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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然,等等,我和你一起走。”惠阿霓是一刻也在这个家里呆不下去,她要回江苑,“你等我,我去收拾东西。我和你一起走!”
她扭头即往楼上走,博彦心像扔在油锅里炸油炸鬼,急躁得不得了,抓耳挠腮又不知怎么办。
“还愣着,快去哄她啊!”
博彦还在犹豫,岳锦然急了,撇了撇头,“她真提着行李下来,可就晚了。你是想去江苑接人?还是现在把人留下来?”
那当然是不愿意去江苑!博彦眉眼一跳,大步流星追上楼去。
惠阿霓的床面上摆着摊开的小皮箱子,她正坐在床上抽泣。听见匆匆的脚步声,赶紧站起来一边往皮箱里塞衣服,颤动的肩膀一抽一抽地哆嗦。
“阿霓!”博彦冲进来,一把夺过她的皮箱。
“还给我!”
“我真的不知道阿衡会和人私奔。”他心里充满悔恨,都怪他心志不坚被阿衡的美色迷惑,使阿霓蒙羞。
“阿霓,你相信我。”他把用力挣扎的她抱在怀里,死活不撒手,“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阿霓甩掉他的手,眼泪扑腾扑腾直流,“我现在成了笑话,哥哥嫂嫂该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因为你,我们家都成了笑话。”
“我当时真是脑袋发热,没想那么多。”他把她搂到怀里,轻轻哄着,“对不起,对不起……"
“是啊,你没想那么多?你只想到要英雄救美,要帮阿衡脱离苦海。凡事都是她好,我坏。你真舍不得她,我给她腾位置——"
他用吻缄封她余下的话,他放弃在口齿上赢她的可能,只能换另一种方式。一遍一遍噬咬她的唇瓣,欺负她力气不如他,压倒在床上揉摩着。
自从成亲后,她就占据他全部心思,哪里还曾想过阿衡?
“放……"
阿霓被吻得喘气,结婚八个月,他们最亲密不过一、两次。每次也不过点到即止,吻也是浅尝。
这番吵也吵,闹了闹,心从天上掉到地上,又从地上飞上云端。
他们之间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到了现在更成了一笔说不清的糊涂帐。
既说不清谁欠谁,也说不清是谁付出的更多一点。说恨吧,也不全部都是,说是爱那也还差了许多。
她咬他的舌头怒骂:“上官博彦,你这是干什么?”
“干我早该干的事!”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又毫无廉耻。
她的衣带被解开,外衣、内裙、底裳,最后只剩贴身的内衣。阿霓双手环胸,身体发抖。
“别躲,我是你丈夫。”他的手指松开她的内衣,肩带从柔滑的肩膀往下滑落,他的手掌心揉搓鼓起的柔软,满意它们的形状和颜色。更满意的是她颤抖地身躯,丰富多端的表情和紧咬的唇。
他已经决定不再去想,肆意进攻,要她臣服。饶她嘴巴再伶俐,床第之间也是藏不住羞涩,完全由他带领、主控。
阿霓应该是恨他、讨厌他的,可当他一抱她,哄着说:“对不起。”时她的心就软了,哪怕他的话再假也信了。
“博彦……"抚上他精壮的胸膛,她没忘她要过的承诺。
“嘘——"他俯身再一次吻她。不许她出声,此女嘴刁,喋喋不休必影响兴致。
“博彦!”她大叫,尖锐的痛像利剑贯通她的身体。
“没事,没事。”
他吻去她的眼泪,细细呵护。
她的眼泪不知觉越落越多,眼前的男人总让她痛,一次又一次的心痛。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痛得更多。谁叫她喜欢他,从一开始她就陷得比他深。
“博彦、博彦……"她抱紧眼前的男人,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她要他的爱,所有的爱。
慢慢地惠阿霓也意识模糊起来,她像掉在火里烤,又像被小虫儿咬。
“痛……博彦……不要动,好痛……"
“博彦——"
眼泪顺着她的脸哗哗垂落,哭自己生为女人的懦弱。情爱当作生命,把未来交付到男人手里。
博彦说的没错,他无心,许下的承诺就是空头支票。他有心,心又能保存多久,总有一天会随人变。
嗳……她太蠢。
她涣散的思绪没有思考乏力,身体痛疼渐渐消退,欢愉慢慢浮现。
他是好老师,诱导她爬上巅峰。
她羞臊、潮红。嘤嘤啼啼,被他颠来倒去的折腾。
晨昏也睡颠倒。
醒来时,窗外已是群星璀璨。
“糟了!”
阿霓从床上一坐而起,惊醒身边熟睡的博彦也跟着弹身而起,抱紧她问:“怎么呢?”
“岳锦然还在等我!”
他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我们这么久没下去,傻子也晓得在干什么。他肯定早走了。”
“禽兽!”惠阿霓气得脸色绯红,抡起手去打他。不料,身前的被子滑落下来,春光大泄,反被眼前的禽兽推翻。
”你还闹,不赶着回振武学堂?当心老师罚你!”她晶艳的唇柔情地嘟起。
他旋即捏住她的手,绽放出一抹及其温暖的微笑。
“女色误我。我要是没得到优异学员奖,都是你害的。”
“胡说,我哪里误你!”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的手指轻浮地点在她的额头、鼻尖、朱唇、酥胸……接着手指是连续不断的吻。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博彦,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会永远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吗?”
“嗯。”他漫应道,倾身吻住她贝壳样精致的耳垂,“阿霓放心,上官博彦永远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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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们迟到的洞房花烛夜只缠绵了一晚。上官博彦就又要回到学校。
像梦一样,他蜻蜓点水般地来了又走,把惠阿霓的心海搅得波澜起伏后,自己跑得不见人影。
树欲静而风不止,日子开始恢复往日的宁静,阿霓的心却再也不能。从女孩到女人,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上官博彦真真实实是她的夫,也是她的未来。
体会过真正的情爱才明白戏文上唱的“悔叫夫君觅封侯”是什么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殷蝶香给她看的账本子越来越多。上官家的家务在一点一滴慢慢向她身上倾斜。这算不算前期投资终于收回成效,她开始深入上官家的权力中心。
每一个女子莫不渴望嫁做有权有势、多金帅气的男人为妻。均以为结婚就宛如进入保险箱,高枕无忧。
可事实是别真以为嫁入大富之家做大少奶奶就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其实真当过少奶奶,管过一个大家庭就晓得,所谓少奶奶头衔好听,说起来起来全是伤心史。
结婚嫁人都不过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能得到夫家人的认可,承认你是自家人才是起点。这些还不不算,接下来漫长的煎熬。一日一日,年复一年,熬到长辈们都走了,小辈们散了,你在这个家真正说得起话,做得主。
惠阿霓对这一切有清楚的认识,一入豪门深似海。她不指望会过舒心日子,每天如履薄冰,小事当做大事处理,做每一件事都力求稳妥,所以和大家倒能相安无事。
仆妇们心眼活溜,和惠阿霓来往几回就发现这位大少奶奶不好糊弄。不仅嘴快,脑子快,算盘打得更快。她的精神也好,每天下午都在小书房看账,处理家务。午睡那是从来没有的事。
人人都说,书上的黄熙凤飞到了上官家。
惠阿霓是理财高手,上海股票才推出来,所有人还不知道这股票是什么的时候就委托在上海念书的嘉禾大买铁路、烟草公司的股票,赚得盆满钵满。还惊动了上官厉向她取经什么是股票。阿霓眉飞色舞解释一通,老爷子听得云里雾里,最后也不知道明白多少。因为有了股票这个谈资,嘉禾和阿霓特别有话说。
在阿霓的影响下,嘉禾也开始对股票萌发兴趣。
这不,参加完舞会,第二天就坐船回上海。说是要完成功课,其实他是去上班。他已经辍学,当了一名专职股票经纪。
秋风吹起,过了月桂飘香的八月。阿霓就慢慢开始盘算过年各项开支,计划着明年开始家里哪些费用可以省,哪里可以节?
男人的职责是赚得回钱,女人则要守得住财。无论什么时代、什么情况开源节流总是对的。
刚上楼梯,隔得老远,上官清逸就听见她的小书房里传来算盘“霹雳吧啦”的声音。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看,惠阿霓的桌面上摆着两张象牙算盘。只见,她左右开弓,两只玉手在算盘上像跳舞一样滑动。
清逸刚想转身,被阿霓叫住,“清逸,来了干嘛又走?”
“呵呵,这也被你瞧见。”清逸吐了吐舌头,转过头来,笑道:“大嫂,你不是在算账吗,怎么能一心二用?”
“我是一心三用。”惠阿霓拿起算盘哗啦一声,把上面的算子回归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