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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心里对他觉得有所亏欠吧。
“三少奶奶,吃一些些吧。”小菱还在劝。
她还是摇头,想起他心里就泛起酸涩,怎么还能吃得下东西?
两人正在说话间,门口响起一阵皮鞋声。
是他来了!
秋冉慌得站起来,她的耳朵灵得很,能分辨出来他走路的皮鞋声。他的声和其他人的脚步声格外不一样些。更重、更稳、更轻、更快,“哒、哒、哒”像踏在她的心间上走过一样。
房间升起炉火,把个房间烘得盛夏似的温暖。秋冉身上穿着一件羊绒昵的外套,亦感到背脊冒汗。
“三爷,回来了。”小菱笑迎上去,接过他脱下的军大衣。问道:“三爷,吃饭了吗?要不要——”
他的目光扫到桌上纹丝没动的菜品上,射向她的两道目光火辣辣的。秋冉手一抖,差点把相簿砸到地上去。
小菱聪明,赶紧把大衣挂好。适时地退身出去,把空间和事件抖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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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子长长的沉默,这是恢复身份后,她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秋冉感觉和他的距离那么近同时又那么远。
他们做过夫妻,行过多少次的鱼水之欢。世界上最亲密的事都做过。而现在,弥漫在彼此之间的是难言的尴尬。
方桌上有小菱刚沏好的茶,一缕缕的雪白雾气散在空中。遮住她的眉目,让他分辨不出眼前的女人到底是叫宜鸢还是叫秋冉。目光移到她的手,看到她紧紧怀抱着的那本相簿。他的心就像冻住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深吸口气,粗鲁地拽开衬衣上的第一颗扣子,浆洗挺括的衣领让他呼吸困难。暴力让口子绷落弹到地上,他也不在乎。走到酒柜前,拿出瓶红酒,打开,斟上一杯。两口喝完。立即又倒上一杯。
她不忍看着他继续这样喝下去,无奈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透明的酒杯在他手里应声而碎。看着手心沾满粘红的芬芳酒液,他不禁冷笑。
一声无可奈何的“你想怎么样”说得她有多可怜一样!
是的。她对他太了如指掌。知道他不能拿她怎么样,也不会将她怎么样。要法办早送警察局,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他杀了王靖荛,兜了所有罪责,成为众矢之的。她淡淡的一句“你想怎样”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净。
她欺骗他这么久,是不是首先应该说一句“对不起”或是“我错了”!
她却问,他想怎么样?
他能说,他想杀了她,又怕自己会杀了她。外面的烂事、破事一大堆。他一直忍耐着把心里的怒气平复了才敢来看她,枪都不敢带进来。就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火气。
他的沉默让秋冉心里害怕,她把相簿放到桌上,慢慢向他走过来,局促不安地说道:“你有什么脾气都冲我发吧,不要这样折磨我。”
他狠狠地瞪她,猛地把红酒瓶砸到地板上。暗红的葡萄汁像血一样流淌。
秋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他一双巨掌像铁手,猛力地把她往床榻方向推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脾气都冲你发!”
她在他的暴力下踉跄着后退,惊慌失措地摔倒在床上。眼前着他像狮子一样扑过来,胸前的衣裳瞬间撕裂开一个大口子。
他埋首下去,浓厚的男性气息带着酒气扑到她脸上。
秋冉幡然清醒过来,用力地推他,试图把他从身上弄下去。
“放开我!”
他停下来,凶狠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恶毒地说道:“停下来?这半年里,你可从没有让我停下来过?怎么,王靖荛一死,你就要我停下来!现在还想着为上官清逸守身如玉,是不是太晚了?”
他的话,一句一句像锤子一样敲打她的心房。她苦得不行,比吃了黄连还苦!他永远知道如何来戳中她的软肋,如何朝着她最柔软的地方践踏!
她气得发抖,哭着冲他嚷道:“你给我滚!”
他心里的火气更甚。如果她软弱着求饶,在他面前服软,他可能还会怜香惜玉。可她太硬,就是倔强,就是不服。
他扯开她的裙子,像蛮牛一样禁锢她的双腿,湿热的鼻息喷在她苍白的雪脸上。如果注定无法反抗,她选择别过头去,像死鱼一样闭紧眼睛。
他俯在她身上冷笑,粗粗的手指捏紧她的下巴,用力把她的下巴掰过来。故意在她耳边,呵出灼热的气息:“上官清逸也这样对待过你吗?”
她的脸瞬间染上潮红,慢慢地变得如血一样。她睁开双目,怒火中烧地反呛,“是的!他这样对待过我!你不配提他的名字,因为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不管是哪一方面——啊——”
一瞬间,他像钢铁一样嵌入她的身体。干涩、疼痛,让她大口大口的吸气。
袁克栋停下所有的动作,但片刻之后,他又覆盖上来,动作粗暴,毫无美感。
秋冉挣扎着,像溺水的人,无力的扑腾,最终沉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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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痛了,身痛,心更痛。
发泄完后,他默默起身,去浴室洗澡。秋冉呆呆地抱住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虾米状。
洗完澡,袁克栋从浴室出来,擦着滴水的头发,身上穿着便服。
“你是准备我抱你去洗澡,还是自己去!”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似没有温度的冰。秋冉脸颊一红,挣扎着爬起来,裹着大大的被子,步履蹒跚地挪到浴室,重重把门关上。
袁克栋苦笑,伤害她,惹她发怒,他何尝真的高兴?
他叫来小菱,把房间收拾,将桌上冷了的菜撤换下去。重新弄了一桌温热的东西来。
秋冉在浴缸里泡了许久,忍不住洒下几滴眼泪。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小菱在门外,轻声说道:“三少奶奶,要……我进来帮忙吗?”
“不要!”秋冉飞快地拒绝,她才不愿被人看见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水都凉了。她哆哆嗦嗦起来,穿上毛衫出去。
袁克栋正坐在桌边,自斟自饮地喝着红酒。看样子喝了不少,脸色通红。
“过来!”他向他招手,“陪我来喝两杯。”
秋冉双手环胸,嫌恶地把头扭向一边。他猛地一拍桌子,她还是不动。
他站起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桌子边,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椅子上坐下。
秋冉挣不过他的蛮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还是扭着头,身体侧向一边不看他。
他用手指掐着她的下巴掰过来,把自己喝过的酒杯塞到她的嘴巴边,“喝!”
“我不喝!”秋冉受不了的挣扎起来。
她现在恨透了他,这个该死的混蛋,怎么能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刚刚是、现在又是!
可惜,她的挣扎毫无用处,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红酒“咕噜咕噜”灌入她的喉咙,呛入气管。激得她满脸通红,不断咳嗽。
“呵呵,呵呵。”
看见她受苦,他似乎觉得很有趣。一边浅饮一边欣赏。
“你这个魔鬼。”她捂着嘴,恨声道。
袁克栋笑起来,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是不是每一个不是上官清逸的男人,在你心目中都是魔鬼!”
“住嘴!你没有资格提起他!”
秋冉怕极了他说起清逸,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从他嘴里听到清逸的名字。
他的目色一黑,狠狠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你不是问我想怎么样吗?我现在想要知道你和清逸是怎么在一起、你们怎么开始、怎么相爱……哈哈,哈哈哈——”
秋冉脸色大变,双唇不可自制地颤动。她内心深处最不可碰触的伤,最柔软,最敏感的部分,被他赤裸裸地摘了出来。
房间里回荡着他的笑声,长久的,一个人的,没有回应的笑声。
半晌之后,他端起酒杯饮一口,装得狠镇定地说道:“这不是很有趣吗?你对我的故事了如指掌,我也想听听你的!”
秋冉坐直身体,缓缓地用手指抚摸了一下鬓发。目光忧郁地看着他,异常平静地问道:“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此时,她就当自己是死了。心死了,身体死了,爱情也死了。
坐在这里的女人,已经不是顾秋冉。就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的活死人。
他的喉咙里咕噜一下,辛辣的酒精刺得他胃疼。
能说什么,都是自找的!
因为嫉妒,嫉妒她和上官清逸的过去,所以他疯狂地报复她。太想知道他们的过去,心里明明也知道知道后自己会陷入更疯狂的嫉妒之中,却又无法自拔。
人就是如此自虐吧,一边躲避伤害,一边又靠近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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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认识上官清逸的。”
秋冉静静沉默片刻,毛衫下的手指曲成爪形。
“十六岁。”
“十六?”
“是。”她点点头,目光宛如要沉到地心,“阿霓小姐常笑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女孩。清逸也什么都不懂。我们是因为偶然而走在一起,因为常常谈天、玩笑……所以走到一起……”
第一次向外人说起过去的事,她的口气听起来如谈论今天的天气。但平静中带着绵长的怀念,像小时候母亲给做的贻糖,许多年不吃,只要想起,嘴巴里依旧残留过去甜丝丝的香味。
十六岁?
她十六岁就认识上官清逸,是他怎么能追得上时光!
他继续喝酒,一杯一杯浇着心里的嫉妒,“上官清逸是少爷,你是丫头。没有人反对你们吗?”
“有啊。”她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说道:“最反对的就是阿霓小姐。清逸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吓坏了,小姐也吓坏了。”
说到这里,她笑起来,鼻子一酸,眼睛中滑下成行的眼泪,“他是少爷,我是丫头,门不当户不对,还夹着阿霓小姐在中间。我吓得跑回江苑,他也追过去。我不见他,他就守在惠家门口。他说,秋冉,你回松岛吧!我不会来打搅你的。”
她吸气、吐气,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停哭泣。
人生中有过这么一段甜美的初恋,是她的幸运。虽然他们的爱情没有缘份走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