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拖字诀

漱流枕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笔下文学 www.bxwxa.com,最快更新我在聊斋做鬼王最新章节!

    有趣的灵魂不能缺胳膊少腿,示爱的订阅不能半途而废  狐族的精英份子全聚在思柔身边, 一个赛一个狗腿。

    瞧着这一幕, 黑山莫名牙痒。

    想当年他是王者,也想叫几只狐狸撑场面,被黄老一句狐族何等何能, 大王您威武远播给搪塞回去。弄得黑山脸上挂不住, 现在倒好, 全家都出动了。

    呸, 阿谀奉承之辈。

    在黑山考虑给黄老穿小鞋时,思柔发话了, “黑山你来当兰若寺的主持。”

    黑山身体一僵,黑袍下坚毅的脸庞阴沉沉,目光活似一条吐信的毒蛇,“大王这是何意?”

    是要把他从权力中心放逐出来,是黄老的阴谋, 还是想把他交给天庭, 换来一个正名……

    思柔歪头,“不行吗?黄老说主持都是和尚,和尚没有头发。”

    因为他没头发, 所以他就要做兰若寺的主持?天理何在!

    说实话黑山很想快速生发, 早点脱了这身黑袍, 奈何他本体黑山这座山秃了, 大半个林子成了柴火场, 到了黑山这个山神身上就是秃头难以拯救。

    兴许是看出黑山的难言之隐, 黄老善解山意,“大王,黑山大人原先负责黑山整治,如今再接手兰若寺,恐怕分身乏术。”

    一天之内黑山成了秃山,是他们妖怪心中的不解之谜,黑山和黄老讨论过,认为很有可能是天庭干得好事,瞧瞧上面的纯阳之力,正的跟金乌在这打了滚一样,直接烤成十成熟。加上黑山在地府的‘丰功伟绩’,黑山认定是地府的人跑到天庭打小报告,给自己小鞋穿。

    前任泰山府君·在逃政治犯·黑山不屑一顾,光脚不怕穿鞋的,天庭敢收拾他,他拉着边上的百姓一起自爆。

    罪魁祸首思柔有一丝丝愧疚,月光下黑山大半个身影都埋在阴影里,很难想象到他也曾春风得意,是个英俊潇洒的新郎官。

    “那我找人帮忙一起治理。”小姑娘眼神飘忽,搞破坏的能力她是炉火纯青,可要她恢复原状,思柔犯了难。

    黄老感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引来几条水流就可万事大吉。说来也奇怪,金华地带临海不远,往年这个时候总有几场雨下,今年入夏没见过几次大雨。”

    因为你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旱神的能力不是说着玩的,搁从前思柔年年蹲赤水,赤水的水没下去,赤水边上直接成了沙漠,寸草不生,愤怒的人类赶走了思柔,赤水是救过来了,可思柔到哪那里就大旱,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黑山对行云布雨稍有了解,“龙王下雨受天庭旨意,天庭若是说不下,就算东海龙王也不敢阳奉阴违。”

    思柔心说她其实见过龙王布雨,对方看起来行色匆匆,布了雨就走了,所以他也没有发现,雨水到了半空全蒸发了。

    “我去找龙王谈谈。”

    黄老连忙阻拦,“使不得使不得。”

    套人族的话讲他们妖怪占山为王就是贼,龙王再菜也是天庭的公务员,哪有贼上门和公务员提要求的道理。

    黄老把其中关系给思柔讲清楚,小姑娘表示了解,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个问题,“天庭管所有的龙族?”

    她在钟山待过,钟山的山神就是烛九阴,听说是龙族老大,就连西王母见了烛九阴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这位大佬一个不高兴天地同晦,不见白昼。若是烛九阴都要听天庭的话,为了生活在这里的生灵,思柔就不得不走了。

    黄老理了理头绪,“不全是,很多龙族等着天庭受封,期间犯错,就没有机会成为龙王。倘若龙族对天庭不满,天庭还会派人下来屠龙。”

    小姑娘点点头,拉着黄老的手表情严肃,“你喜欢黑山吗?”

    黄老看看站在思柔后面的黑山,再看看思柔,点了点头。

    思柔又问,“你喜欢我吗?”

    这话问到黄老心坎上,老狐狸泪眼汪汪,恨不得剖心明志,“我对大王忠心耿耿。”

    “很好。”思柔满意点头,“告诉我哪个龙族还没受封,孤娶他。”

    黄老被思柔这话弄得措手不及,加上边上还站着一个新郎官黑山,黄老不得不提醒思柔,“大王,您的夫君……”

    思柔摆手,把自己和黑山对调,“我听人说了,夫君只能嫁一个,小妾可以娶很多个,今天起我就是黑山的夫君,黑山你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给第二个小妾住。”

    说着小姑娘掌心冒出一团火焰,意思很明显。

    敢反对,烧了。

    思柔这个决定打的所有妖怪措手不及,等小姑娘吃饱喝足,回到床上睡大觉,底下的一干妖怪愁秃了头,尤其是黄老,直接被黑山拎到小黑屋进行批评教育。且不说最后谁洗了谁的脑,闲下来的十四娘溜达到九郎住处,小身板趴在窗台上,催促九郎早点出发。

    九郎捧着一个木盒犹豫了很久,里头是思柔送他的荀草,虽然黄老说没毒,可九郎还是没胆服,这几日看思柔雷霆手段,九郎心里那点小苗头又窜起来。

    “九哥,再晚人都活了。”

    九郎匆匆收好木盒,一只手拎起窗边的十四娘,对十四娘的行为很是不解,“你也会变人,怎么成天趴在别人肩上不下来。”

    十四娘找了个地方趴好,舒服眯起眼睛,“大王又不是别人,再说你是我九哥,我不占你便宜占谁便宜。我和你说,今天这事族里的几个姐妹都好奇呢,全都等着我回去说给她们听。”

    九郎更想笑,“哪你还不变人?”

    十四娘耍赖,“到了镇子再变,九哥法力高强,就带我一程。”

    九郎又好气又好笑,对这个妹妹无可奈何,他脚下走的飞快,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到了镇里一打听,果然有人被妖怪掏心死去,九郎再问住处,路人见九郎年纪轻轻,身边又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不由生疑,问起九郎目的。不等九郎回复,十四娘脆生生道,“我父亲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只能待在书院,所以派我们两个来。”

    一听对方父亲在书院里,路人肃然起敬,如实说了情况,还说王生的夫人得了失心疯,不让任何人祭拜,一直嚷嚷着自己的丈夫还活着。

    十四娘听了眼睛发亮,她拉着九郎的衣角,“真的像大王说的那样,今天是第三日,那个王生会不会活过来?”

    九郎指着远处一排青瓦灰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陈氏不见客是个麻烦。好在两人是不请自来的客人,直接绕过正门,施了法术穿墙而入,不多时就到了书房,两人蹲在窗边往里面偷看,就见竹榻上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一团枯草,边上站着一男一女,妇女面色憔悴,十四娘猜就是那个陈氏,男的就麻烦了,十四娘一看他背后的桃木剑就发咻,生起逃跑之心,可想到族中姐妹的眼神,加之九郎不动如山,十四娘咬咬牙没走。

    只听里面的人说道,“过了这么久都没反应,燕道长,神女大人是不是给错了?”

    十四娘听了暗自发笑,心想什么神女,大王明明是鬼。

    那位燕道长比陈氏稳重许多,“你掀开被子看看。”

    陈氏上前掀了被子,喜不自胜,“胸口的伤开始愈合了。”

    十四娘隔得远看不到,只能模模糊糊瞧见一个影子,偏生又好奇得很,踮起脚尖来,还以为自己是思柔怀里的小狐狸,来去自如,脑袋直接撞到窗扉上。

    “谁!”

    燕赤霞抽出桃木剑,瞧见窗边的影子,当即杀了出去,九郎暗叫不好,拉着十四娘连忙跑远,两个逃一个追,屋里只剩下陈氏一人,她看看竹榻上的王生,想到隔壁房间里的宝儿,咬牙去寻宝儿。

    大门被人敲响,过了会一人来到书房前,他一路走来没见到人,更没见到白事,正犹豫要不要回家去,书房内传来一阵呻|吟。

    他满口为思柔打算,眼睛更是片刻不离,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思柔有意思。

    女郎靠在墙边,看见王生所作所为,眼里不屑一顾,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喜新厌旧,哪怕家花再香,他也要不怕死去外面采一两朵平平无奇的野花。

    更何况,现在这朵野花比家花香多了。

    王生说了大半天,口干舌燥,顺手把手边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继续劝说思柔,“我家虽然称不上大,客房还是有的,思柔姑娘如果不嫌弃,我让内人领姑娘去。”

    思柔其实是在等苏耽反馈,她一眼就看出王生身边的女郎非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若她是燕赤霞那般热心仗义人士,此时早就解决了女郎。遗憾的是早些年思柔被人欺负,对人族虽然不是泾渭分明,但也称不上有多好,属于他人死活关我屁事,袖手旁观已经是最大的帮助。

    三人正僵持着,门外亮起一簇灯火,陈氏的声音在窗边响起,“王生?”

    王生脸一僵,他向来不喜欢陈氏,不仅是容貌上的原因,还有生活上方方面面,他自认自己风雅无双,虽比不上东汉的梁伯鸾,在当代也是数一数二,结果陈氏对他从不尊重,他说白草黄云,陈氏念柴米油盐,他谈桃花换酒,陈氏说宝儿要吃桂肉,气得王生不和陈氏说话。

    这会陈氏来了,王生拉下脸,呵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氏本来是想问王生睡下没有,结果被王生骂了一通,看见女郎又是浓妆艳抹,心里更难受,忍下眼泪打算回去,余光瞧见思柔坐在那里,双手捧着茶杯,模样极为乖巧。

    “姑娘,你怎么在这?”陈氏还记得思柔的好,想不明白思柔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

    王生一看两人认识,急了,“她是我请回家的客人。”

    思柔放下茶碗,没看王生,只对陈氏说,“灯笼。”

    陈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来拿灯笼,我后悔了,想要回来。”思柔望着陈氏,“不行吗?”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的道理,可思柔帮陈氏找到了宝儿,陈氏也只能点头答应,打算回去找灯笼,王生见此连忙跟出去,两人站在外头,王生掐着陈氏的胳膊,眼神发暗,“让她留下来。”

    陈氏忍痛低低说,“有了一个还不够?”

    王生大怒,甩了陈氏一巴掌,“你懂个屁。”

    冷不防被打,陈氏垂着脑袋不敢多说,她转身拿袖子抹脸,没入黑暗之中。

    得了灯笼的思柔还是没能走,两个人加一个妖劝着自己,加上还有苏耽允诺自己的早茶,思柔最终留了下来,她坐在陈氏铺好的被上,忽然用手碰了碰陈氏的脸。

    陈氏身子一僵,不自然笑道,“磕地上磕的。”

    她目光落在思柔手里的灯笼,上头的牛郎织女叫陈氏心里发酸,家丑不可外扬,陈氏在心里念了几遍,嘱咐思柔几句,举着蜡烛往外走。

    思柔实在想不明白。

    她能感觉出王生对陈氏不好,但是陈氏却不反抗。

    现在的人真奇怪。

    **

    大概熟人不好下手,因为思柔和陈氏认识,王生没好意思下手,只能搂着女郎去了书房,说是要通宵读书,至于读的是什么圣贤书,心知肚明。

    书房里头设了张竹榻,平时用来休憩午睡,自打有了女郎,王生经常在上面做其他运动。这会深更半夜,也没人说他白日宣淫,一进门王生就和女郎抱在一块,没一会儿两人衣服脱得精光,女郎声音越发甜腻,恨不得扒着王生不放。

    王生想到边上客房的人,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叫他心里犯痒,加上女郎一直撩拔,当下就抱着女郎奋力耕耘,嘴上还念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画皮鬼靠在王生胸上,听身上的男人喊别人的名字,眼神越发冷。男人都一个样,得不到才是最好,一边用她的身体,一边骂她人尽可夫,女支女还想做诰命太太,异想天开。

    男人的心都是黑的吗?

    凤仙花染红的指甲暴涨,在王生的注视下慢慢插入他的胸膛,用手抹去滴落在脸上的鲜血,娇声笑道,“相公,我好看吗?”

    王生瞪大眼睛,他指着身下的画皮鬼,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他似乎想说什么,下一刻画皮鬼的手收拢,活活扯出王生的心脏。

    王生两眼一翻,直接断气没了声息。

    “没用的男人。”画皮鬼嗤笑一声,她一脚踢开身上的王生,光着身子品尝起这颗心脏。

    吃完心的画皮鬼似乎容光焕发,她站在镜前打量起自己的模样,对这张皮满意不已,看到脸上沾上的血迹后,画皮鬼皱起眉头。

    她想要思柔的皮,可这张皮她也不想丢。

    她摸了摸脸颊,稍微用力就将身上的皮扯下来,拿起画笔清理起上头的血迹。

    那边陈氏回去后一直睡不着,她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心里头越发难过,再想到王生对思柔的想法,陈氏于心不忍,她索性点灯爬起来,打算找王生说明白。

    出了门就见书房灯火通明,陈氏清楚王生的脾气,平日里睡得早,起得晚,也就这几日一夜灯火不息,□□不断。她忍下心酸,靠近书房正打算找王生谈谈,见窗户上印着一个古怪的影子,陈氏心里生疑,小心凑近窗户往里头瞧。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站在床边,手里头拿着一支画笔,在床上涂涂画画,恶鬼脚边躺着一个人,胸口破了个大洞,正是王生。

    陈氏被吓了一跳,手里头的蜡烛掉在地上,惊动了里头的恶鬼。顾不得裙边的蜡烛,跌跌撞撞往外跑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鬼。

    她慌不择路跑进思柔房间,遇到还没睡的思柔,陈氏忽然一下子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是鬼,你赶紧跑。”

    说完又往门外跑,想拉上思柔去找自己的女儿一起逃,一转头女郎就站在门外,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印,像是血迹没擦干净,她冲陈氏笑道,“这么晚了,姐姐要去哪?”

    陈氏被吓得面无血色,想到惨死的丈夫,再想到自己也难逃魔掌,不由悲从中来,“我王家与你无冤无仇,我丈夫好心收留你吃喝,你居然恩将仇报。”

    这番指责对画皮鬼不痛不痒,她摸着长指甲,盯着陈氏大笑,“恩将仇报,你知不知道他多嫌弃你,说你又老又丑,大字不识,带出去都嫌丢脸。骂你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生了个赔钱货。”

    陈氏脸上青白交加,喏喏着,“不可能。”

    画皮鬼可怜起陈氏,“我懂,都是女人,我怎么不懂你,你嫁了个读书人,想着他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你也能封个诰命夫人。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有那一日,待他飞黄腾达了,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然后再娶一个比你年轻十倍,漂亮百倍的女人,那个女人比你有权有势,你就是斗一辈子都斗不过她。”

    她说着说着摸起自己的脸,自我陶醉,“可我斗赢了,我扒了她的皮,当上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本来什么事都没了,偏偏来了个道士……”

    画皮鬼又咬牙切齿起来,她的右眼烂了一大片,眼眶里的眼珠子掉下来,滚到陈氏脚边,伴随着画皮鬼古怪的笑声,“不过没用的,等我吃了你的心,我的脸又能回来。”

    “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换一张漂亮的皮。”画皮鬼不知何时来到思柔身边,纤长的指甲摸着思柔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刮坏了这张脸。

    思柔也在看画皮鬼,秋水一眼的眸子透着不解,似乎在问为什么,那双不染尘埃的眸子像极了某个人,画皮鬼心里燃起熊熊妒火,她冷笑着把手钻进思柔胸膛,“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次,画皮鬼无比熟悉,像过去一样她的指甲穿刺胸膛,挖出一颗完整的心,但这次她失算了,她的手好像穿透一张薄薄的纸,纸破了,里头什么都没有。

    画皮鬼瞪着思柔,一张符纸从思柔肩头幽幽滑落,她歪了歪脑袋,“忘了说。”

    “我现在是鬼。”

    小姑娘属于有问必答类型,画皮鬼问她思柔也不隐瞒,“苏耽说帮他师侄找到你就有早茶吃,他还说广胜居的早茶特别好吃。”

    说完把头扭向陈氏,问起广胜居的早茶都有什么?

    陈氏更想跑回去找自己的女儿,这会又被告知思柔姑娘也是鬼,脑袋里乱糟糟的,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陈氏不说画皮鬼开口了,她阴测测盯着思柔,苏耽她不认识,但她知道做道士的有个师叔师侄再正常不过,鉴于之前被燕赤霞追杀,画皮鬼这会特别聪明,直接联想到臭道士,加上隐藏思柔的符纸,更加肯定思柔是道士这边的,她猛地撺到思柔面前,正打算动手,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呔,哪里跑!”

    画皮鬼大惊,见门口站着两个道士,慌不择路想要穿墙逃走,结果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苏耽捏着一打符纸,靠在门边打了哈欠,“好好练。”

    燕赤霞握着一把桃木剑,表情也不太好看。本来指望他这个小师叔动手,结果爬过墙苏耽的心血来潮,收了他所有符纸,说是要好好锻炼自己,只留一把辟邪的桃木剑给自己。燕赤霞同苏耽力争,说起画皮鬼种种恶行,务必要一击必杀。苏耽听完神色凝重,燕赤霞心中暗喜,以为高枕无忧了。转头苏耽就排了困鬼阵,面带微笑。

    “师侄加油~”

    不就辈分比自己高!法术比自己厉害,会讨宗主欢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愤怒的燕赤霞杀向画皮鬼,正所谓新仇又加旧恨,他是半点不留情,没两下就割破了画皮鬼的皮,画皮鬼捂着胳膊,怒骂燕赤霞,“臭道士,我和你无冤无仇,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今天你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燕赤霞义正言辞,“我知你苦楚,可杀人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杀害朝廷高官之女,还剥下她的皮招摇撞骗,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被人撞破身份,加之受伤,画皮鬼索性不再伪装,整个人忽然暴涨,人皮随之破裂,从中钻出一个身高数丈的青面恶鬼,匍匐在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赤裸的肌肉呈现暗紫,不断蠕动着,行走间带着难以言喻的恶臭,人不人鬼不鬼。

    陈氏第一个没忍住,扭头吐了出来。这似乎刺激到了画皮鬼,她丢下燕赤霞攻向陈氏,边上的苏耽眼疾手快,几张符纸飞向画皮鬼,引出一道惊雷,画皮鬼猝不及防撞了上去,发出惨叫。燕赤霞毫不迟疑挥剑相向,转眼一人一鬼又搏斗起来。

    思柔坐在陈氏边上,方才的符纸如果再偏两寸,可能就是她和画皮鬼一起被雷劈。她转头看向苏耽,表情严肃,“下次小心点。”

    苏耽略微思考,“你怕?”

    小姑娘摇头又点头,很认真告诉苏耽,“你还欠我一顿早茶。”

    那双眸子澄清透明,明明白白写着一排字,等我吃完早茶你死定了。

    能屈能伸的苏耽从善如流,“对不起。”

    他还不想死,做了鬼再对上思柔那真是半点优势都没有了。

    做人失败的苏耽忧郁叹气,心道吃完这顿散伙饭还是和燕赤霞回宗门算了,思柔这种鬼太打击道士的自尊心了。

    他居然给天敌道歉。

    他们几个聊天‘愉快’,那边的燕赤霞可不太好受,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画皮鬼本来就不是善类,眼下知自己在劫难逃,本着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想法,不要命往燕赤霞脸上招呼。苏耽看了会得出结论。

    是个女的。

    打人专抓脸。

    何必呢,燕赤霞又不是娘们,脸上带伤不叫毁容,那是男人的象征,这画皮鬼真是不懂男人的心……

    这对一人一鬼打的不可开交,那边思柔送走陈氏后乖乖坐在门槛上,抱着灯笼纯属看热闹,还能和苏耽愉快聊上两句,末了齐齐感叹燕赤霞下手真狠,把燕赤霞气得倒仰,他一脚踢开画皮鬼,冲门口大喊,“过来搭把手。”

    苏耽没什么同门爱,对他来说捉鬼是生意,没钱赚的生意他一向不做,他会跑兰若寺捉鬼的前提是斐央给了他一大笔钱,现在燕赤霞要他帮忙,苏耽就两字,“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