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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我虐待她?”宋婉仪说,“好啊,你把她接走啊,你养她啊。让我见证见证你的高尚,看看你是如何以德报怨的。”
宋薇说:“我不会把她接走。”
这话一出,躲在她身后的袁春花有些失落,可这失落只是瞬间的,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薇薇,薇薇不可能再养她。
刚刚薇薇能阻止宋婉仪打她,就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
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谁叫她那么深深地伤害过薇薇呢?
宋婉仪又冷笑道,“你不把她接走,那就别管闲事。”
“我不管闲事。就算她是一个跟我没关系的老人,我见到她被人打,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她生过我。就算小时候她对我不好,但也好歹把我养到了十八岁。也确实如她所说,生我那年她大出血,差点难产而死。这个恩,大于天。我记得。我不会因为她要卖我的肾,就一笔将她对我的恩给勾销了。”
宋婉仪皱着眉问,“那是怎么的,还是要管闲事?我就打她了,怎么的,谁让她这个没用的东西,现在在我这里,吃我的,住我的。”
说着,宋婉仪又想把躲在宋薇身后的袁春花给抓回来虐待一番。
但宋薇眼疾手快,捏住宋婉仪的手腕后,就没松过手。
宋婉仪疼得直叫,“疼,嘶,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宋薇说,“小时候让你跟着一起练刀马旦的时候,下个腰,劈个腿,你就叫腿。疼也活该。”
宋婉仪真后悔小时候没有跟着邻居爷爷,好好地学一学刀马旦。
要不然,这会儿被捏得疼到直叫的那个人,就应该是宋薇了。
宋婉仪能怎样,只能认怂,“姐,疼,疼,你轻点。”
“我不是你姐。”宋薇仍然捏紧宋婉仪,力道很大,可她却显得很轻松,“对长辈有礼貌点。更何况,她是曾经疼你爱你的母亲。下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么虐待老人,别怪我把你告上法庭。”
说完,宋薇这才松开宋婉仪的手腕,疼得她直揉着手腕,半天都没缓过来。
宋薇又说,“这一次,洛筱诬陷我的事情,我明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也确实是拿你没办法。但是下一次,你就没那么容易侥幸地撇开关系了。”
宋婉仪还在那儿揉着自己的手腕。
宋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袁春花,没再说什么的,转身走了。
袁春花上去两步,“薇薇,对不起……”
“……”
“你脑袋开刀住院,在病房里时,我所说的对不起是假的。”
“……”
“但这一次,是真的。”
“……”
“真的对不起,以前那样对你。”
宋薇的步子顿了顿。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但是能够感觉到有一双内疚的目光正后悔地打量着自己的背影。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袁春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来说这一声对不起的。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
这一声迟来的对不起,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有没有亲情,有没有母爱,有没有被家人温柔以待,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经有陆修远了,那个给了她爱情,又即将给她婚姻的男人,将来也会重新给她一个家,让她为他生下小宝宝,让她重获亲情的男人。
只要有他,就够了。
所以袁春花说这句对不起的时候,她好像真的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心情有些沉重而已。
她背对着袁春花说,“出来吧,跟你说两句话。”
袁春花擦了擦泪,赶紧跟出去。
宋薇走到了陆修远的奔驰车前。
袁春花也跟到了奔驰车前。
这时,陆修远从驾驶室里走下来,又绕过车头,走到宋薇的身前。
袁春花的目光一刻没停瞧着陆修远,这个穿着深咖色风衣,身份高贵得像是让她触及不到的男人,他就是陆擎天,陆富豪的孙子呀?
袁春花不敢想象,这么一个帅得像是不真实的男人,这么一个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有着无比多财富的男人,会是自己的女婿。
尽管袁春花知道,说他是自己的女婿,她有点不要脸了。
但他到底是要娶自己的女儿。
她与薇薇的关系再不好,可薇薇还是她生的呀。
以前小仪总说,开破奔驰车接送宋薇的人,是个包——养薇薇的老男人,长得可丑了,又老又肥。
那时候,袁春花也确实是想逮住这个老男人,好好的敲诈一笔。
现在见到真人了,袁春花没有要敲诈的心,只是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似的,那么面带欣慰微笑地看着陆修远。
真好!
薇薇能嫁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真好!
但袁春花有自知之明,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哪里是能够让她这样想瞧就瞧的。
她匆匆忙忙抽开这短暂的,打量陆修远的,欣慰又满意的目光,擦了擦眼角的泪,想说恭喜的话,想说要让他对薇薇好的话,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资格。
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因为她是个罪人。
尽管陆修远讨厌袁春花,痛恨她曾对薇薇所做的一切,但他还是很绅士地喊了一声,“阿姨!”
绅士中,带着些许疏离。
袁春花已经很欣慰了,真是一个有涵养的好男人啊!
宋薇从车里拿回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抽了一张卡,递给袁春花,“这里面应该有几千块钱。”
看着卡,袁春花眼里冒着金光。
她习惯性的,见钱就眼开,但手还没触碰到卡片时,又很快地缩了回来,眼里的泪水是不争气的,也是感动的,也是内疚的。
“我那样对你,你还要给我钱吗?”
宋薇申明道,“给你钱,不是因为你刚刚对我说了对不起。也不是因为可怜你。完全是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
“我说过了,你生过我,生我的时候确实难产大出血,差点死。”
“……”
“这条命,是你给我的,你于我有恩。”
“……”
“我仅仅只是记着这个恩,我们之间所有的母女情,早在七年前你要卖我的肾时,就断了。维系我们的,只有这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