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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自横微微怔住。
倒不是因为顾北澈床上有女人,而是感觉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随即,就听到顾北澈刻意压低的声音,“你丫的现在才几点钟,不去。”
“烦死了……”又是女人的声音,沙哑软糯,吴侬软语一般。
“乖,继续睡吧。”
陆自横:“……”
这突如其来的狗粮塞了自己满满一嘴。
虽然顾北澈说是不去,可是陆自横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暗夜等你。”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通话记录,陆自横摇摇头,顾北澈这小子也是学坏了啊,刚才的女人绝对不是安宁啊。
可是,又感觉有些奇怪,究竟是哪里奇怪,他却是说不出。
暗夜酒吧。
在陆自横独自一人快要喝饱的时候,顾北澈才姗姗来迟,面上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看的陆自横只想骂娘。
“陆局长今天这是怎么了?被甩了?”顾北澈垂眸看到桌上的一打啤酒瓶,饶有兴致的打趣道。
陆自横斜斜的睨他一眼,感情这人就是来消遣他的。
“喝几杯。”陆自横用目光示意他坐下来,顾北澈剑眉微挑,坐下来。
两人面对面,顾北澈接过陆自横扔过来的酒,轻而易举的打开瓶盖,和他碰了碰,豪爽的一口气喝掉半瓶。
明显的,这时候的陆自横有些微醉,毕竟光是等顾北澈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妈的,现在天都亮了。
“北澈啊,我跟你说啊,这个女人啊,真不是个东西。”陆自横踉踉跄跄的绕过长条桌,坐在顾北澈旁边,自动的勾肩搭背,喷了顾北澈一脸的酒气。
顾北澈嫌弃的推着他凑过来的脸,感情陆自横还真是遇到了感情问题。
“老陆啊,你这是在哪里受欺负了,说出来,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顾北澈呵呵一笑,侧目看着满面怨妇模样的陆自横。
要知道这厮从学生时期开始,就是招蜂引蝶无数,因为陆自横比他大了几岁,和哥,关皓轩,简凌风他们是同级的。
当时,顾北墨身边有肖朵怡,简凌风身边有卫茹,关皓轩自己的长相就胜过所有女生,没有人会自恋到去向他告白。
这可是便宜了陆自横,本来卖相就不错,加上他和其他几人截然不同的痞子气质,平时又喜欢撩人,可是大受欢迎。
所以啊,这位爷,在感情的事情上遇到瓶颈,还到了出来买醉的地步,顾北澈实在想象不出,对方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或者是男孩。
“北澈,你说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不会轻易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啊,哪怕被对方伤害的多深,只要对方冲她一笑,这女人就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说到这里,陆自横眼前又浮现出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又是一阵气恼,手中的半瓶酒一饮而尽。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没有发现到顾北澈的失神。
曾经喜欢过的人,微微一笑,就会跑过去。
陆自横本来是叙述自己的心情,可是支离破碎的词语拼凑起来,却重重的击打在了顾北澈的心上。
“老陆,干杯。”
“干杯。”
颜一一就这样,保持着双臂环住膝盖的姿势,坐了几个小时。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光厚重窗帘的缝隙,投射在床上的时候,颜一一扶着酸痛的小蛮腰跳下床。
她的行李都在青年旅馆那里,倒是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几件衣服而已,索性也不去拿了。
她想离开云城了。
…………
“傻了?”顾北墨推门进来,就看到江向晚捧着手机愣神。
他走过去,揉着她的长发,宠溺的笑着问道,“怎么了?”
江向晚将目光从手机上,转移到顾北澈的俊颜上,不可思议的说道,“刚刚银行短信通知,我银行卡里突然多了几万块钱,我正纳闷呢,一一就发来短信,说是这几年我给颜阿姨她们寄的钱,我……我真的没寄过啊。”
顾北墨摸了摸鼻子,从背后环抱住江向晚,大掌在她隆起的腹部缓缓摩挲,半晌,才不自在的回答,“那什么,是我寄的。”
“……”江向晚一脸懵懵然,本能的扭头凝着顾北墨,“怎么回事啊?”
顾北墨咳嗽一声,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给她解释,“五年前,颜母做手术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我记得当初颜一一还找你借钱,后来,我以为你出了事,我就想帮你把所有同你相关的所有人的所有事都做好。
给舅舅家汇去的钱,都让舅舅一分不少的给退了回来,没想到,颜母她们也一直留着。”
江向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鼻尖微微酸涩,低声喃喃一句傻瓜。
…………
颜一一的下一站选在了高原地区的藏城。
据说,那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那里,那里的天空,是最澄澈。
她买了机票,退了房,才知道陆自横帮她订了两个月,她拿着前台退回来的钱,呆呆的看了半晌,才放进自己的钱包。
如果有缘再见,到时候再交给他吧。
她迎着太阳,只背着一个包,就和云城说了再见。
飞机飞了四个小时,终于落在藏城的机场。
忽略掉心里不知从何处来的失落感,颜一一满怀期待的走出飞机场。
傍晚的天空,却像京城正午的天空一般的模样,可是又比京城更加的澄澈透明,碧蓝纯粹。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颜一一这次狠狠心,住进了一家星级酒店。
她打算明天去爬山,今天晚上则是哪里也不去,好好休息一下。
兴许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的原因,又加上长途跋涉,颜一一几乎是立刻里沉睡过去。
这一晚,她却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里,她穿着梦寐以求的洁白婚纱,现在礼堂里面,她静静伫立,看着逆光走来的男人,炽热热烈的太阳光随着男人一同走来,颜一一看不清他的面庞。
可是她可以听到,可以听到男人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甚至还可以听清楚男人均匀的喘息。
慢慢的,随着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礼堂门自动关闭。
原本空无一人的礼堂,瞬间就变成了满满当当的,座无虚席。
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她,她却只是紧紧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
就在男人距离她一臂之遥,冲她伸出右手的时候。
礼堂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颜一一心里一惊,望过去。
却见来人浑身鲜血淋漓,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嘴里一直大喊着杀人凶手。
紧接着,一群警察破门而入,其中一个警察走到颜一一身前,掏出证件,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说道,“你的新郎是杀人凶手。”
颜一一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音,她的新郎被带上了手铐。
“不要……”颜一一哭着扑上去,却只摸到了男人的衣服。
“不要——”颜一一猛的睁开双眼,眼前的礼堂忽而变成了纯白色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额头上沁满了大颗汗水,她随意擦了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自己竟然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她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打开窗帘,藏城的五点,天已经大亮了。
颜一一靠在阳台上,全身仿佛已经虚脱,她心里没有了爬山的激情,倚靠着贴着藕色壁纸的墙壁,缓缓滑下,坐在地上。
她怕,这个梦是一个征兆,不好的征兆。
终于挨到七点,她想着江向晚应该已经醒了,迫不及待的给小晚打去电话。
“一一啊,那么早。”江向晚被顾北墨吵醒以后,就没了睡意,正在发呆的时候颜一一就打来了电话。
颜一一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抿抿唇,随意问道,“是啊,我以为你还没醒呢。”
“五点多就醒了,被顾北墨吵醒的。”顿了顿,江向晚突然想起陆自横曾经帮助过颜一一的事情,觉得应该告诉一一这件事。
她试探开口,“一一啊,我告诉你一件事,就是陆自横,帮过你的那个陆局长,今天被停职查看了,好像是因为他推倒一个孕妇,导致孕妇流产了,孕妇的家人告到了上面。”
江向晚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觉得陆自横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有什么苦衷的,顾北墨一大早就去了警局,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唉!”
颜一一握住电话,不知所措。
“一一?”江向晚不解的看了看手机,发现是处于通话中,不禁疑惑的喊了一声。
颜一一回过神,立刻说道,“小晚,我有点急事,就不和你说了,有空聊。”
江向晚哦了一声,点点头,“那你快去忙吧,拜拜。”
颜一一再见也来不及说,立刻挂断电话,就去网上订回京城的机票。
陆自横是被冤枉的,明明李雪是始作俑者,而程泽楷才是杀人凶手。
她要回去给陆自横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