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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林家堂屋的烛火很晚才熄灭,以后震惊大越也让很多百姓羡慕的大锅饭计划,就这么被无声无息的借鉴改良了。
时日进了三月,老天爷就好像突然从后娘变成了亲妈,灰蒙蒙的天空,转眼间就蔚蓝无比,太阳每日出来报道,晒得冰冷的大地土层开始融化,凛冽的北风也越发温柔了。
远处黝黑的山林,隐约开始展露了一丝丝生机,心急的小兽爬出了蜗居一冬的巢穴,分外欢喜的四处乱窜,于是被勤快的猎人捉到,打了牙祭…
这一日,林家老少站在大路旁,再次送了车队远行。
林华惦记孙家,这些时日急得都要长出翅膀飞走了,所以,这会儿车队里就属他最欢喜。
刘氏舍不得公婆和妯娌孩子们,眼圈儿有些红,见儿子咧嘴傻笑,就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倒是董氏拉了儿媳的手,劝道,“别舍不得,娇娇说马上就修路了,说不定你回来时候,就走在娇娇修的路上了,几千里不过十日半月就到了。”
刘氏赶紧抹了眼睛,笑道,“好啊,娘,等我带海里的大鱼回来,炖给您尝个新鲜。”
“好,好。”
另一边,老爷子却是抱拳同林五爷和所有族人行礼,“老五,还有大伙儿,这一去就要辛苦你们了。”
“大哥放心,以后大哥有机会过去看看,一定让大哥大吃一惊。”
“是啊,大爷爷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干活儿。”
老爷子摆手,再次嘱咐众人,“一定记得,旁的都不重要,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人在就什么都在!”
“好,大爷爷放心。”
就是再舍不得,再多话要说,分离的时刻也总是到来了。
长长的车队载着不到百人的林氏族人,由夜岚安排的一百亲卫护送,赶了二十几辆马车踏上了南行太平港的路。
沐姑娘趴在窗口同家里人和大梅挥着帕子道别,直到见不到才回了身抹眼泪,刘氏也红着眼圈,却安慰她,“别舍不得,想回里,随时都能回来,哪里都是家。”
“嗯,娘,我跟着您,您到哪里,我就伺候您到哪里。”
“说什么傻话,你跟着荣哥儿才好,早点儿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看见果冻儿都恨不得馋的淌口水,惹得你大娘总笑话我。”
刘氏打趣,果然沐姑娘立刻红了脸,垂着头不肯抬起来…
不说南行众人一路辛苦,只说粮囤村门口的公告亭里,除了三期工程蓝图之外,很快又贴了一张福利分配办法。
两个小厮站在前边,高声宣读之后,又同众人讲解。
无论庄户还是北茅乡亲都好奇又疑惑,问了又问,最后差点儿把两个小厮累哑了,才终于放过了他们。
其实,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听得太明白,但却清楚三点。一,他们以后只要勤快出工,住房和衣食都由林家供给。二,老人不干活儿也有供给,孩子们有书读。三,年底时候,林家还会分他们银子做分红,谁做活儿多就多分,做的少就少分。
这就行了,他们不过是出点儿力气干活儿,就有吃有喝有住,孩子有书读,老了有人发粮食养老,还求什么呢。
以前没有追随林家的时候,自家有田地,但一年也起码要饿小半年啊。如今不论年底有没有分红银子,却天天可以吃饱穿暖了。
这般,一个以后引起所有人好奇惊叹的绝好分配政策,就这么悄无声息在粮囤村实行起来。
林大河和方杰这些时日,闲着无事就在城里乱转,早把京都大半的街巷都刻在了心里,如今寻个铺面卖米,倒是极容易的。
于是,不过三日专卖北茅极品冷水米的林家米铺就悄无声息的开张了。
娇娇在空间里攒了许久的米粮,终于派上了用场。
先前她要了村里所有人的花名册子,抓夜岚做壮丁,笔记本扔过去,美其名曰考验他的动手能力,然后把村里人按照每家为单位,年纪和性别为单位,统统列了表格。
这样汇总计算出没有要发放下去的粮食,再加上粮食价格,换算出需要售卖的空间米数量。
这样,再分配到每日就有了定量。
这倒不是娇娇想学后世那些饥饿销售法,其实是不想投放太多,搅乱京都的粮食销售。
都说盐铁茶这类是国之根本,其实都错了,粮食才是第一位的。
但凡能在京都经营粮食生意的,背后东家无不是数一数二的权贵。
林家如今根基不稳,虽然不怕人家打上门,但最好也不要平白招惹事端。
开个米铺,每月卖的不多,走得是高端路线,换了银钱再以平价收购粗粮,一进一出,保证村民粮食供给就成了,林家并不想从中取利。
当然,林家认为的悄无声息,还是有些自欺欺人了,大越的权贵阶层,多少年都几乎没有变化,林家横空出世,众人即便没有恶意,但也免不得好奇啊。
所以,还是有很多眼睛在瞄着林家如何行事。
于是,小小的林家米铺一开门,第二日就有人试探着上门了,眼见米铺里除了卖米,又价格公道的收购粗粮,都有些摸不到头脑,最后免不得就买几斤米做个样子。
这般,前两日铺子人来人往,也算热闹,但过了两日就冷清了。
结果,又过了五六日,米铺一开门就被上门的客人挤爆了。
原来,先前那些客人随手买回去的白米,原本想要扔给奴仆们吃,但想想价格是普通白米的三倍,又觉得可惜,于是扔到厨下吩咐厨娘蒸来尝尝。
结果这一吃就停不住了,全家都爱上了白米饭。
大越的稻米几乎都来自南边几州,上品的碧梗米大半进贡到了皇宫,剩下小半,分到权贵圈子里也是杯水车薪,其余就是普通稻米了。
幸好这几年北茅出了个冷水米,虽然没有碧梗米好吃,但比普通稻米要好的多。京都但凡有些家底儿的人家,于是就换了冷水米。
不想如今这林家米铺售卖的极品冷水米,居然比普通冷水米好吃太多了。不,甚至超过了碧梗米,价格却比碧梗米便宜了近一半。
所以,尝到了甜头的各家主子们立刻差遣了管事们来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