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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朝夏侯靖怒吼的模样,让众人大笑。
墨凌尘笑道:“本国师瞧着,这只小东西只会朝六殿下怒吼。”
夏侯潇不语,夏侯靖又气又急,“怎么可能?它也会朝你们吼。”
“不信就试试。”墨凌尘自信地挑眉。
“试就试。”夏侯靖把无邪放在中间,道,“小公主,朝他吼一声。”
无邪朝墨国师绽放出明媚可爱的微笑,他伸出手,她伸出爪子挠挠他的手心。
夏侯潇的俊眸阴暗了三分。
夏侯靖激动、生气地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墨凌尘得意地笑,“这只小东西是有灵性的,她喜欢谁,就会对谁好。”
夏侯靖极为不甘心,“我就是不信,宋公子,你来。”
宋公子淡淡地看她,无邪也看着他,昨日宋公子为什么时不时地盯着自己呢?
他摸摸她的兽躯,她心神一震,他摸自己的姿势、力道,反正就是那种感觉,很像帝卿绝。
帝卿绝摸她的那种感觉,她怎么可能忘记?
刻骨铭心呐。
她更疑惑了,期盼地盯着他,希望从他的面目、表情瞧出一丝端倪。
他是不是帝卿绝扮的?
然而,宋公子没有半分回应。
只是,他伸出手,她伸出粉红的小舌在他的掌心舔了舔,尔后期盼地看他。
他缩回手,淡淡一笑。
夏侯潇的脸庞更黑了,它为什么舔宋公子的手心?
“小公主,你怎么可以……”夏侯靖伤心地哀嚎。
“六殿下,这回信了吗?她最不喜欢你。”墨凌尘得意洋洋地笑。
“你为什么这么伤我的心?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夏侯靖凄惨地说着,恶狠狠地摸她。
夏侯潇把她抱过来,“墨国师,宋公子,去打马球吧。”
宋公子站起身道:“请。”
无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默默地想,他到底是不是帝卿绝?
一个马球技术不好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
这世间,只有武艺深不可测的帝卿绝才能做得到。
天宝抱着她跟着他们来到东宫北苑,北苑是一片宽敞的草地,足以让他们驰骋打马球。
四人骑上四匹骏马,分成两队,自然是夏侯潇与夏侯靖一队,墨凌尘与宋公子一队。双方对峙,眼神凌厉。
无邪一直盯着宋公子,一直在想,宋公子太古怪了。
太多的疑点,太多的相似之处,可是,她想不明白,倘若他真是帝卿绝所扮,为什么要假扮他人?为什么不直接救她?以他的本事,救她是易如反掌。
比试开始,战况越来越激烈。
夏侯潇卯足了劲,无论是飞驰速度还是控球,或是击球,都完成得无懈可击。
墨凌尘、夏侯靖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宋公子却好像换了个人,与昨日的骁勇、敏捷大相径庭,水准掉了一大截,丢了两个球,完全被夏侯潇碾压。
“你怎么回事?”墨凌尘气急败坏地问。
“昨夜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一夜跑了十次茅房,今日力有不殆。”宋公子淡淡地解释。
“难怪你与昨日判若两人。”夏侯靖失望道,本想着今日与他好好较量一番呢,却是这个情形。
“宋公子身子无碍吧。”夏侯潇问道。
“无碍,就是没有力气。”宋公子抱拳道,“太子殿下,很抱歉,扫你的兴了。”
“无妨,改日还有机会。那今日就到这儿吧。”夏侯潇驱马回来,意兴阑珊。
无邪百思不得其解,看宋公子的举止,并没有身子虚弱的样子。
四人回到大殿,宋公子再次道歉,夏侯潇笑道:“宋公子无需如此,这事也是意外,希望不影响你明日参加蹴鞠比试。”
宋公子道:“宋某不参加明日的蹴鞠比试。”
夏侯靖错愕,“你这么好的身手,竟然不参加蹴鞠?你不会蹴鞠吗?”
“学艺不精,就不班门弄斧了。”
“午时将至,二位在东宫用午膳吧。本宫身为东道主,理当好好招待二位。”夏侯潇道。
“谢太子殿下盛情相邀。不过宋某想回去歇一歇,改日再来叨扰太子殿下。”宋公子持礼道。
“也好,本宫就不强留了。天宝,送送墨国师、宋公子。”夏侯潇吩咐道。
墨凌尘、宋公子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无邪被夏侯潇抱在怀里,目送他们离去。
夏侯靖惋惜道:“大皇兄,臣弟还想着与宋公子他们打个痛快,没想到……”
夏侯潇斜唇冷笑,“从宋公子的举止来看,不像昨夜上了十次茅房。”
她愕然,他也瞧出来了?
他的眼光果然毒。
“大皇兄的意思是……”夏侯靖不解。
“宋公子应该是不想与我们打。”夏侯潇道。
“为什么呢?”
“本宫也想知道为什么。”
无邪也觉得,宋公子越来越神秘、古怪了。
东宫外,墨凌尘不悦道:“其实本国师想在东宫多留一会儿,你怎么拒绝了?”
他想趁用膳的时候寻找良机与无邪说几句,没想到这个呆瓜掐灭了他的希望。
宋公子冷冷道:“夏侯潇阴险狡诈,多待片刻不见得是好事。”
墨凌尘不以为然道:“他再阴险狡诈,也不可能在东宫害我们。”
宋公子不搭理他,径自前行。
……
东宫。
夏侯潇一边进膳一边喂无邪吃,“想吃什么?”
无邪抱着鸭腿走到一旁津津有味地啃着,不想搭理他。
天宝笑道:“殿下,奴才瞧着小公主最喜欢鸭腿、鸡腿。”
夏侯潇温柔道:“膳后本宫召集马球队员,先了解一下,你随本宫一起去,好不好?”
她哼哧哼哧地啃鸭腿,还是不理他。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进来,禀道:“殿下,出大事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天宝冷着脸训斥。
“殿下,谢丞相……过世了……”那太监道。
“当真?”夏侯潇俊脸僵住,霍然转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丞相府的仆人刚刚来报。”
“殿下要去丞相府看看吗?”天宝知道此事重大,着急地问。
殿下之所以稳坐东宫之位,是因为亲舅舅谢丞相在朝中素有威望,门生广布,且谢家是大晋名门望族之首,根基深厚,权势不可小觑。而今谢丞相过世,对殿下而言,是重大的打击。
夏侯潇的脸庞布满了慌色,匆匆往外走,却又忽然止步,抱住无邪,带着天宝离开东宫。
主仆俩乘坐马车赶到丞相府,一片肃穆里传出凄惨、哀伤的哭声。
无邪直觉,在这四国峰会之际,谢丞相忽然过世,很不寻常呐。
管家带着夏侯潇来到安放遗体的房间,谢丞相躺在床上,女眷们在房内房外悲痛地哭泣。
她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他的死状有点古怪,说不出来的古怪。
夏侯潇的眼里浮现重重阴霾,暗如地狱。
看过遗体,他抱着她来到外面,问管家:“舅舅如何死的?”
“昨夜老爷在书房待到很晚还没回房,老爷让奴才先去歇着,奴才就去歇着了……”管家悲伤道,“今日一早,书房的门关着,奴才以为老爷早早地出府去上朝……哪晓得老爷已经死在书房里……都是奴才不好,没有好好照顾老爷……”
“谁发现的?”
“一个多时辰前,夫人去书房找书,一开门就看见……”管家哭道。
“通报京兆府、刑部了吗?”
“报了……京兆尹、刑部尚书刚来,此时在书房……”
“本宫去书房看看。”
“奴才带殿下过去。”
管家引着夏侯潇前往书房,无邪心想,谢丞相是被谋杀的吗?是冲着谢家来的,还是冲着妖孽太子来的?
刑部尚书、京兆尹等人都在书房察看,书房外有几个捕快四处察看。
见太子来到,他们纷纷向夏侯潇行礼。
“二位大人可有什么发现?仵作验尸了吗?舅舅如何死的?”夏侯潇的面目浮现几分焦虑。
“太子殿下,方才仵作验尸了。仵作说,丞相大人的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眼瞳外凸,应该是受惊过度而死。”刑部尚书回道。
“舅舅怎么会受惊过度?”夏侯潇百思不得其解,舅舅沉浮官场大半辈子,什么事、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怎么可能受惊过度而死?
“仵作还说,稍后丞相大人的遗体抬回刑部,再做详细的查验。”刑部尚书又道,“太子殿下节哀。”
“书房里可有什么发现?”
“书房有点乱,臣……暂无发现。”
“本宫进去看看。”
夏侯潇不悦地走进去,无邪看见地上一片狼藉,不是书册就是文房四宝,书案斜过来一角,还有一张椅子倒在一旁。
她的目光往上看,书架的书少了一些,书案空空如也,想必都掉在地上了。
那么,是谢丞相临死之际扫落在地,还是谢丞相与凶徒搏斗时撞的?
不过,谢丞相受惊过度而死,看着不像是被人谋杀。
这桩命案当真是扑朔迷离。
夏侯潇在书房看了一圈,出去吩咐刑部尚书等人:“二位大人务必尽快查清真相,捉拿真凶。”
刑部尚书、京兆尹恭敬地打揖,表示会竭尽全力侦查此案。
回东宫的这一路,夏侯潇的脸庞乌云滚滚,天宝不敢出声,无邪也乖乖地趴着不动。
行至半途,夏侯潇忽然吩咐车夫:“去驿馆。”
天宝诧异地问:“殿下去驿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