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继续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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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屏风太师椅, 青花茶具绿窗纱, 和自己那个小公寓里头的台灯电脑摆设完全是两个画风。

    再看看面前这个暴怒的大叔一身华贵的紫袍玉带, 宁渊顿时心下一惊, 不会吧, 自己这是穿越了?

    这真是太玄幻了,宁渊还以为这是部门那群逗比和自己开的玩笑。不过仔细想想这位大叔方才可是怒斥自己为“逆子”,宁渊又有几分不确定了。部门那群逗比都知道自己是孤儿,平日里闹归闹, 也不至于玩这么大吧?

    再说了, 面前这位大叔一身迫人的气势可不是随随便便拉个人就能演出来的, 真要是那群二货出的馊主意, 怕是得让他们大出血一回,图什么呐?

    宁渊正疑惑呢,却见这大叔已经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戒尺,气势汹汹地冲着自己吼道:“逆子,还不出来受罚, 我今天非得打的你屁股开花,免得你再出去惹事丢脸!”

    宁渊顿时就懵了, 不是, 原主这也太坑了吧,这烂摊子留的, 人家穿越后好吃好喝日子顺心, 自己倒好, 一穿越过来就先挨顿打?

    眼瞅着已经有仆人受了这位大叔的吩咐,要把自己抬到外头受罚去了,宁渊顿时也急眼了,忍不住开口喊道:“且慢!”

    “慢什么慢?就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这么胡作非为!”

    宁渊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背的这口锅挪都挪不开,吐血的心都有了。

    这位大叔可没打算和宁渊好好说话,对着愣在一旁的仆人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个逆子给抬出去!”

    搞不清楚状况的宁渊真是有苦难言,想为自己求回情,又怕露了马脚,到时候就不只是被打一顿了,怕是要被当成妖孽给烧死。

    于是,宁渊只能憋屈地躺在床上,任由几个结实的仆役将自己抬到了外头的长凳上。

    看着越走越近的大叔,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宁渊也顾不上什么别扭了,连忙大喊道:“爹,我错了,您就饶了我这这一回吧,我下回肯定不再犯!”

    “下回?你哪回犯了错不是这么说的?”这位大叔更生气了,怒气冲冲地用戒尺指着宁渊,接着骂道,“光认错,不改错,看着你就来火!今儿个你就算说出朵花来,也躲不过挨板子的命!”

    宁渊顿时苦了脸,心里把坑爹的原主骂了个狗血淋头,碍于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宁渊想为自己甩锅都不知道要甩到谁身上。

    眼瞅着大叔的戒尺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宁渊忍不住闭了闭眼,等着剧痛的传来。结果却听到了一个气势十足的声音:“谁敢打我的孙子?”

    宁渊顿时面露喜色的睁开眼,看样子是救星来了,自己可算是不用挨上这一顿冤枉打了。

    一睁眼,宁渊看到的便是一位头发花白,约摸七十来岁的老太太。旁边一位身着天青色衣裙,面容姣好的三四十岁妇人正小心地搀扶着她。

    见宁渊被压制的不能动弹的惨状,那妇人顿时放开了老太太的手臂,疾步奔至宁渊跟前,心疼地看着宁渊头上的青紫,而后转头对着拿着戒尺的大叔开口道:“侯爷,渊儿年岁尚小,被那等轻浮之人勾的去了不该去的地儿委实是他之过。侯爷要罚他,妾身不敢多嘴。只是渊儿也受了大苦头,额头上的包还没好呢,总不好让他再添新伤。您就先饶了他这回吧。”

    “慈母多败儿,你就知道护着这个逆子,看看他都长成什么样了?”

    “我的孙子好得很!”老太太狠狠瞪了自己这个不孝子一眼,而后对着正扣着宁渊手脚的四名仆役斥道,“还不快松手,你们笨手笨脚的,若是弄伤了我孙子,那便自己去领板子!”

    宁渊可算是脱离了大叔的魔爪了,麻溜地从长凳上爬起来,刺溜一声奔到了老太太身边,暗自松了口气,心说凭着老太太彪悍的战斗力,自己这顿打应该能躲过去了。

    老太太心疼地摸了摸宁渊还带着淤痕的额角,再次斥责那位大叔道:“渊儿可是你唯一的骨血,现在还伤着呢,你哪能如此狠心,再毒打他一回?”

    大叔的脸皮抽了抽,眉宇间透出几分无奈,轻叹道:“娘,不是孩儿狠心,委实是这个逆子太过分,流连青楼赌坊,是什么好事儿不成?总得趁着他年岁小,将他掰过来才是。”

    宁渊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极了,天地良心,青楼赌坊和自己真是半点都没有,这锅背的,真是憋屈。

    想着这位大叔也是一番苦心,出于强烈的求生欲,宁渊又往老太太的身边挪了挪,而后一脸严肃地保证道:“爹,您放心,我下回绝对不敢再胡闹了!这回也是旁人拉我过去,我好奇之下,一时糊涂才跟他们过去看热闹的。要是再有下次,您只管狠狠揍我,我绝无怨言!”

    宁渊这会儿恢复了冷静,仔细想了想,这位大叔方才骂自己丢了景阳侯府的脸,方才那位妇女又管他叫侯爷,这位应当就是景阳侯了。

    再回想了一下老太太方才的话,宁渊的嘴角不由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合着自己这回命还挺好,穿成了一个小侯爷?

    景阳侯狐疑地看着宁渊,心说这逆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以往犯错时,老夫人前来救场后,这逆子气焰可是嚣张得很,从来就没这么老实过,莫非真是开窍懂事了?

    宁渊被景阳侯锐利的眼神看得有几分心虚。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又从景阳侯几人的话中大致拼凑出了原主的形象,宁渊顿时心下一惊,遭了,自己方才的表现怕是和原主相差甚远,以至于景阳侯心生怀疑了。

    这么想着,宁渊后背顿时便冒出了一层冷汗,强自镇定地回望着景阳侯,忽而嬉皮笑脸道:“您现在揍了我,莫非真不心疼?”

    看外表,景阳侯的年纪应当过了半百,原主又是他的独苗,宁渊还真不信景阳侯真的像表面上这么冷酷。恐怕平日里也没少宠爱原主这个老来子。

    宁渊索性就赌一回,看看自己能否赌中原主的性子。

    不得不说,宁渊的运气确实不错,景阳侯一见宁渊这熟悉的没脸没皮样子就感到一阵头疼,然而碍于亲娘护着这个小混蛋,饶是景阳侯乃是侯府之主,也不能跟七十多的亲娘硬扛呐!

    气坏了亲娘,那还不得悔死。

    看着景阳侯略带无奈的神情,原本的狐疑之色已然消失不见,宁渊心下暗松口气,这一关应当是过了。

    然而宁渊这口气刚松,脑海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宁渊顿时低呼一声,揉着脑袋痛呼不止。

    吓得老夫人和景阳侯夫人脸都白了,围着宁渊心肝肉的喊了好一会儿,见宁渊还没反应,面露痛苦之色,老夫人气得怒斥景阳侯:“都是你做的好事,看把渊儿给吓得,还不快去请太医!”

    景阳侯的脸色也变了,疾步上前扣住宁渊的手腕,粗粗给他把了回脉,面色又难看了几分,连忙对着愣在一旁的仆人吩咐道:“快点把世子扶进屋内好好躺着,管家,赶紧拿着我的拜帖去请周太医!”

    宁渊已经顾不上景阳侯他们的表现了,脑海中不断闪现各色斑驳的片段,那是原主所有的记忆,这会儿一下子全部涌上来,宁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恨不得晕死过去才好。

    等到宁渊被人扶着躺回床上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脸上更是如同被大雨淋过一般,湿漉漉的一片。

    景阳侯也被吓得不轻,关切地望着宁渊,急声道:“渊儿,你怎么样?”

    宁渊已经撑过了最痛苦的那个阶段,这会儿趴在床上直喘气,勉强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对着景阳侯几人开口道:“爹,娘,祖母,放心吧,我没事儿,就是头疼得厉害。现在好多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那你赶快睡,祖母就在这儿守着你。”

    宁渊无奈,只得闭上眼睛梳理了一下刚刚接收过来的信息。

    原主也叫宁渊,乃是景阳侯宁云飞之子。在宁渊看来,原主真是将所有的技能点全都点在了投胎这上头了,真是天生的好命。

    景阳侯乃是外戚,如今的太后便是景阳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皇帝还得管景阳侯叫一声舅舅。景阳侯自身实力也很过硬,当年夺嫡时给了这个外甥不少帮助,只是子嗣艰难,克死了两任妻子都没能留下一滴骨血。

    娶第三任妻子陈氏之时,景阳侯已将近不惑之年,到了四十岁才得了原主这么一个宝贝蛋,可想而知原主在侯府多么受宠,绝对地要星星不给月亮,甚至连皇帝表哥生的那几个同他差不多大的皇子都得让他三分,旁人自然就更加不敢惹了。

    这样的养法,原主没长成京城一霸都得感谢景阳侯的基因好。可惜的是,子不肖父,原主虽然没长成一个小霸王,却也被养成了一个纨绔,成日里不学无术招猫逗狗,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简直能把景阳侯的心脏病都给气出来。

    然后就翻了车,跟着一帮纨绔跑去青楼赌坊里头开眼界去了,还学人争风吃醋,被人打晕了给抬回来,最终就坑了宁渊,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背锅侠,差点挨上景阳侯一顿毒打。

    宁渊只这么一想就觉得牙疼,又不知到底该怎么回去,真是苦逼极了。

    更让宁渊郁闷的是,原主之前可是向那帮纨绔借了一万两银子的,说是三天后还。结果自己来了,原主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自己怎么还这一万两银子啊?

    真让人头疼!

    更因为原主刚过十五,五官还未完全张开,身上还残留着些许不谙世事的天真,混合着恣意飞扬的少年意气,简直自带光环,靠脸就能彻底将别人变成背景板。

    饶是宁渊心里对原主的好感值已经降到了负数,冷不丁看到这样一张天赐神颜,心里对原主恶感倒是去了不少。只是暗自可惜了一番这是在古代,要是搁现代,自己还发什么愁啊,光凭这张脸都能分分钟c位出道圈一大波颜粉了,一万两银子的外债,还真不是个事儿。

    奈何生不逢时,宁渊也只能扼腕叹息,还得继续为欠债发愁。

    宁渊本想用原主的私房去抵账,然而搜了搜原主的记忆,宁渊这才知道这家伙竟然把私房全都给败光,为赌坊的事业添砖加瓦去了。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子。宁渊简直想吐血,怪不得景阳侯会如此暴怒,搁谁摊上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得暴揍一顿呐,这家伙就是个欠抽的玩意儿。

    宁渊心下正吐槽呢,便觉得自己的眉心隐隐发烫,伸手一碰,眼前却忽而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宁渊不由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宁渊已经来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地方。

    人力工学椅,机械键盘,笔记本。这是自己的卧室呀,宁渊面色一喜,扭头一看,却找不着摆在卧室中央的那张大床,空荡荡一片,只有笔记本这三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