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光棍

糖阿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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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小时候就是睡一个房间的,在陆骁刚搬来盛家的那段时间,半夜总是会被噩梦惊醒,可他的性格沉闷,从不会向人说起这些事,盛明这种粗线条的男人也丝毫察觉不到。

    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盛棠偷偷抱着被子枕头,以怕黑为名义,赖在他的房间不肯走。

    谁都知道盛小姐从来不怕黑,可他拒绝不了她。

    有一个人陪着,哪怕只是个小姑娘,也让陆骁的睡眠质量慢慢好转起来,也终于从母亲过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盛棠一直没有搬走,他也一直没有提出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直到他过了十四岁,棠姑娘的□□生涯才彻底告一段落,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少年时期的陆骁对自己的情感羞于启齿,他向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千言万语到了他口中也不过寥寥几个字。这种性格看起来没什么不好,至少能让他显得沉稳可靠,可在感情竞争中就容易吃大亏。

    他只能守着她。

    他也只能守着她,将她的人际关系了然于心,时刻掌握她的交友状况,对高频率出现的异□□提高警惕。

    只要盯紧一点,总会万无一失。

    盛棠已经起身去洗脸,走出浴室的时候就看到陆骁在接电话。

    她靠近了一点,支起耳朵试图偷听,却发现什么也听不到。

    陆骁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盛小姐不甘心被忽视,手上团了个纸团,往他身上丢去。

    陆骁一把抓住,向着她怀里丢了过来。

    戏精上身的棠姑娘立刻捂住胸口,做出一副中枪倒地的痛苦模样,“砰”的一声倒回床上。

    陆骁勾着唇,弯腰拎起她的小腿,在她脚心挠了两下,“中枪死去”的人立刻活蹦乱跳起来!

    盛棠控诉的瞪着他,无声的做着口型:你居然挠我!

    陆骁一边对答如流,一边挑起一边眉毛:挠的就是你,怎么了?

    盛小姐托着下巴,不高兴的嘟着嘴,套着卡通短袜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他的小腿,觉得无聊的要命。

    哥哥一个电话都打了多久了,怎么还没打完?

    陆骁刻意的延长了通话时间,原本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事情,他偏要拖上半天,就是为了看棠姑娘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起他注意的小模样。

    他觉得自己幼稚的要命。

    可能是被三岁的棠姑娘传染了吧!

    等他挂了电话,三岁的棠姑娘立刻扑了上来,挂在他脖子上,揪着他的耳朵把他当座驾,“哥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助理。”

    “男的女的?”

    陆骁顿了一下,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却发现她眼里一片澄澈,只有单纯的好奇。

    果然是他想多了,盛棠还是个小姑娘,没开窍呢。

    “男的,”他诚实的回答道,“我身边都是男的。”

    盛棠有点疑惑,“为什么?哥哥讨厌女人吗?”

    “为了减少麻烦。”也是为了避嫌。

    光棍团队比较好带领,效率高,麻烦事也少,如果他能得偿所愿,那他大概是整个团队里第一个脱单的男人。

    简直就是队形的破坏者!一点都不守规矩!

    当然,他本人非常乐于成为这个队形的破坏者!

    被哥哥抱起来举高高的棠姑娘没有听出那么多的言外之意,她只是悄悄的感叹了一下,陆骁哥哥果然向着禁欲系霸道总裁的路上越走越远,也不知道以后哪朵小白花会有勇气啃下这块不好下嘴的硬骨头!

    陆骁公司刚开业,手里的资金哗哗的往外流,他必须争分夺秒的创造收益,能陪在盛棠身边的时间实在太少。

    盛小姐也不需要他陪着,她自己在梨园跟着师父玩的挺高兴。

    容锦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成名多年,徒弟早就收满了,要不是盛棠从小就在这儿长大,加上他本身就喜欢这丫头,估计连个露脸的机会都不给她。

    饶是有着多年的情分在,在她第一次打翻茶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敲了她一下。

    挨了一掸子的棠姑娘吐吐舌头,就听见容大师痛心疾首,“我怎么就忘了你这个毛手毛脚的毛病了呢!”

    是的,他也是看着盛棠长大的,对她摔过的花瓶心里有数!

    盛棠努力抬头挺胸,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些一摔就碎的小茶碗,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你们这就叫碰瓷儿!我这种娇贵的小花瓶摔一下都摔不碎,你们怎么能动不动就碎!”

    显得她好像很笨手笨脚一样!

    不过说归说,过了两个礼拜,她的杂活干的越来越好,负责一楼大厅的赵爷爷一看见她就笑,对她这个手脚勤快的小伙计喜欢的不得了!

    “戏曲的基本功,唱、念、做、打,这四样一样也不能少,别说你学了十年,就是再学二十年、三十年,后边的路也长着呢!你看看你师父我,从小学戏,到现在几十年了,被人高看一眼,称作大师,照样也得天天起来压腿吊嗓子,基本功一天也不能落下……你说你要唱戏,我没道理不收你,毕竟你底子好,条件也还凑合,但你们年轻人心性不定我也知道,要是有一天你想走,我也未必会拦你。”

    盛棠背着手,乖乖的听着容师父训话。

    容锦能说她一句“条件还凑合”,已经算是格外的褒奖了,毕竟这位软硬不吃的戏曲大拿对弟子的要求向来严苛,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一句夸奖,就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严师出高徒,大家除了私下会抱怨几句,很少会有人真的放在心上,哪怕是看起来最娇气的棠姑娘。

    容师父难得放下了他的亲密伴侣鸡毛掸子,面容清癯,斯文俊秀,一身长衫,总让人觉得像是穿越到了一百年前,在战火四起山河飘零的年代里坚守一方净土的文学大家,单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敬佩。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绝非轻飘飘没有力度,哪怕不是在台上,他的每一个字也掷地有声。

    “当然,你要是敢走,就一辈子别出现在这园子里!”

    训完了话,容锦不耐烦的对着她挥挥手,“去吧去吧,去练你的功去,不用你干活了,等过几天,你要是状态好,就让你赶着没人的时候上台开开嗓!”

    盛棠立马挺直了腰板儿,响亮的应了一声,“是,师父!”

    容锦摇摇头,“臭丫头,可别给你师父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