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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凤颂儿还拼命地示意江柏舟弄点气氛出来。
“好哦!送新娘新郎入洞房……”江柏舟立刻会意,连连高声喊道。
有人起了头,自然大家也跟着起哄,气氛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
在众人的拥簇下,夏悦兮和夙怀瑾两人进了新房,接着,夙怀瑾便出去与宾客喝酒,夏悦兮一个人在房中,屋子里静静地,只有红烛燃烧偶尔发出的声响。
静静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夏悦兮微微闭上美眸。
罢了,早晚都要面对与千若婉的这一天的,来了,也就安心了,哪怕是这一天!
门忽地咯吱响了一声,夏悦兮眉头一拧,有些不解。
夙怀瑾不是才刚出去不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很快,一双黑色的长靴出现在了面前,夏悦兮紧握着双拳,很是紧张。
这人……根本不是夙怀瑾!
“未曾想,再见面……竟会是这番光景!”一道幽幽的声音忽地响起,接着,那双长靴走动了两步,也并不准备接近夏悦兮。
“你是谁?”夏悦兮冷喝了一声,一把将盖头掀了起来。
与她对视的,是一双极为漂亮的凤眸。
“萧怀端?”夏悦兮倒吸了口气,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萧怀端。
他们挑了这个日子还真是好日子,千若婉来了也就算了,就连萧怀端也来了!
萧怀端一身淡蓝色的长衫,与这一屋子的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白俊的脸上带着一抹拟笑非笑的表情“当新娘的女人,果然是漂亮……”
说着,他伸出手,似乎要抚夏悦兮的脸。
夏悦兮往后一躲,起身便退到了一步“萧怀端,你来干什么?”
这萧怀端,看起来就不简单,他一直都未曾出现,现在竟然出现在新房里……
“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一场,你成亲,我如何能不来捧场呢?”俊眉一挑,萧怀端冲着夏悦兮微微一笑,像变戏法一般,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藏蓝色,十分精致的锦盒。
警惕地看着萧怀端,夏悦兮紧抿着唇没有回话。
萧怀端似乎也不在意,将锦盒放到了桌上,又打量了一番四周,然后才笑“你怕些什么?”
“你想做的事做完了,还留着干什么?”夏悦兮秀眉一拧,显得有些烦燥。
哪怕选了随便哪一天都好,她都随意奉陪,可他们偏偏选了她最不希望有意外发生的这一天,一个千若婉就够了,还再来一个萧怀端,不让人安生。
眯起狭长的眸子,萧怀端转到放着合卺酒的桌边,语气有些哀伤“我来了,礼也送了,你竟也不请我喝杯喜酒……”
说罢,萧怀端自顾自地将合卺酒倒了一杯出来,看着夏悦兮,一饮而尽,然后才将杯子放回原位“这才叫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夏悦兮……我得祝你百年好和,与他,白头到老啊。”
“谢谢。”夏悦兮依旧拧着眉头,还是猜不透萧怀端来的意思。
可萧怀端也不准备做更多的解释,做完这一切,打开门便外头悠然而去,只留得夏悦兮一个人猜不透他到底来干什么。
只到萧怀端走了好一会儿,夏悦兮才动了动身形,望向萧怀端放在桌上的那个藏蓝色锦盒。
他会送些什么呢?
垂下眸子,夏悦兮轻咬了咬唇走到桌边,伸出纤长的手拿起那锦盒,轻轻地将其打开,里头是一条银制的长命锁,上头印着十分细致的纹路,似乎是小孩戴的。
“长命锁?”夏悦兮眉头一拧,将长命锁拿了起来,却怎么也猜不透萧怀端的意思。
若是个平常人送,最多的意思也是希望他们早生贵子,把这长命锁给孩子戴吧,可萧怀端……她总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
夜幕慢慢降临,夏悦兮放下东西,重新将盖头盖好,然后坐回床边。
夙怀瑾踏着沉稳的脚步推门而进,看到桌上的锦盒,先是眉头一拧,但很快地把注意力放到了夏悦兮身上。
轻轻走到床边,夙怀瑾站在夏悦兮面前,望着她勾起嘴角一笑,然后才伸出手,将盖在她头上的盖头缓缓掀了起来“悦兮……”
抬眸看他,夏悦兮也露出浅浅的笑“怀瑾!”
将沉重的凤冠拿起来,夏悦兮走到桌边,倒了杯合卺酒递给夙怀瑾“刚刚,萧怀端来过了……另一个杯子他用过了,我们两就合饮一杯。”
就如这一生在世,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一天,便同甘共苦,此志不愈。
“他?”夙怀瑾微微眯起眼睛,好奇地喃了一声之后,便接过酒,仰头饮了一半,再递还给夏悦兮“今日不提别人。”
“好。”夏悦兮点点头接过那杯酒,也一饮而尽。
春色无限,红烛摇曳,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纱窗之上,岁月静好。
第二天,夏悦兮便将昨天晚上萧怀端来的事告诉了夙怀瑾,夙怀瑾也看了看那长命锁,却也是猜不透萧怀端的意思。
“比起萧怀端,我想如今千若婉的事,才是最为重要之事。”夙怀瑾将长命锁放下,俊眉微微一拧“毕竟她曾经的身份摆在那里,在这凤鸣山庄,与他人不同,与你的恩怨到了这一步,也该做个了结了。”
他希望,缠绕在夏悦兮身边的这些事,都一一地罢平,结束。
能还夏悦兮一个清静的生活。
夏悦兮静静地听着夙怀瑾说完,然后才点头,微微扬起笑容“怀瑾,这么久以来,我不断地想像我与她会有个怎么样的结局,她于我,于凤鸣山庄,都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渊源,其实想起来……我竟也不知为什么我们走到了这一步。”
有什么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千若婉会选择对她做那么残忍的事,而从来儒弱的她,不得不奋起反抗,可惜,她们却最终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这地步。
轻拍了拍夏悦兮的背,夙怀瑾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抱了一下,然后才放开,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管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我们只要走出这道门,把这事情解决了便是。”
手里头传来的温度,似乎给了夏悦兮莫大的勇气,点点头,夏悦兮跟着夙怀瑾的步伐,迈步便往外而去。
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夙怀瑾才轻轻松开手,柔声道“你们之间有许多事情,我便不参与,我一直都在,如果害怕,我就在这里等你。”
“怀瑾……”夏悦兮看了他一眼,终是点点头,迈步进了大厅。
进门,夏川与郝月灵已经一早到了厅里,而千若婉也被带了上来,正冷冷看着他们二人,见夏悦兮和夙怀瑾进门,千若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哼,怎么,终于有空来理我了?”
“云儿……”郝月灵紧拧着眉头,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夏悦兮,然后又回头轻唤了千若婉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让她怎么说出口,让她怎么说夏悦兮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夏纤云则是当初阴错阳差,二夫人的女儿呢?
挑了挑眉,千若婉眸子里闪现一抹恨意“云儿?我现在叫千若婉,我不姓夏,也不叫夏纤云了,当初的夏纤云,早就在离开凤鸣山庄的时候,死得干干净净了!”
她恨,她恨当初夏川不问一切就将她赶出了凤鸣山庄,她恨,她恨郝月灵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没有全心全意寻她回来,她恨……恨所有的一切,恨让她受苦的根源。
“云儿,你别这样说……就算你换了容貌,可你依然与我血亲一脉,你还是我的女儿啊!”听到千若婉的话,郝月灵一下子没忍住,眼眶一红就哭了出来,手捂着胸口,似乎很是痛苦。
她如何能不心痛。
她原本还高兴夏纤云还活着的事,可眼睁睁看着夏悦兮不肯认她,她有苦说不出。
夏川静静地看着千若婉,不断地叹着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初他的确是在气头上,把夏纤云赶了出去,可是后来,他也派人去找过,只不过却杳无音讯,他也曾经那样深深地自责过……如果不是当初那样,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千若婉,你我之间的恩怨,又何必扯上他们,不管是你娘亲,还是爹爹,他们都无辜。”夏悦兮冷冷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既然你选了昨天那样的日子来,我与你之间的事,再拖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千若婉……做个了断吧。”
“了断?”千若婉冷哼一声,涨红了眸子,举起手来,直指夏悦兮,一声声地控诉着“夏悦兮,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是因为你吗,你要说做个了断,那便赔我当初那个孩子,你别以为你做得干净利落,我找不到是你所作所为的证据,就不知道那是你做的!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空有一副善良的外表,却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
夏悦兮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淡色,语气不高不低“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与我何干?你自己也说了,你没有证据,那又怎么能赖到我的头上来?千若婉,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错难道不是顾逸之吗?若是他足够爱你,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你们都还年轻,没有了这个孩子,还会有下一个,可他却没有一丝迟疑地将你赶出了逸王府,没有留一丝往日的情份,他是真地爱你吗,如果他爱你,会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