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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伴随着程泽楷淫.荡的笑,蓦地闯入颜一一的耳朵,让她痛苦之余,只觉得恶心。
她迫不及待挂断电话,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好像落入涸泽之地的深水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自横出来寻她的时候,就看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面色苍白。
他心里一酸,快步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霸道十足的把人紧紧搂抱住。
刚刚的那一副场景,她轻弱的让他心里竟然隐隐约约生出一丝恐惧,好像下一秒钟,他就看不到她一般。
“陆自横。”她呆呆的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这一次没有叫陆警官,叫的,是陆自横。
“嗯?”
“我……”颜一一无奈勾唇,“你怎么出来了?”
“又不是腿断了。”
“……”
颜一一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人送进病房,一时间,陆自横盯着她红肿的眼眶,她刻意躲避他的目光,病房中突如其来的诡异沉默,让颜一一十分惶恐与不安。
她舔舐一下干裂的唇角,建议说道,“陆警官,你也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下去给您买。”
陆自横受伤都是因为去她家的原因,无论如何她也要负责的。
他何尝注意不到女人睫毛的轻颤,何尝注意不到她全身上下每个动作都满含的不言而喻的躲避,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突然吓到她了?
可是,让他一步一步,从朋友开始做起,他却是做不到的,他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那么那么想,和一个女人一起走下去。
从萍水相逢,到白发苍苍。
从对面不识,到相濡以沫。
他怕等不起,更怕等不上。
所以,他不想等。
有些话,兴许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总归陆先生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陆自横自己多了一分坚定,他依旧盯着她的眸,她黑葡萄一般的美眸,轻声开口说道,“一一,有一件事情,我想要你知道。”
他的话,异常温柔,让颜一一的心情不自禁的微颤一下,又一下。
“陆警官,我肚子饿了,我去吃点东西了。”说完,就要逃。
陆自横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五指并拢,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却在不至于伤害到她的程度。
“颜一一,你在害怕什么?”他唯恐吓到她,刻意压低声音,将情绪收入心底,维持着面上的风平浪静,只想要听她一句心里话。
颜一一挣扎一下,无果。
她也就放弃了,如果陆自横不肯主动放手,她怎么样也是跑不掉的。
她有自知之明。
可是,坏就坏在她太有自知之明了。
所以,她聪明的明白了陆自横的心意,可是因为该死的自知之明,她只能装傻,退缩,可是如今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又能如何呢?
“陆警官,我没有害怕什么。”颜一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听起来波涛不惊,“我只是肚子饿了而已,我想去吃饭,可以吗?”
“颜一一,我喜欢你。”
陆自横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借口,薄唇轻启,一句喜欢终于出口。
颜一一蓦地怔住了,被陆自横的直白吓住,好久才反应过来的她,看着陆自横认真而又深情脉脉的目光,忽而笑开了。
“陆警官,你别跟我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陆警官撅住她的下巴,让她躲闪的眼眸看向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颜一一,我爱你。”
颜一一佯装镇定,她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视线定格在陆自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上,轻轻开口,“这玩笑太大了,陆少适可而止。”
陆少……
不是陆自横,不是陆警官……
陆自横心里是失落的,她这般似乎是和自己划清了界限,好一句陆少啊。
他终究还是骄傲的,只见他猛的松开她的手,颜一一没有防备,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不小的弧线,荡漾几下,才慢慢贴在大腿外侧。
陆自横转身,按着太阳穴,满不在意的开口,“没有开玩笑,只想让你知道。”
颜一一无所谓一笑,笑出了声,在陆自横听起来,笑声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刺耳,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挫败和无力。
原来,他也会有爱而不得的这一天。
“陆少,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颜一一说完,等了半天,陆自横始终没有开口,她只好离开。
义无反顾踏出病房,颜一一嘴角依旧上扬,直到走进电梯。
空无一人的电梯里,颜一一的伪装终于卸下,她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如果在她清清白白的时候遇到陆自横该有多好啊。
如果在她还有勇气去爱时候遇到陆自横该有多好啊。
可是,没有如果。
她是颜一一,被程泽楷玩了六年的女人,为他打过两次胎的女人,至今,还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女人。
她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她怎么能容许这样的自己去玷污了陆自横呢。
颜一一说不清楚自己何时开始动心,兴许是在李雪的辱骂中他毫不吝啬的一个温暖怀抱,兴许是云城一劫中他从天而降的依靠,兴许是听到他出事以后不由自主的加速心跳,她不是单纯的小女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啊,这样的相遇和动情,只能是错过。
她只能扼杀掉嫩生生的幼苗,以短痛拯救长痛。
电梯下降到二楼停下,一对母女进来,小女孩五岁的模样,很可爱。
看到哭泣的颜一一,小女孩轻轻摇了摇妈妈的手,要了一张纸巾,然后慢慢移动到颜一一身边,胖乎乎的小手递上去,奶声奶气的开口,“阿姨,给你擦一擦眼泪。”
颜一一微怔,抬目看了看肉嘟嘟的可爱小孩子,傻傻的接过纸巾,一时间忘记道谢。
紧接着,小女孩胖乎乎的小手又缩进自己的兜兜里,不一会儿就拿出来一快草莓味的棒棒糖,同样递给颜一一,“阿姨,吃棒棒糖,心情会变的好好哦。”
“谢谢。”电梯停在一楼,同时颜一一接过棒棒糖,又多看了小女孩两眼,才急步走出去。
就在颜一一刚迈出病房的刹那,陆自横便转身了。
等到陆自横追出去的时候,电梯刚刚好已经关闭。
他站在电梯门口,望着上面向下的指示箭头,心底划过些许的苦闷,郁卒。
她还是喜欢程泽楷吗?真的喜欢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
一个暗自伤神不能爱,一个心痛难忍不得爱。
在京城阴森森的天气中,一天转眼便过去。
颜一一再次接到程泽楷的电话,电话里程泽楷让她好好准备,等他晚上过来过夜。
颜一一觉得,程泽楷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吧,就连约.炮这样的龌龊事,都让他说的好像临幸。
她曾经送给程泽楷一句话,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可是如今的自己,是否可以称得上那两个字?
自嘲笑了笑,颜一一却不会后悔,最起码,她挽留了陆自横的名声不是吗?
原来,她还是可以为他做一些事情的。
月上柳梢头,入夜。
颜一一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时,她心里一惊,认命的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气,才穿上拖鞋去开门。
“怎么那么久才开门?”程泽楷语气不善,好像受了气一般。
颜一一没有答话,只是松开门把手,把程泽楷晾在那里,而自己却径直走到卧室,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既然要做,那就快点吧。
多看程泽楷一眼,她就觉得侮辱了眼睛。
程泽楷面色复杂的盯着颜一一没有丝毫神采的背影,慢慢关上门,紧随在颜一一身后,一起走进卧室。
看到她直接而粗.暴的动作,程泽楷怔了怔,才笑着走上前,一只指头抬起颜一一的下巴,调笑道,“原来我的一一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等我洗完澡回来,一定拼了命的也要满足你。”
颜一一扭头,将下巴脱离了他的指间,目光直视墙壁。
程泽楷冷嗤一声,大步走出去,轻车熟路的进了浴室。
耳边是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颜一一多么希望这声音可以永远永远不停歇。
砰砰砰——
大力敲门声突然响起来,躺在床上的颜一一猛的坐起来,这时候来这里的人会是谁?
她一边猜测一边过去开门,可是当她打开门的瞬间,立刻就后悔了。
“陆少,这里不欢迎你。”颜一一拼命的想要重新关上门。
可是她的力气和陆自横比起来,简直是自不量力。
陆自横微微用力,便推开颜一一死命想要掩住的门,他一把拉过她,紧接着环住她的腰肢,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俯身。低头,精确的吻住。
“唔……”
颜一一小手不老实,陆自横不耐烦的转身,将颜一一紧紧贴在墙上,一手握紧她的两只手,按在墙上。
他的吻,霸道,细碎,却不失温柔,高湛的技巧让颜一一一度软了身子。
可是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她还记得,浴室里还有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