道不会太长。
投效咱们家的人手里有个江湖上号称钻地鼠,身形矮小瘦弱,半辈子都寻地下之宝,也是因此惹祸,沾了官司在身,吃了大亏,才隐遁京都。
我请了他做队长,全权负责这事儿。他想讨一个赏赐,他家中有个小女儿先天不足,眼睛半瞎,他认为是损了阴德报应自孩子身上,很是自责。若是这次任务完成的好,他想把小女儿送到太子妃身边伺候,沾一沾仙气,盼着孩子会恢复。”
说罢,他小心瞄着老太爷的脸色,心里有几分忐忑。
说到底,钻地鼠拿了林家的供奉,如今出力也是应该。但他却额外讨赏,还是送人到太子妃身边。要知道,在林家,旁的事都容易,唯一涉及到太子妃,就是千难万难。尤其是雪融背叛,让所有人都如鲠在喉,差点儿出现了信任大危机。
不想老爷子却是没有一口拒绝,犹豫了一瞬就道,“转告钻地鼠,送人手到太子妃身边,是要太子妃答应的。我不能替太子妃做主,但即便不能把人送到宫里,总会把孩子的病治好,让他放心。”
“是,老太爷,我明白了。”
胡天明点头,钻地鼠想着把孩子送进宫,治病是一方面,更多是想给孩子谋个出身。未来皇后身边的宫女,怎么也能嫁个小官做夫人,而一个江湖人的女儿,只能嫁给江湖人或者小门小户为柴米有盐吵吵闹闹了。
事情刚刚说的差不多,小丫鬟就从门里出来请吃早饭。
老爷子眼见两个护卫已经端了打卤面坐在台阶上吸溜了,这才带了胡天明进门。
一大家子这会儿都起来了,孩子们有些顺眼惺忪,却依旧被提溜着在院子里站了一刻钟的马步了,包括念慈。当然,果冻儿和小鱼儿年岁最大,还有旁的“功课”。
大盆的手擀面,配了三四种卤子,几盘小菜,一家子老少吃的欢喜热闹。
虽然娇娇走后,家里的伙食标准下降很多,比如海鲜和牛肉,稀罕一些的菜蔬都吃不到了。但一家子平安团圆,吃什么也不重要了。
吃过饭,林大海父子见胡天明难得回来,都猜的有消息,谁也没有去地里。
林佳林礼林华几兄弟,也是张罗茶水点心,盼着一起听一听。至于老太太和冯氏几个,更是早就准备好了针线筐,竖起了耳朵。
老太爷无奈,让胡天明把得到的消息又说了一遍。
众人都是惊得厉害,宠妾织网,太后佛堂挖地道私通,这消息若是传出去,简直要惊爆整个大越啊。当然,也会瞬间成为大越第一丑闻。
给皇上戴绿帽子兴许都不算什么,给过世的先皇戴绿帽子才是真本事啊…
“这个,一定要保密,否则怕是…打草惊蛇。”
林大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众人赶紧点头。不说家里要从太后身上找突破口,就是没有所求,这样的丑闻也不能沾边儿啊。谁知道恼羞成怒的皇家会不会迁怒…
就在这样尴尬的时候,突然有侍卫进来送了个食盒。食盒里除了点心,就是两封信了。
原来是姚老先生和赵三生送消息回来,胡天明带了江湖人在暗中调查,赵三生和姚老先生就是在明处着手了。
老先生门生故旧众多,加者这么多年没有为姚家出力,几户人人都心有愧疚,老先生就协助赵三生接过了调查包教授底细的任务。
实在也是包教授太伤所有人的心了,之前的日子凑在一起喝酒说笑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恼怒。
老先生亲自出手,到底打探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