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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知道这一次入宫竟是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么抵死我也是不会入宫的。
原来爹叫了九夫人过去是一起入了宫,九夫人把我画的画拿给了皇后瞧了,皇后极是喜欢,便下了旨意让我一起入宫,顺便也为她做一幅画。
大清早起,门口就站满了一排丫头,宫装及一应的服饰,还有上妆的胭脂、眉笔、唇红……
应有尽有的摆在那儿,让我相信,爹这一次也在乎起我来了,这么大的排场还是头一遭,或许,他是不想让我丢了娄家的脸面吧。
九夫人帮我选好了一套淡粉的宫妆,虽有些俗,不合我的意,我也不违抗,毕竟是她的好意,而且那颜色于我可以掩了脸上的病容吧,那是她想的周到,总不能让娄家的人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入宫。
其实胭脂涂得厚了,人的脸也就假了,真心也就看不出来,我有意画了浓妆,艳艳的如一朵牡丹般,入得了别人的眼,却也未必就喜欢这样的妆容,钗环只一个碧玉的簪子,那是娘入佛门前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我带着,是让娘陪着我一起,打气,过关,我还会回到这娄府来,入一次宫而已,断不会丢了我自己。
上了轿,两乘,一乘是我,一乘是九夫人。
丫头们随了地上走着,第一次大白天里光明正大的出府,我有些兴奋,总是偷偷的掀着帘子的一角向外望着。
突然想起黎安,心里又酸涩起来,还没有寻着机会与九夫人说呢,今儿出宫时我再也不能错过了。
从前出府,都是夜里吃了晚饭后,黎安偷偷的带我出来过,上元节,人山人海的,他总是拉着我的手,怕走散了……
眼角有一滴泪涌出,我急急的擦干,这个时候不是哭的时候,总要想法子才是。
轿子晃悠悠的终于到了宫门口,两尊大狮子威严的望着门前的空旷,这地方,常人是不便来的吧,除了宫里的人,再不见其它的人影。
我有些忐忑,必竟这是第一次入皇宫,倘若有什么差错,倒是要叫人笑话,手心里不自觉的已攥出了汗。
终于,我听得带路的公公叫着:“到了,请夫人及十七小姐下轿。”
帘子打开,我依言踏出,走到了平地上人才踏实,眼见都是太监和宫女,一片的肃穆,鸦雀无声的,这宫里,果然庄严。
相府里大大小小的场面,我都是远瞧着,从未参加,爹不在意我的存在,而我更不喜那份热闹。
随着九夫人入了理仁殿,理仁殿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以龙凤等饰之,斑斓威严,颇显皇家的威仪。这样一座宫殿正适合接待九夫人的家人吧。
宫殿的正位上一左一右,已端坐了两人,不能大方的观看,我叩了头,行了礼,眼见那着皇袍的就是当今的皇帝,他旁边的那一位头戴凤冠,珠钗环佩,珠光宝气的女子一定就是皇后了吧,便是她让我来的,作了画,大概就会放我出宫了吧。
九夫人也行了礼,我随她坐在一旁的侧位上,暗里想着这九夫人的家人也不是寻常之辈啊,不然又如何会有皇帝与皇后来亲自接见呢。
正犹疑中,殿下的太监宣:蒙古巴鲁刺部图尔丹大汗到。
我心下一紧,九夫人的家人难道竟是蒙古的一方霸主,竟是一位居高位的大汗?
我微低着头,不敢作声。
一串脚步声漫进殿里,我头低得更低了,巴不得所有的人只当我未见。
坐在那方凳上,仿佛如针毡一般,很不自在,我听着皇帝与这些人的客套话。
一句一句的竟如书里的话一般,也没什么新鲜。
倒是那大汗声如钟,每一次说话,都让你不得不听进耳中。
我偷偷瞄着殿下的人,清一色异族的装扮,都是蒙古的服饰,当中那一位,深蓝色的长袍,腰带上绣着精美的图腾图案,足穿软筒牛皮靴,头戴圆锥形帽,威武中不失贵气,那种强势的眼神足以震慑所有的他的敌人。
不懂为什么,他让我想起敌人这个称呼,此情此地,就在这宫殿之上,他的存在有一种肃杀的气氛,令人捉摸不定。
终于,客套完了,该有的礼仪也过了,九夫人忽地拉了我的手,“来,云齐儿,来见见我们的大汗,也来见见我的兄长。”
猝不及防,我从未想过要见她的家人,我只是来为皇后做画的不是?
可是众目睽睽,我无所遁形,只得随她起了身,听着她的一一引见,我拜见,施礼,仿如一个木偶般没有一丝的生气。我甚至不想去记住每一个陌生的人,我与他们,此生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吧。
蒙族人并不是十分在意中原的礼仪,所以九夫人为我介绍的最后一位竟是那位叫做图尔丹的大汗。
我施了礼,一如拜见其它人一般没有特别的言谈与举止,却能在施礼中感受到有一簇眼光刀子一样的射来,引得我一阵惊悸。
“抬起头来。”我听到这异族男人威严的声音。
头缓缓的扬起,说实话,我并不怕他,只是我不想引人注目,我只不过是相府里小小的十七小姐罢了。
“见过大汗。”我轻轻施礼。
他曾是九夫人的大汗,原来九夫人的一家都在他的部落里生存,九夫人的哥哥正是图尔丹大汗帐下的一位勇将。如此,才会与大汗一起入京吧,也才会有这一次的亲人相见。
仰视着他,他坐着也比别人高出半个头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大强悍。我眼里没有怯懦,我不懂武,却也不怕那刀光剑影里的人,并不相识,没有纠隔,又哪来的怕呢。
本想只是一礼而已,见过了,也就退下了,他却迟迟不应我的问侯,坐在紫檀木的茶桌后,定定的看着我,时间分分秒秒的过,我站在殿中央,腿有些麻,回望着他,等待他的大赦。
他依旧不声不响的望着我的脸,仿佛在赏一朵花,眼神里突现一抹温柔,并不散去,直望得我眼红心跳,这殿上好多的人呢,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无礼呢。
我轻咳,再次施礼:“云齐儿见过大汗。”
他恍然回过神来,“过来我这里坐吧。”
我一惊,坐在他身边,岂不是被他轻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