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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宁澈十四岁。
好像五岁那年一般,年少的她再次感觉到被人遗落的难过。
虽然小哥哥的离开,是她有所准备的。
可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涩,像是吃了青涩的橘子那样,苦涩难耐。却得自己默默地忍下。
就这样,随着顾亦辰的离开,生活再次慢慢踏入正轨。
时光兴许终是有所青睐的,渐渐的小宁澈出落的越发漂亮,长卷发,大眼睛,黑漆漆的双眸里面似乎总是含了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一汪水儿。
可能环境遗传总是有些关系的,宁澈长的似乎总是和江向晚有许多相似,而古灵精怪的顾亦诺小脸蛋上总是带着三分英气,三分痞气,不知道随了谁。
宁澈天天晚上握着手机,等呀盼呀,想着男孩给她打电话。
可是却一直没有等来,三个月以后,硕果累累的秋日,迎来了顾家小公主第十个生日,顾亦诺守着蛋糕,心里空落落的。
不由得再次确定,“老爸,确定哥哥不会回来给我过生日了吗?”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宁澈,就连江向晚都是竖起耳朵听着。
自从顾亦辰离开家,就不知道被顾北墨“特殊关照”去了哪里,三个月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来过,她当妈的心里着实着急,可每次问顾北墨,又被他说没有思想觉悟。
顾北墨抬眸看着同时瞪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三人,不免哭笑不得,他抬手拍了拍顾亦诺的小脑袋,开口道,“确定不回来。”
江向晚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而宁澈眸里的期盼顿时烟消云散。
只是不懂事的小姑娘还在愤愤不平的数落顾北墨,“那哥哥到底去了哪里?我上次考试及格了,给哥哥打电话报喜哥哥都不接!”
顾北墨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两个女儿和妻子解释,最终还是笑了笑,风轻云淡道,“你哥哥正在努力,努力做最好的顾亦辰,诺诺,你也要加油。”
“我不要。”顾亦诺连连摇头,“哥哥努力就好,将来我要做一只米虫,让哥哥养着我。”
“没出息。”江向晚听到女儿的话,终于展颜笑了笑,顺手把自己身旁的宁澈搂在怀里。
小姑娘出落的越发楚楚动人,就连江向晚看着宁澈都不由得感慨,“顾北墨,你说以后谁那么有福气能把我大宝贝女儿娶回家?”
每当这时,顾亦诺都会屁颠屁颠跑过来,“不要不要,不要让姐姐嫁人。”
江向晚总是会用食指轻轻点一下小姑娘的额头,“小丫头,懂得倒不少。”
…… …… …… ……
顾亦辰离开了整整一年,在这一年的同日,宁澈踏进了高中校门。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宁澈在入班时的一句自我介绍,让班里男同学都不淡定了。
上课竟然有人给宁澈传小纸条,问: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宁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曾经的小学初中她都主动要求和女孩坐在一起,而顾亦辰也叮嘱她不要和男生玩儿。
初中的男孩子,大多喜欢开朗的女孩子,而高中的男同学,已经开始慢慢倾向于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类型,而刚好宁澈在他们眼中就是这一款。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宁澈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纠结到下课后,身后的女孩突然拍了拍宁澈的肩膀,“宁澈,外面有人找。”
下意识抬眸,正对上陆擎予正在向她招手。
立刻离开座位,小跑出去,“擎予哥,你怎么来了?”
陆擎予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绕过宁澈,大体扫过班里的所有男同学,发现没有人比得上他顾亦辰小哥哥长得帅,这才松了口气。
顾亦辰走之前交代他一定要照顾好宁澈,他保证要完成任务的。
陆擎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巧克力,“给。”
宁澈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正好现在腹中有些饥饿感,连忙接过,嫣然一笑,“谢谢擎予哥。”
在宁澈吃巧克力的时间段,陆擎予没有忘记交代,“小宁澈,别和你们班上的男生走的太近,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宁澈微微一愣,甚至连巧克力都忘记咬,对上陆擎予一本正经的俊脸,宁澈噗嗤一下笑出声,“为什么呀?”
陆擎予觉得这是一个高深的问题,即便解释了,单纯的宁澈也不会懂,他为难的挠了挠头发,随口说道,“我是男生,我当然知道。”
宁澈忍俊不禁,却没有再开口,刚好上课铃声响起,宁澈光芒挥挥手,而后小跑进教室。
站在原地的陆擎予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看着教室里笑的像是小狐狸一样的宁澈,他突然一拍脑门,反应过来。
刚才可不就是他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么!
时间分分秒秒走过,宁澈身边开始频繁出现一个男生的身影,男生正是宁澈班里的班长楚烨。
因为宁澈是学委,所以两人时不时会因为工作的事情凑在一起,单纯漂亮的小宁澈立刻就吸引了楚烨的注意。
一天晚上,两人一起办完了手抄报,正准备回家。
“宁澈,你怎么走?”楚烨看着宁澈快要走出教室,立刻一股脑把自己乱七八糟的书本试卷塞进书包,急忙跟上去。
宁澈下意识转身,礼貌的回答楚烨,“我去坐地铁。”
最近顾亦诺小姑娘生病住院,宁澈为了不让江向晚太过劳累,主动提出放学自己回家。
楚烨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忍不住说道,“天色很晚了,你一个女孩怎么能单独一个人回去?我送你吧。”
闻言,宁澈连忙推脱,“不用了,班长,我可以的。”
“走吧。”
“……”宁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谢谢班长。”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一直偷偷摸摸跟着一个人,不是别人,只是顾亦辰交代要好好保护宁澈的陆擎予。
他用力戳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口中念念有词:顾亦辰,再不看短信,你小媳妇都要被别人拐走了,等你回来可不要跟我哭,我不安慰你!
…… …… …… ……
晚上,宁澈一如以往的躺在床上,盯着手机,期盼着会来一通电话。
而今已经习惯,毕竟是失望太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知道小哥哥不会来电话,但是每天晚上的等待似乎成了一种信仰。
十点以后,她轻轻浅浅叹了口气,刚要放下手机,可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她心里一喜,可是看到屏幕上一通陌生来电,刚刚升腾起的喜悦又渐渐消失。
宁澈向来不会接陌生电话,可今天这通电话却像是倔强的小强,没完没了。
她试探着点下接听键,“您好,请问……”
“宁宁~”
一句缠绵悱恻的宁宁,世界好像静止,宁澈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小哥哥?小哥哥!”
顾亦辰声音压的很低,“宁宁,是我。”
宁澈兴奋的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奋力压抑住心里的欢喜,她握着手机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小哥哥,你为什么那么久才给我打电话,我……”
“宁宁,我一直在训练,手机被没收了。”顾亦辰声音中带了些无奈和愧疚,“我一直都想要给你打电话。”
简单的一句解释,让宁澈彻底忘记了自己无数次抱着手机入睡的失落,“小哥哥,你还好吗?训练累不累?你一定瘦了吧,肯定也黑了!”
在旁人眼中,宁澈是清冷的女神,而在顾亦辰这里,则成了小话唠。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呀?”这才是她最想要知道的。
很明显顾亦辰那边沉默良久,“宁宁,兴许…可能明年的这个时候会回去。”
宁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显然已经把一年以后的今天当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期盼,“小哥哥,我会等你,我们学校的樱花开了,明年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樱花。”
“好。”顾亦辰思绪万千的轻启薄唇,念出一个字。
之后宁澈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听到顾亦辰说,“宁宁,时候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晚安。”
“晚……”安还没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尽管是这样,宁澈心里还是开心的不得了,抱着被子兴奋的几乎要失眠。
第二天早晨,没有在餐桌上看到顾北墨的身影,宁澈不由得问,“阿姨,叔叔呢?”
江向晚递给宁澈一片抹了果酱的面包,随口说道,“部队上有点事情,一大早就走了。”
宁澈轻轻点点头,心里总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事情会发生。
江向晚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刚好碰到骑着山地车也要去学校的陆擎予,男孩眼巴巴的望着江向晚,“干妈,我很累……”
“上来吧。”江向晚忍俊不禁,停下车,等着大男孩。
陆擎予兴高采烈的猛点头,立刻把山地车扔在一旁,转身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顺手扣好安全带。
“就把车扔在这儿了?”宁澈拍了拍驾驶座椅。
陆擎予扭头笑了笑,“等会警卫员叔叔看到,就会给我送回去。”
“鬼精灵。”江向晚斜斜的睐了男孩一眼。
“嘿嘿。”陆擎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突然不合时宜的正经问道,“昨天晚上部队里好像出事了,你们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