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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下,进了电梯。
一上班我就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把弄好的申请刊号的报告初稿交给他。
孙东凯看起来神态很正常,似乎他什么都没有觉察,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遍报告,然后拿起笔修改了几个地方,递给我:“报告基本可以,再稍微修改下,打印两份,一份备案,一份盖上集团的章然后自下而上开始走流程!”
我答应着接过报告,没有立刻走。
“还有事?”孙东凯看着我。
“我没有,我是想问你还有什么事安排去做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上午,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当然,只是暂时还没有。”
“那我回去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刚走到门口,孙东凯又叫住我:“对了,刚想起一件事,你通知苏定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让曹丽也过来,正好上午我空闲,借这个机会了解下印刷厂这几天的情况。”
我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孙东凯真的什么不知道,雷正没有给他透露任何消息。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给苏定国打了电话:“苏主任……哎,对了,我该叫你苏厂长才是……”
“易总你就别那我开涮了,我现在只是代理厂长,我还是咱党办的副主任呢。”苏定国笑着。
“去掉代理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集团上下谁不知道啊,呵呵……”我笑着:“得了,我还是叫你老苏吧,通知你个事,你现在就到孙书记办公室来一趟,他想听听最近印刷厂的工作汇报,特别是你主持印刷厂之后的情况汇报。”
“好的,我马上就到。”
通知完苏定国,我想了想,放下电话,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正趴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
我没有进去,站在门口:“曹总,孙书记待会儿要听印刷厂工作情况汇报,我刚通知了苏定国,孙书记让你也去他办公室。”
“哦……这才过去几天啊就要听汇报,对我不放心还是对苏定国不放心呢?”曹丽嘟哝了一句:“行,我一会就过去。”
今天的曹丽,看起来也很正常。
我转身就走,接着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吐着烟圈,注视着烟圈一个个慢慢升起,然后扩散,然后消失,琢磨着今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有机会也没有选择了,我的赌注全部压在了昨晚,如果中午之前秋桐的事还没有结果,方爱国就要直接给总部汇报了。
今天上午似乎很难熬,煎熬。
一会儿,我看到苏定国和曹丽先后从我办公室门口经过,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
我继续在煎熬中等待,继续做漫不经心状吐着烟圈,继续看着烟圈一个个从我口里出来,慢慢升腾,慢慢扩散,慢慢消失……
听到有人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看,是伍德,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门口,面带矜持的微笑。
伍德来了,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
我站起来离开办公桌:“哟,伍老板来了,是找孙书记的吧?”
“是的,孙书记正在和下属谈话,我先过来看看你!”伍德说。
“欢迎,请坐!”我指了指沙发。
伍德进来,坐到沙发上,我关了门,坐在他对过。
伍德看着我:“易老弟,最近几天精神可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你在撒谎,从你的气色我就看出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是寝食不安吧?”
我也笑起来:“伍老板这话似乎是有所指吧?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聪明!到底是干办公室主任的,反应就是敏捷!”伍德说。
“谢谢伍老板夸奖,今天你来,恐怕不单是找孙书记的吧,恐怕孙书记那边不忙你也会来我这里坐坐吧?”我说。
“你看,我不由又要夸你聪命了。”伍德说。
“我很想让你再夸我一次,所以,我想说,你来我这里看我,是为了秋桐的事。”我说。
“呵呵……事不过三,我不能再继续夸你了,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说对了。”伍德说。
我边和伍德调侃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他今天看起来同样很正常。
“秋桐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今天早上刚赶回来,刚知道她出了这样的事。”伍德叹了口气:“哎,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实在是很吃惊很震惊。”
我看着伍德:“我想你还应该说你很焦急很忧虑。”
“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不管我和阿顺之间有什么小过节,但那不是主流,我和阿顺之间的私人感情还是最主要的。”伍德继续做叹息状:“阿顺是我带出来的,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阿顺不在星海,秋桐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这话听起来挺感人的!”我说。
“是啊,是挺感人的。”伍德点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的很厚颜无耻呢?”我说。
“厚颜无耻这个词很不好听,不可以用在我身上,我觉得该送给你才是……”伍德微笑着。
“可我还是想把这四个字送给你!”我也微笑着。
伍德摇摇头:“谢谢你的盛情,不过,我拒收!”
“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熟人,你实在不该这么客套的!”我说。
伍德看着我:“似乎,你现在很淡定!”
“你希望我很躁动很冲动,是吗?”我说。
“不是希望,而是肯定,虽然你做出很淡定的样子,但我想,其实现在你心里是很不安很焦躁的,恐怕你正在承受着来自金三角的巨大压力吧?”伍德说。
“呵呵……”我笑起来:“伍老板,你想错了,秋桐这事,李老板并不知道。”
伍德微微一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告诉阿顺?”
“你认为这是大事,但在我看来,这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既然我认为不是大事,就没有必要告诉李老板。”我说。
伍德刚才微微一怔的神态让我做出了一个判断,那就是他以为我早就把这事汇报给李顺了,但我的回答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阿顺真的不知道这事?”伍德说。
“是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不知道。”我说。
伍德摇摇头:“你这么做就不对了,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她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不该隐瞒他的……这是你的失职,这事迟早阿顺是要知道的,一旦他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你会受到追责的。”
“你这话我听出了两层意思,第一你对我很关心,担心我受到李老板的问责;第二,似乎你打算通过自己的渠道把这事告诉李老板?”
“回答地完全正确!”伍德说。
听伍德现在说话的口气,似乎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似乎雷正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我做出了初步判断。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是主动点好了,下午我就把这事汇报过去!”
“为什么是下午而不是上午呢?”伍德说。
“上午我要在办公室陪你聊天说话啊!”我说。
“哦……”伍德点点头:“似乎,你看起来并不着急……看起来,你是想拖一时是一时。”
“答对了,加十分。”我笑起来。
“你现在还能笑出来,不简单,不容易!”伍德说:“知道我今天来找孙书记是什么事吗?”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说。
“其实你该猜到的,我今天来找孙书记,就是为秋桐的事:“伍德又做出一副痛惜的样子:“我想着孙书记详细问问秋桐的情况。”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秋桐啊,秋桐的事,就是阿顺的事,阿顺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救出秋桐,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伍德说。
“伍老板,你真会装逼。”我说。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伍德说:“虽然我和阿顺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有分歧,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牢固的私人感情基础,我不会做见死不救的事情的,当然,我既然能这么说,是基于我在官场的某些关系的,既然我有这个能力,那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当然,不管能不能真的救出秋桐我不敢打包票,但起码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李老板领你这个人情,是不是?”我带着讥讽的口吻说。
“阿顺领不领情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要去做,我做了,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得住我和阿顺的友谊。”伍德说。
我拍了两下手掌:“说的真好听,比唱的还好听。”
“不用说风凉话,起码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但你呢,恐怕不行吧,在黑道你不行,白道你更不行,你有这个关系和能耐吗?白道上你能找到人帮助秋桐吗?不行吧,我给你说,就你,想解决白道的事情,还差得远了。”伍德用嘲笑的口吻说。
“我认为不说的对。”我做老老实实状承认道。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伍德冷笑一声。
“其实,你想知道秋桐的具体情况,该去找雷书记的,他分管政法,他知道的当然会比孙书记知道的更清楚。”我说。
“你不用提醒我也会去找的,但孙书记是秋桐的直接上司,我还是先要问问孙书记一些情况的。”伍德说。
“我想,你今天在我面前装逼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