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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小天使们等一下就可以看啦 所以她的排名直线下降, 落到了三十一名上。
但她还没来得及悲伤呢, 就听到消息说, 年级组重新考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把理科试验班的名额放到四十个。
并请同学们把自己书桌内的东西收拾好,下周就要到新班级上课了。
——果然,周一早上, 莳音乘着何叔叔的车到学校, 校门口已经围满了学生和比学生更多的家长, 在看墙上贴着的分班名单。
并伴随着堪比追星现场的热烈讨论。
“我家姑娘在六班呢,听说理科一到六班都是重点班,我也还算勉强满意吧。对了, 你家孩子呢?”
“杨华爸爸,你也来啦,杨华被分到哪里去了?我刚才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他名字。”
“我刚才看见那个颜雨润居然在试验班的名单上,囡囡, 你不是说, 她以前成绩都是中后游,怎么这次这么厉害的啦。”
“不错不错,这次考的不错, 哈哈哈, 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演唱会, 爸爸允许你去看。”
......
每天清晨, 一中校门口永远是老城区里最喧闹的地方。
而这种场合, 孩子只是打酱油的存在,主场永远都是情绪饱满的家长们。
莳音看着这吵吵闹闹的场面,不知为何,居然觉得很温馨。
她没有参与进去,背着书包,一个人安安静静走进校门。
早在周六晚上,妈妈就打电话去班主任那里问过消息了。
班主任说,这次理科试验班的名额确实扩展到了四十个,莳音作为年级第三十一,自然也进去了。
所以她没有再浪费时间去看分班名单,一进学校就朝着教学楼二楼尾巴头走去——那就是高二试验班的位置。
手里还捧着一杯豆浆慢慢地喝。
“莳音!”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莳音回过头,看见了以前同班的同学江妙,扬着灿烂的笑脸,语气飒爽,
“莳音,我们这次又考到一个班了!”
女生弯弯唇,和她并肩走,
“其实这还得感谢教导主任临时反悔,不然我们就两班分居了。”
“怎么说?”
“我分班考没考好,刚好第三十一名,要不是主任忽然又加了十个名额,我进不了试验班的。”
江妙瞬间笑了,
“那你不该感谢教导主任,得感谢裴时桤才是。”
“......哈啊?”
“我听岳扬说的,这次试验班,本来教导主任是打算卡死了三十个人的。结果他最牵挂的学生居然考了个三十九名,没办法,开了一下午的会,最后才把名额宽限到四十名的。”
莳音有些愣,
“你说裴时桤?”
“对啊。他理科成绩那么逆天,怎么可能真的把他放到别的班级去。”
眼看着就走上了二楼,走廊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同学,江妙压低了声音,
“不过我觉得,最主要还是资本的力量,据说我们学校新建的那栋多功能实验楼就是裴时桤他爸爸捐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进最好的班级呢。”
女生有些无语,
“这是什么玛丽苏小说里的情节,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干脆给他请个高级英语家教,这可比捐一栋楼来的划算多了。”
“那我哪儿知道,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谣言谣言。
所谓谣言,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一定的事实基础上,加工改造之后的话。
然后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
莳音相信试验班的名额放宽,可能是因为教导主任的爱才,不舍得放过这么一个好苗子。
但她绝对不相信,裴时桤家里人为了让他进最好的班级,就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他们学校虽然是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但在整个省里其实排名一般。
花个几百上千万,就为了让孩子能进个试验班?
那还不如找个好一点的私立学校呢。
会信这些谣言的人简直就是......
“会信这些鬼话的人都是脑子有坑吧!”
正前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嗤笑声。
莳音微怔,抬起头,就看见走廊尽头正倚着栏杆啃馒头的少年。
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额发凌乱,手里还提着一袋白面小馒头在啃,但即便是这样的造型,也丝毫掩盖不了那张脸的帅气。
少年拧着眉毛,语气里是极其无语的烦躁,
“我爹要是真肯给我花这么多钱,我还用为了一套装备在这吃白馒头?饭都快吃不起了还买楼!许二狗,你是在撒哈拉出生的吧。”
对面的男生就委屈地挠了挠头,
“又不是我说的,他们都是这样传的。”
少年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继续啃自己的白馒头。
小馒头一块钱三个。
老板算他便宜,八个馒头只收了两块五。
非常划算。
许集安瞅了瞅他那一袋干巴巴的馒头,有些无语,
“十七哥,你不至于吧。每天早上都有小姑娘往你桌子里塞吃的,干的稀的应有尽有,你这样戏就过了啊。”
“过个屁,鬼知道那些东西里面有毒没毒,你妈妈小时候没教你不要乱接陌生人的东西吗。”
“大哥,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古代皇帝都没你哎呦我操!”
一件校服从前方飞过来,利落盖帽,挡住他后面的所有吐槽。
裴时桤淡淡瞥了他一眼,用一句话为他做了总结:
“许集安,你真该回撒哈拉去住一段时间。”
......
江妙靠近莳音,好奇地问,
“撒哈拉是什么梗?”
撒哈拉。
就一片大荒漠啊。
但是莳音脑子里已经下意识模拟出来一只活灵活现的短腿猪。
以及猪脑袋上那行龙飞凤舞的字:
傻B来自撒哈拉,哈哈哈哈哈。
她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大概是什么专业术语吧。”
“那......那我们现在过不过去啊?”
“为什么不过去?”
“裴时桤就站在那里,我有点紧张欸。要不你先过去,我跟在你后面走?”
“......江妙你也是来自撒哈拉的吗?”
“来自什么?”
“......没什么。”
莳音无奈地妥协,
“那我走在前面,你跟着我走吧。”
“那你别忘了走的快一点哦。对了,我今天没带书包,你给我本书行吗?”
“你要什么书?”
“随便什么书都行。我就是觉得,硬跟在你后面太尴尬了,拿本书看可能会显得自然一点。”
“.......”
自从“认识”裴时桤之后,莳音总觉得自己可能活在楚门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也许就是偶像剧,有一台机位专门对着他,只要是靠近他的人,就会自动变成少女漫里粉红粉红的画风。
而自己是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有了自我意识的NPC。
莳音叹了口气,挽过粉红小女生的胳膊,往教室后门口走去,
“不要紧张。你就像PS一样,自动把他的肚子变大,脑门变秃,下巴加上胡渣,脸上戴上眼镜,想象成他二十年后的样子就好了。”
“这要怎么P,我做不到啊!”
“你做的到的,如果实在不行,就想想莱昂纳多。”
“......莳音你他妈是魔鬼吗?”
她们在这边纠结着,对面许集安一抬头,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女生,顿时兴奋了,
“十七哥,那不就是上次过来找你的那个漂亮妹子吗!”
找裴时桤的漂亮女生多了去了。
少年自顾自啃着馒头,懒得理他。
“不是,哥你看一眼!”
八卦的许集安又激动又着急,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
“这个不一样,你上次还专门出去跟人家聊了好一会儿呢!”
因为试验班的教室是在二楼的末尾,所以教室门开口正好对着旁边的楼梯口。
中间的空档不多,两个男生就占去了大半,莳音挽着江妙,甚至需要微微侧身,才能通过去。
于是许集安这一推,没把裴时桤推动,却一把把他手里的半个馒头给甩了出去。
白胖的小馒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然后精准地砸在女生脑门上。
在她身上滚了好几滚。
最后凄惨地掉在少年脚边。
滑稽的像是什么漫画里的场景。
这一下,连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裴时桤都给愣住了。
他眨眨眼睛,觉得这应该算是己方队友的锅。
于是在女生彻底懵住的眼神下,屈尊降贵,扬起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呦,鲨鱼同学你也来了。”
......
九月,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清晨温和的光线漫下来,落在男生俊朗的脸庞上,衬的他眉目肆意,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自带张扬的匪气。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不知道是哪个文艺的傻逼,在教室里大声朗读自己记的好词好句。
传到耳朵里,还他妈莫名应景。
莳音只感觉胳膊一痛,江妙狠狠掐了她一下,在身旁小声问,
“莱昂纳多长什么样来着?”
.......
毕竟她老人家无儿无女,裴家三代人丁单薄,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苗。
年幼时期的裴时桤一度期望父母能再给自己生一个弟弟妹妹,好替他承担太爷爷临终前心心念念的“裴家祖业”。
然而他妈为了保持身材,无情地拒绝了他。
为此,小十七不惜诅咒自己,
“你们为什么就不知道未雨绸缪?万一有一天我出事了,裴家这诺大的家业怎么办?”
他爹从那张七十六分的语文试卷里抬起头,语气淡淡,
“裴时桤,你已经十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司马光六七岁的时候就会砸缸了,而你呢,连自己的母语都读不齐全。就算你不出事,我也不敢把裴家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
——由此可见,语文不好是一个多么大的硬伤,和人辩论时,不仅要思考合适的理由,说话前还要先想一想自己的发音有没有发错。
.
当然,这都是裴时桤童年时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他从足球场早退回到家,家里的阿姨已经把饭烧好,满满一桌的菜,丰盛的简直像在过年。
红烧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葱爆羊肉......最中央居然还摆着一道佛跳墙。
少年拣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的姑奶奶哦,您今个儿这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这么大开杀戒。”
“呸呸呸,少胡说八道。”
常年礼佛但是并不茹素的裴姑奶奶瞪了他一眼,替他盛了一碗汤羹,
“奶奶明天要去柬埔寨一趟,你罗阿姨也跟着一起去,所以接下来一个星期,你自己解决伙食。”
“您去柬埔寨干什么?”
“怎么,你姑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允许我环游世界享受一下人生啊?”
“允许,当然允许。”
裴时桤悄悄把汤羹里的红枣丢掉,
“那罗阿姨也跟您一起去旅游吗?”
“你罗阿姨的儿子在那边工作呢,刚好借这个机会,一同过去探望一下。”
“哦,所以这是最后的午餐喽。”
“呸呸呸呸,你这孩子,怎么净说些不吉利的,快给我闭嘴,好好吃饭。”
少年乖巧地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不过裴姑奶奶看他一片澄澈的汤羹,觉得不对,
“你的红枣呢?我刚才盛了好几颗给你,你不会又给我扔了吧?”
“没扔啊。”
他熟练地把脚边的垃圾桶踢进桌子里,
“我都吃完了。”
“那就好,我告诉你啊,红枣补血,有助于提高免疫力,偶尔吃几颗,对你没坏处。”
对方敷衍点头,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
然而吃到一半,裴姑奶奶又觉得不对了。
她看少年不断地夹着小青椒往嘴里塞,奇道,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不是最讨厌吃青椒的吗?”
裴时桤这才回过神来,感受到了嘴里涩涩的古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