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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劳驾您哪位?
广宁公主对她摆脸色情有可原, 毕竟广宁公主确实与秦钧不清不楚的, 若不是太后的一道懿旨,成为定北侯夫人的是广宁公主, 而不是她杜云彤。
而面前红衣女子的冷嘲热讽,她就看不懂了。
秦钧和她的婚事,能怪她吗?
果断不能啊, 鬼知道秦钧哪根筋不对劲了,一门心思要娶她。
杜云彤微微一笑, 侧过脸, 看秦钧如何反驳红衣女子。
这句话又不是冲她来的, 她没必要当出头鸟替秦钧挨枪。
秦钧一脸平静,甚至连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丝毫没有被指责只爱美色的羞愧,反而眼波微转,目光落在杜云彤身上, 眼底的霜意淡去,柔柔的光浮了上来。
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们私下感情多么亲密。
杜云彤只想给他束个大拇指。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演技精湛,拿奥斯卡小金人绰绰有余,今日见秦钧眼底的柔情蜜意, 才知道自己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秦钧这行云流水的眉目传情,堪称是演技届的巅峰!
天知道, 秦钧之前还一门心思想杀她来着。
大佬就是大佬, 哪怕之前一心杀你, 过个几日,也能不动声色地在众人面前与你调.情。
杜云彤回以秦钧充满爱意的目光。
不就是明送秋波么?谁不会。
许是她秋波里装的爱意太满太腻人,秦钧眉头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摸到桌上的云雾茶,抿了一口后,似乎是觉得将她送过来的腻人情谊压了下去,这才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淡漠道:“本侯本就是俗人。”
杜云彤眼皮跳了跳,原本矜持又得体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侯爷您怕不是猪队友吧?
只爱美色这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词啊,您醒醒。
杜云彤欲哭无泪,秦钧的这句话不禁落实他只爱慕美色,同时也给她扣上一个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是处的帽子。
MMP,明明她刚才还期待秦钧一句话能把人噎死呢。
这可倒好,差点没把她噎死。
红衣女子不依不饶,继续咄咄逼人道:“今日杜姑娘貌美,侯爷喜欢,他日别的姑娘貌美,侯爷也会喜欢吗?”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咳咳...”
病歪歪的广宁公主低声轻咳,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兔死狐悲般看向杜云彤,适时补上一刀:“非是本宫此话不合时宜,侯爷如斯,杜姑娘也需早作打算才是。”
杜云彤:......
她订婚才几天,就一堆来唱衰的人,也是很棒棒呢。
杜云彤看向秦钧,使了个眼色。
麻溜点,你招惹的桃花债,不干我的事。
不过说起来,广宁公主似乎比红衣女子的目的不大相同,红衣女子虽对她有敌意,但话里话外都是直冲着秦钧的,她只不过是顺带着殃及的池鱼。
而到了广宁公主这里,就不大相同了,一直想把战火往她身上引。
想了想,杜云彤觉得其实也不能全怪广宁公主,毕竟人家和秦钧相好在前,是她突然被一道懿旨架着介入他们之间的,她若是广宁公主,肯定也恨死了介入人。
但偏偏秦钧的态度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前情.人还在这坐着呢,他就对着她旁若无人地送起了秋波。
杜云彤为广宁公主拘了一把同情泪。
好好的一个公主,怎么说瞎就瞎了,偏看上了秦钧这个薄情寡义的人。
杜云彤看广宁公主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连带着广宁公主一直把话题往她身上引的事情都不介意了。
谁失恋的时候没有闹过小脾气,她都理解。
广宁公主被她充满怜悯的圣母目光一噎,刚才的挑拨讥讽之词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一点反应,再去瞧杜云彤眼底的怜悯,更像是明晃晃的嘲讽。
广宁公主虚扶胸口,泫然欲泣。
她的这副模样惹得杜云彤越发心疼,偏此时秦钧的话直戳人的心窝:“本侯只会有一个侯夫人。”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看向杜云彤,缓缓的声线里似乎带了几分深情:“那便是她。”
这话太绝杀了。
广宁公主脸色煞白,红衣女子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咬了咬唇,下巴一抬,狠狠地把脸别在一边。
杜云彤只想上去按住秦钧的头,捂住秦钧的嘴。
没见人家公主都快要哭了吗?
屋内三个少女神态各异,太后颔首微笑,道:“你这孩子,总算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秦钧看重杜云彤,她的计划才会更容易被实行。
而至于广宁公主与姜劲秋打的机锋,她只当没看到。
左右她们两个的婚事,不日便会定下了。
哪有年华正好不怀春的少女?婚事一旦定下来,婚后便会收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她看惯了太多这样的女子的一生。
从未有过例外,连她也一样。
她年少钟情的,并非先帝。
她曾与姜劲秋一般,心里住着着一个英气张扬的身影,她明明是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却把手指磨得一手水泡,去跟他学习骑射。
可后来呢?不一样嫁给先帝,在前朝后宫起伏。
为华阴杨氏,也为这个天下。
儿女情长可以有,但终究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太后的目光落在姜劲秋身上。
姜家的人,生来便是剑眉星目,飒爽倜傥,一如多年前,他纵马飞来,眉目里满是阳光。
鎏金的瑞兽里吐出袅袅云雾,小内侍来回,说五皇子来了。
太后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分,道:“让他进来吧。”
听到李昱的名字,杜云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钧。
说起来,她和秦钧第一次见面还是因为李昱执意送她回颍水造成的。
五皇子大步而来。
往常一样,他仍穿着素锦绣着蟠龙的袍子,在看到姜劲秋的一身烈火似的红衣时,眉头微皱一瞬,又很快舒展开来。
他的目光持续下移,落在秦钧与杜云彤身上。
许是因为定过了婚,秦钧与杜云彤今日穿的衣服是同一色调的。
大面积的雨过天晴色,配上青竹色的衣缘与腰饰,秦钧衣服上绣着的是岁寒松枝,杜云彤衣服上绣的是空谷幽兰,怎么看怎么登对。
李昱眼底漾起一抹笑,道:“恭喜了。”
秦钧点点头。
太后乐得见李昱与秦钧交好,殿里得脸的宫女们纷纷打趣定北侯的婚事已经定了,五殿下的准备什么时候定下呢?
一边说,一边笑着去看姜劲秋。
从小宫女们的揶揄中,杜云彤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红衣似火的女子是姜劲秋。
难怪她刚才看着觉得有些面熟。
杜云彤又抬眉看了一眼姜劲秋。
姜度最终还是把她送到了京都了啊....
这么明艳张扬的女子,若一生都被困在四角的深宫中,委实可惜了。
不过当时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她一个外人更是没什么立场说这话了。
这般想着,杜云彤瞧了一眼李昱。
不知是不是身上流着姜家人的血的缘故,李昱的长相与姜劲秋略有些相似,他们都有着姜家人特有的剑眉星目,爽朗清举,若松下风,若海上月。
两人的相貌都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但若是凑在了一处,就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了。
杜云彤思绪乱飞,这得亏是大夏朝,近亲也能够结婚,若放到了二十一世纪,妥妥的不被允许结婚的。
姜劲秋似乎还没从秦钧的那句“本侯只会有一个侯夫人”的打击中醒过神,神情有些恹恹的,连带着宫女们的打趣都不怎么理会。
太后见此,道:“都怪你,前几日非要拉着你表妹去打猎,把她累坏了。”
李昱笑了笑,道:“表妹乃是将门姜家之后,又自幼长在蜀地,自然是喜欢狩猎的。”
说起来狩猎,姜劲秋眼里才有几分活泛,但见杜云彤与秦钧并肩而坐,她又没了兴致。
皇帝姑父虽然有意让她做下一任的太子妃,但二叔说了,来京都,只管挑个自己喜欢的人,旁的事情,由他担着,所以二表哥李昱也好,三皇子七皇子也罢,她都以表兄表弟相对,并无其他意思。
她本欲想趁那日狩猎之际,用过人的箭法让秦钧对她另眼相看,哪曾想秦钧一直对她淡淡的,并无特别之处。
姜劲秋不免有些兴致缺缺。
她想不明白,杜家姑娘除了模样好看些,其他样样不如她。
秦钧与杜云彤订婚之后,她不是没有打听过杜云彤是个什么样的人,得到的答案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侯门贵女。
京中的贵女趋风附雅,讲究个博冠古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顾家的三小姐,谢家的嫡长女,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女。
秦钧若看上了她们,她还觉得心里好受些,毕竟人家有才女之名,肚子里装了不少诗书,不像她,整日里舞刀弄枪的,不甚温柔。
可秦钧偏偏看上的是除了脸没什么优点的人,怎么不让她气结?
都道人在选另一半的时候,是他终极审美的体现,秦钧选了杜云彤的事情,让姜劲秋在质疑秦钧审美的同时,顺带着深深地质疑了一下自己的审美。
秦钧是个什么鬼审美,看上了杜云彤?她又是个什么鬼审美?居然看上了秦钧?
姜劲秋看了一眼秦钧,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不能再看了,她觉得她的眼都要瞎了。
“姜氏一族戍守边关,马革裹尸,自然要弓马娴熟,心肠冷硬,远比不得定北侯仁善。”
姜劲秋接下李昱的话,话刚出口,发觉不经意间又把矛头指向了秦钧。
果然还是意难平。
她的话刚刚出口,杜云彤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姜劲秋下巴微抬,并不看杜云彤。
杜云彤一头雾水,她刚才没有听错吧?
姜劲秋居然夸秦钧心肠仁善?
死在秦钧手上的人成千上万,他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姜劲秋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心肠仁善的?
秦钧一哂,道:“蛮族八十一寨蠢蠢欲动,姜氏一族果然心肠冷硬,弓马娴熟。”
此话极其尖锐,有指责姜家镇守蜀地不利之嫌。
涉及到姜家,姜劲秋寸步不让,道:“难道人人都要像侯爷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才好?”
秦钧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上一世,姜度于皇城受刑,蛮族叛乱,蜀地成了一片地狱。
后来他诛了杜贵妃后,领军出征蜀地,陌刀砍卷了刃,才算除了叛乱。
可是他刚平了蜀地的叛乱,北方的戎狄又趁机作乱,他马不停蹄赶往北方,戎马为战一生,方平定了天下。
但平定天下了又如何?
天下早已千仓百孔,满目疮痍,再不是四海升平万国来朝的大夏朝。
自此之后,秦钧恨透了虎视眈眈的蛮族。
大夏朝强盛时,他们龟缩一角,大夏朝一旦出现内乱,这些异族便会趁机叛乱,烧杀抢掠。
他们不把夏人当人看,安逸惯了的夏人在他们眼里更像是温顺的两脚羊,可以发泄自己的私欲,可以杀了当肉吃。
时隔多年,秦钧依旧能够想起他初到蜀地时的场景。
树枝上挂着人皮,残破的女人尸体,在尸体中翻找着食物的小孩,偶尔见到逃得性命的老人,一边大哭一边问他们为什么现在才来。
想及上一世的惨剧,秦钧眼睛微眯,声音骤冷:“姜家人若有本侯半分的手段,又怎么会被蛮族牵制至此?”
“如果镇守蜀地的是本侯,八十一寨的蛮族早被本侯屠戮殆尽。”
他根本就不会给他们犯上作乱的机会。
在他看来,以仁治军是最为可笑的事情。
敌人不会因为你的仁义而对你心慈手软,反而会在你虚弱无力的时候给与你最致命的一击。
殿里的众人都不曾见过尸山血海的景象,哪怕是生在蜀地的姜劲秋,也不过偶尔才会跟着叔叔兄长平叛一小股作乱的蛮族,故而都不懂秦钧突然间的嗜血寒意。
他们不懂他,他也不需要他们懂。
这条肃清天下的荆棘之路,从来是他孤身一人在走。
秦钧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向高座上的太后微微欠身,便算是道了退下。
秦钧大步走出清宁殿。
杜云彤眼角跳了跳。
果然是有权任性。
太后皇子公主的面子说拂就拂,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掰扯掰扯算下来,杜云彤觉得秦钧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了。
最起码,在她抽风说错话的时候,他一没有拂袖而去,二没有对她摆脸色。
不过,好好的,怎么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了?
略微一想,杜云彤知晓了其中关节。
秦钧若是重生的,那他是经历过国将不国的惨剧的。
书里的描述,那是一种不亚于后世的扬州十日、南京大屠杀的惨烈,尸堆满地,血流成河。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彼时看似臣服于大夏,但实则伺机而动的蛮族。
所以秦钧才会对这些人毫无好感,甚至动了赶尽杀绝的念头。
深呼吸一口气,杜云彤跟着起身,道:“娘娘,我去看下侯爷。”
她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夫人,表面上的关心还是要有那么一丢丢的,虽然他可能不需要。
秦钧风评一向不好,暴虐且嗜血,他是一把任何人都掌控不了却又极其锋利的剑。
太后精致的护甲理了理衣袖,道:“去吧。”
姜劲秋面容潮红,神色略有些尴尬。
她知道秦钧嗜杀,但没有想到秦钧会那么嗜杀,对八十一寨的蛮族几乎是生理性厌恶,那种森森的恨意让姜劲秋几乎生出一种错觉,若此时有蛮族在秦钧面前,秦钧会毫不犹豫地抽刀砍去。
觉察出了姜劲秋的尴尬,太后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对李昱道:“你今日怎么得闲来哀家这了?”
李昱没有回答太后的话,反而看向杜云彤小跑着追着秦钧渐行渐远的身影上,眉头微皱,道:“他——”
太后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李昱,道:“不用担心,有家室的人了,知道轻重。”
李昱眉头微动,不再提秦钧,小宫女殷勤来添茶,李昱抿了一口,对太后说明来意,道:“再过几月,三哥便到了及冠的年龄了。”
大夏朝皇室的惯例,皇子到及冠之时才会被封王。
正常皇子快到及冠之时,礼部便会择几个封号与封地,让皇帝选择给皇子赐封。
而如今礼部送过去的奏折全被正德帝压下来了,那其中的意义,便颇为玩味了。
不给三皇子封王,那想给三皇子封什么?
东宫太子?
朝中百官支持三皇子的不在少数,而支持他的,却寥寥无几。
除却秦钧外,根本无人看好他,甚至连他的母舅家姜家,对于姜劲秋嫁给他的事情也并不热衷。
而至于原属太后的华阴杨家,更是态度两可,与他交好,也与三哥交好。
李昱越发不安,索性来找太后诉苦。
还好太后是疼他的,一心一意替他打算,母后与兄长死后的日子里他干的那些糊涂事,太后也不追究,仍对他充满信心。
这样一想,李昱又有些愧疚。
太后都一把年龄了,他还一直让她操心。
李昱眸光微暗,道:“孙儿是不是很没用?”
太后看了他一眼,余光又扫了一眼状似神游天外的广宁公主,道:“不是。”
原本就不是皇位的竞争人,她也不曾把他当继承人教养对待过。
一朝太子死了,她不得不把他推出来,从一个任性妄为的皇子到一个合格的东宫太子,巨大的身份转换难免让人无所适从。
太后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与你兄长,都是哀家的骄傲。”
那个端方的嫡长孙,大夏朝未来的君主,才是真正的可惜了。
她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她毫不怀疑,他将来若是登基为帝,将会是一个比正德帝出色百倍的中兴之主。
他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太善良,也太心软。
皇室的斗争从来如此,仁善一点,便会尸骨无存。
太后的护甲划过桌面,余光落在广宁公主身上,广宁公主与七皇子一母同胞,她不得不防。
太后收回目光,道:“此事你无需担心。”
“倒是皇家秋猎,你准备的如何了?”
听太后提起死去的兄长,李昱眼底闪过一丝恨意,那恨意一闪即逝,他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晴朗,道:“孙儿这几日正在与定北侯练习骑射。”
太后微笑颔首,道:“这便对了。”
说完话,她看了一眼姜劲秋,道:“你表妹也善骑射,宫中无趣且烦闷,你可多带她出去转转。”
清宁殿内聊得其乐融融,清宁殿外,也聊得....
杜云彤觉得她没法跟秦钧聊下去了。
以往的秦钧,在她面前冷是冷了点,不过秦钧对谁都很冷,倒也不显得但对她冷了。
比较一下秦钧对李昱对姜劲秋不耐的的态度,杜云彤还会觉得,秦钧对她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无论什么时候跟她说话,都是不急不缓,耐心十足的。
直到杜云彤撞上秦钧嗜血的眼神。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如果秦钧手里有刀,那她现在应该被秦钧大卸八块甚至剁成肉泥了。
杜云彤退了一步,捂着乱颤的小心肝:“你,有话好好说,我又没得罪你。”
她理解秦钧这种心理的。
秦钧会这样看她,八成是把她当成了上辈子的杜姑娘。
阳光下,少女脸颊粉粉.嫩.嫩的,像是刚开又尚未完全开的花骨朵,灵动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慌乱,如惊慌失措的小鹿一般。
蓦然的,秦钧的心又静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灵动,娇气,有着高门贵女不曾有的活力与跳脱,她聪明但不机关算计,并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秦钧闭眼再睁开,眸色恢复了往日的漠然,看她不似刚才的不共戴天。
秦钧突然道:“你不用委屈自己。”
“什么?”
秦钧恢复了正常,可话好像还没有恢复正常。
这话没头没脑的很,什么叫她不用委屈自己,意思是下一次他再这样不吃药,她的巴掌能照他脸上招呼吗?
秦钧淡淡道:“你是我的夫人,除我以外,无需看任何人脸色。”
“公主也好,姜家姑娘也罢,不用顾忌她们。”
他没打算跟她相亲相爱到老,但也没打算看她被人讥讽而不出声。
在他看来,不管出于什么样为民除害的目的,他都娶了杜云彤,有责任照顾杜云彤的安全与脸面。
刚才她一声不吭任由别人讥讽的样子,实在有辱定北侯夫人的名头。
杜云彤瞳孔微微收缩,有些明白了秦钧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为刚才吓到她而给她的特权吗?
您可真是个好大腿!
杜云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不用顾忌公主?”
公主好歹是旧情人来着,按理讲,她作为后来横插一杠的,说什么都要给前头的旧情人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