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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女真鞑子南下大队燃放的火箭,不过射了四五支就不再发出同样信号。
这四五支火箭,已经指明了他们前进的方向。他们要召唤的女真游骑,朝着这个方向跟来就是了。
岳飞一马当先,率领轻骑在燕山脚下的丘陵地带当中,以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前行。为了加快速度,马术最为精良的轻骑都被他先派了出去,走在前方,给全军指明道路,向着张家堡寨冲出的女真大队消失的方向,死死的追了下去。
夜间如此大队急行军,哪怕是胜捷军这等精锐轻骑,都未曾如何经历过。天幸张家堡寨那里越烧越旺,好歹给前行带来了一些微光。不过饶是如此,通过这等丘陵地形,不管人马都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只是咬牙跟着,只求不要掉队。
胜捷军轻骑,算是跟着萧言最久,跟着他见阵最多的一支军马。虽然是童贯亲军,但是和萧言同生共死那么多场,和萧言感情却是最为亲厚,还超过白梃兵和神武常胜军。
萧言那种平日里可以和麾下嘻嘻哈哈,虽然是文官,却没那么多酸丁脾气。关键时候,牙齿一咬就顶得上去,飞扬激烈到了一定程度的脾气。也是最对胜捷军这支剽悍跋扈的轻骑精锐胃口。
厮杀汉子,只要看对了眼,心里面服气,连命都能卖给你!
现在萧言已经尽到了他的责任,履行了他的诺言。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已经将女真大队诱了出来,现在就要看胜捷军如何卖力厮杀了!怎么样也不能让女真鞑子大队,再加于萧言那力量薄弱到了极处的中军上了!
每个曾经并肩和萧言作战的胜捷军甲士,心里面都在默默念叨:“萧宣赞,俺们厮杀自是本分,你可一定要撑住!俺们杀光了鞑子,你却不能不在!你还要带着俺们回返燕京,抢那场你许给俺们的泼天富贵!”
岳飞领一指挥走在最前面,汤怀都弃了自己的那一指挥,紧紧的跟在岳飞身边。这一指挥正是貂儿营一部。是整个轻骑当中最为精锐的部分,人人刀弓出鞘,时刻准备和随时可能突然涌出来和自己遭遇的女真轻骑厮杀!
可是眼见得就要出了燕山脚下的丘陵,就要到了平原上面,却仍然没有发现女真轻骑的动向。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小丘,一条溪水被这小丘分成两道,逶迤向东南流去,汇入南面的七渡河中。溪水清浅,可以徒涉。小丘前面就是一条往日太平时直通古北口的道路,虽然不是官道,也可以走独轮小车,到了这里,就算是出了燕山丘陵,前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幽燕平原了。
正在熊熊燃烧的张家主堡,就在偏东南处,火光烛天,将这里映照得已经是道路可辨。岳飞所领大队,一直在张家堡正北面,古北口正南面活动。照大家盘算,女真野外轻骑,也应该在这一带游走,如果他们看到举火信号,应该和岳飞他们走差不多的路途南下,途中应该早就碰上,但是到了这里,却仍然安然无事。
戒备良久的兵马,这个时候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夜间丘陵之间骑兵混战,在这个时代,想想都是一场噩梦。什么阵型队列都指望不上,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运气。虽然做好和女真鞑子遭遇的准备,但是这种事情,能免还是最好避免。
虽然不免猜测鞑子野外轻骑大队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不过这个时候也犯不着多担心什么了。遇不到鞑子大队,就朝着萧言中军靠拢,前面就是足供骑兵纵横驰奔的平原,要是萧言麾下轻骑重骑汇拢在一起,不管鞑子要怎么打,奉陪就是了,还怕什么?
前面哨探已经奔上了丘陵顶部,取出白旗摇晃,示意前进道路方向,岳飞回头对着跟着自己的汤怀和胜捷军一个指挥使下令:“出了丘陵,不管鞑子了,疾疾朝着萧宣赞靠拢!还是俺在前面引路,后面能跟上来多少就是多少,到了天明,再想办法整队............”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嗖嗖的破空之声响亮,远处的火光将丘陵顶部照得微明,依稀可辨上面的几个前出哨探身影,就看见他们如被雷击中一般,翻身就从马上落下,每人身上,都插着长长的女真惯用羽箭!
残存的一个哨探转头望向西面,大声疾呼:“鞑子大队............”
吼声未毕,又是几只羽箭袭来,其中一支在那哨探颈项上穿过,后面的话语就成了嘶嘶的漏气声音,最后一名哨探,也轰然落马。
就听见丘陵西面,蹄声如雷,正不知道多少鞑子,来抢这个居高临下,控制通路的要害所在!
这些放在外面游走的女真鞑子轻骑大队,竟然没有向北,以古北口做为依托和岳飞他们周旋,而是到了西面,随时都盯着韩世忠所领围城军马的侧翼,随时等待有利时机出击。银可术果然不是只会一味龟缩守御的将领,难怪岳飞所领轻骑向北搜索,哨探张开那么远,那么广,也找不到他们!
只不过银可术的一番苦心,都因为完颜设合马的轻动,而付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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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斯境,还在如饥似渴的在战场上吸收自己同僚,甚至敌手指挥作战的本事的岳飞。却再没有半点心情感慨于银可术的部署作战的本事。
此时此刻,谁都一眼看出,那扼住溪水分流处的小丘,就是这场突然遭遇战的关键。谁抢到了那小丘,谁就占了先机!
既然在这里和鞑子碰上了,那么就在这里死战罢!
岳飞大呼一声:“携弓箭者,跟俺上!其余人马,随各指挥使跨过溪流向南横下去,将绕过小丘的鞑子打回去!就在这里,将鞑子死死钉住!”
吼声未已,岳飞已经一横长枪,策马疾驰,汤怀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一指挥轻骑,绝大多数都挎弓负箭,从指挥使以降,人人跟上,每个人都心中焦躁,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鞑子前面,抢下这座小丘!
不详的预感,转眼间就成了现实,岳飞和汤怀两骑当先,才冲到小丘中间的时候,丘顶已经出现了戴着貂裘的女真轻骑身影,每人如宋军哨探一般,背着白旗在夜色当中引路。正是女真轻骑的先头哨探,每人一上丘顶,就已经张弓搭箭。女真哨探足有十几二十骑之数,箭雨随着弓弦嗡嗡颤动,就这样倾泻下来!
岳飞大喝一声,白蜡杆子长枪展开,顿时抖出了一个极大的枪花。他情急力生,手中白蜡杆子,几乎从中间就开始颤抖盘旋!迎面袭来的羽箭被他拨开,连就在他身侧后的汤怀,都被遮护住!
汤怀也半点没有避箭的打算,在马背上踩镫长身而起,闪电一般摘弓在手,一手抓了四支羽箭,嗡嗡声连响,他手中硬弓弓弦就在满月和半弯之间不断变幻,四支羽箭,顷刻即尽,连珠也似射出。四名女真哨探,哼也不哼一声,人人不是面门就是颈项中箭,从马上栽倒下来,后面胜捷军个个目眩神驰,他们都知道汤怀善射,但是如此神射,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座小丘,并没有多高,双方交还了一轮箭雨。岳飞已经提马直上,离他最近的女真哨探已经丢了手中弓,摘矛直冲过来。岳飞长枪闪动,用力一抖,白蜡杆子长枪枪头乱晃,分左右已经各刺倒一名女真哨探,岳飞策马直进,从一名女真哨探身边欺身而过,手中抓着的白蜡杆子后半截横过来,鞭子一般抽在那名还没反应过来的女真哨探的太阳穴上,这女真哨探的脑袋,仿佛就被这一杆子狠狠横抽,直接打爆了一般,鲜血脑浆顿时四溅!
汤怀跟在岳飞身后,紧紧的贴在岳飞大枪遮护援应范围之内,张弓而射,撒袋当中羽箭不断减少,每一弦动,必有一名女真哨探应弦而倒。用的就是最耗臂力的急射,以汤怀本事,急射十数箭也都难以为继。
不过这十几箭的功夫也已经足够,在岳飞的遮护下,转瞬之间就压住了小丘顶上的女真哨探,近身不能,对射不是对手。这些女真哨探瞬间就被压制,再也无法阻拦后面的宋军轻骑大队涌上小丘。
那名岳飞直领的胜捷军轻骑指挥指挥使,是在岳飞汤怀之后,最先一个跃马冲上丘顶的。到了丘顶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丘顶之下,被远处火光映照得依稀可辨的景物里,大队大队的女真轻骑,正翻翻滚滚,朝着这里涌来,同样有一队人马,踏过溪水,向南延伸,要绕过这个小丘,不仅要抢到制高点,而且要抢到这条左近唯一便捷于大军运动的道路。谁能先展开队形,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些女真骑士,呼啸着呐喊着,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气势足可以铺天盖地。双方未曾遭遇还罢了,一旦遭遇,就是这样一场让人足够惊心动魄的景象!
岳飞的吼声,在那指挥使耳边炸响:“下马,步射!让鞑子抢不上来!这里就交给你和汤怀了,俺回去率领兵马,将鞑子抢路的人马打回去!”
这一声喊,将这指挥使顿时惊醒,这个时候,他那个指挥的大队也涌了上来,听到岳飞号令,人人翻身下马,张弓步射。一阵箭雨,那些还在丘顶上的女真哨探就已经人仰马翻,汤怀的目标,已经转向涌上来的女真后续大队,嗖的又是一箭射出,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女真骑士,顿时咽喉中箭,翻身落马,汤怀大呼:“岳都虞侯,这里就放心交给俺们,必不让一个鞑子冲上来!”
越来越多的宋军轻骑已经涌了上来,次第翻身下马,半跪在丘顶,张弓朝下拼命射击。羽箭贴着丘陵地面,呼啸而下,女真大队如潮水一般涌上丘顶,紧接着前队就是一阵人仰马翻,人喊马嘶,各种各样的呼喊声音响成一团。岳飞凝望丘陵下面战局一眼,扯着缰绳就冲下去,大枪一招,在中途就改了方向,直直向着那条溪水冲过去。
这个时候,先头的女真大队已经绕过了丘陵,出现在眼前,岳飞单枪匹马,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去,后面拼死赶来的宋军胜捷军大队,就看见岳飞的白蜡杆子长枪如龙一般夭矫飞舞,转瞬之间,他就已经撞入女真大队深处,大枪过处,当者披靡。
岳鹏举,当日在古北口万人敌风采,仍然未曾稍减!
岳飞举动,实在是最为能够鼓动军心的做为。也许这位绝世名将,现在还年轻,战阵经验还浅,很多天赋,还未能变成实实在在的本事。但是现在的他,用自己的武勇,在这夜间狭路相逢的遭遇战当中,就已经鼓起了麾下全军的士气!
宋军轻骑踏进溪水当中,溅起满天水花,人人高声大喊:“杀鞑子,杀鞑子!”
貂儿营的貂帽健儿当先,就这样追随这岳飞身影,和对手狠狠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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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紧紧的跟着前面的马迹,死死的追了下去。
在他身后,还有数百马术精良的白梃兵甲士,这个时候,还能追着他的步伐,未曾掉队。
这一场漫长的追击,有的时候甚至都能看见落在后面的女真后队的身影,但是女真人精良的马术,甚至更为优良的战马在这夜间疾驰当中发挥了作用,总是能再度将韩世忠他们甩开。直到不见踪迹。
韩世忠就是凭借着自己的战场本能,还在保持着方向。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追不到这些鞑子的身后!
现在还能勉强跟随的数百骑战士,不论人马,都是满身大汗。战马胸腹不断的剧烈起伏着,汗水随着每一次奔走跳跃而甩了出来。给这些白梃兵重骑,配齐战马,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大宋产马之地,早就沦于辽国和西夏之手。川马滇马,太过矮小,根本不堪重骑之用。这支白梃兵的座骑,都是大宋西军,辛辛苦苦的从西面羌人,吐蕃人,甚至一些西夏部族那里,用大笔财物市易而来。要训练出一匹重骑兵合用的战马,平均之前要伤损三匹以上。数目不及两千的白梃兵全军,得来可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大宋西军,十几二十年积攒出来的菁华!
可是今夜,这么跑下去,战马跑得太过,就已经缓不过来了。重骑兵胯下座骑,至少占着一半战力,这些白梃兵对自己座骑都爱若珍宝,当真是有同生共死的交情。现在也顾不得了。
这些鞑子,要是先于他们赶到萧宣赞那里,萧宣赞安危就是不保。他们北上以来的连番血战,就成了辛苦白费!
远远的在南面有一处火光闪动,那里正是萧言营盘所在。虽然现在已经能远远看见,但是至少还有十里的路程,毫无疑问,那里也发生了战斗。而接应女真偷营兵马的大队骑军,还在韩世忠他们的前面!按照现在的座骑状态,怎么也赶不到女真人前面去了!
韩世忠狠狠的勒住了缰绳,战马跑发了性子,歪着头还是向前急冲了好远。牛皋在他身边同样勒缰,瞪着眼睛大吼发问:“怎么不追了?萧宣赞现在危急!”
陈义从后面赶了上来,张口疾呼:“韩都虞侯,赶不上了!”
韩世忠哼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佩剑,大声下令:“刺马!”
陈义瞪大了眼睛,这韩世忠是准备将胯下座骑最后一点生命力都压榨出来,好能及时赶到女真人前面,可是刺马之后,就算赶到,战马不死也废,再也骑乘不得,白梃兵已经丢了他们的盔甲,现在更折了座骑,还算什么大宋精锐重骑?
韩世忠大声呼喊:“只要赶到,没有座骑,俺们就下马步战!现在只要萧宣赞无恙,俺们又能牵制住鞑子大队,后续军马当陆续赶到。除了白梃兵,还有岳鹏军的胜捷军!决胜就在今夜,打赢此仗,幽燕北地就为俺们所有,想补充多少座骑,都可随心!绝不能错过今夜这胜负之机!”
吼声未已,韩世忠已经狠狠一剑刺在马股上,胯下座骑吃痛,长嘶一声,奋首扬蹄,箭一般的疾射而出!牛皋同样狠狠刺马,紧紧跟上。陈义环顾左右,脸色铁青:“到时候多杀几个鞑子,给俺们的座骑报仇!直娘贼,白梃兵就是无甲无马,也是大宋第一等的精锐!”
随着陈义的吼声,白梃兵们都咬牙如韩世忠一般行事。战马受到这最后的刺激,将剩下的全部生命力,都压榨了出来,驮载着主人,直奔向远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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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设合马茫然的看着远处突然出现的宋人援军,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在这个以为一举可破的薄弱营盘当中纠缠了那么久。
萧言的大旗,始终就在眼前,却仿佛永远无法跃马将他砍倒!
看着麾下亲信女真儿郎,在步阵陷敌,和萧言亲卫纠缠在一处,不断的战死。看着南人援军拼命的朝这里疾驰而来。身边亲卫张口向他大呼什么,完颜设合马却一句也听不见。
就这么无功而返了么?因为自己举动,牵连得银可术烧堡而出。连宗翰的援军都无法等到,只能丢脸的败出古北口外!
看着怎么样似乎都无法摧垮的对手,完颜设合马这个时候才明白了银可术的谨慎到底是为什么。可是比起战死,他更不愿意回头去面对银可术!
现在他还有机会,只要一次冲击,也许就拿下了萧言的头颅,到时候,南人就会崩溃!
正常的感觉一下就回到了完颜设合马的身上,身边亲卫大声呼喊,声声震耳:“设合马,设合马!快走,快走!银可术正赶过来,去和他会合!”
完颜设合马却猛的大喝:“冲过去!取下南人统帅人头,某才肯调头!只要一次冲击!”
眼前宋军残余步卒,鼓起最后气力,纷纷转向迎着骑兵当面的阵列。仓促当中无法结阵,就这样横着长矛蹲在地上,迎着女真铁骑方向。这个时候,这些步卒也知道,再支撑一瞬,这最后胜利,就是他们的了,就是萧言的了!他们就击败了彻底击败了这些不败威名震动天下的女真铁骑!
完颜设合马猛夹马腹,就要率众前冲。他的一个忠心亲卫却死死的拉住他的缰绳:“设合马............”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设合马手中长刀刀光一闪,已经砍下了他那忠心亲卫的头颅!血雨冲天而起,将完颜设合马淋了一头一脸,这个毕生未曾受过挫折,自恃极高的女真青年亲贵,狰狞可怖的扫视了身边女真骑士一眼:“跟随某!”
再也没有人敢于劝阻他,所有女真骑士,在这一刻同时抖动缰绳,向仍然在混乱死战的阵中冲去,向着萧言的大旗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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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几十骑的冲击,声势同样惊人。
虽然残存步卒,都竭力的迎向正面结阵,但是已经决没有时间给他们能组成阵列。正面伏尸累累,也同样阻碍了他们的行动。这点时间,只够他们稀疏的站成了两排,前后错落,各自平端斜举着自己长矛。
如此阵列,当然不能阻挡含愤而来的完颜设合马的骑军队伍。几十骑撞入阵中,挡在前面的步卒顿时被撞飞,闪避不及的被长矛刺倒,被长刀砍翻。但是这个时候,这些步卒也发了性子,战事打到这个程度,胜利已经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了,要逃,不如一开始就逃,现在就算拼了也罢!女真鞑子劣势当中都能屡屡发起冲击,大家都是乱世余生之人,活到现在都是赚的,拼了性命就是!
这些步卒,拼命的涌向冲在最前面的完颜设合马,用长矛刺,用盾牌拦,用随便地上能够摸得到的兵刃飞掷出去。有的士卒矛断刀折,还合身扑过去,要捉住完颜设合马的腿,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下来!
如此疯狂的步卒,冲散了仍然在死战。这些女真骑士同样不顾生死的紧紧遮护住完颜设合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袭向完颜设合马的兵刃。
不过二十步左右的冲击距离,不管是做殊死斗的残余神武常胜军步卒,还是陷阵的女真轻骑,都在不断倒下。而完颜设合马却一直向前,冲过了犹自在纠缠死斗的萧言亲卫和女真步战之士,直直冲向萧言,他的长矛已经用来将一名拦在面前的步卒钉在地上,这个时候拔出了长刀,就指着萧言的大好头颅!
张显犹自在和董大郎死斗,看着完颜设合马向萧言冲去,奋不顾身的抄起还在手中的半截断矛,半转身子,不顾董大郎,就飞矛向完颜设合马掷去!在完颜设合马身边最后一名亲卫,勉力赶前半个马身,这半截断矛,正正的扎在他的颈项上,哼也不哼一声就栽落马下。
董大郎手中也打得只剩下半截断矛了,看着张显转身,一矛就刺向他胸腹之间。张显用尽平生气力闪开一些,这一矛还是从他肩背之交扎了进去,张显长声惨叫。董大郎气力好大,用力之下,这断矛就从张显背后凸了出来!
张显用尽最后气力,一拳砸在董大郎脸上,董大郎闷哼一声,用力前推,尽然就将张显连人带矛钉在了地上!他伸手就去地上摸散落的兵刃,想顺手结果了张显。
这边张显重创,再也没有人挡在萧言和完颜设合马前面,两人眼见就要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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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言的眼中,眼前所有一切,仿佛都在放慢动作一般,清晰得让人难以置信。他看到了女真骑士最后的冲击,看到了完颜设合马狰狞的面孔,也看到了自己麾下儿郎的殊死战斗。
他的肾上激素,已经飙到了高得不能再高的程度,脑海当中,却是一片清明。
老子要是在这里死了,什么要挽天倾,才是真正的一场笑话!这么多人随我死战,随我抗命北上,老子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萧言,不能死在这里!
才向张显讨教的以步对骑的几句法门,就再清晰不过的在脑海当中掠过。
“身形要小,长矛要稳,矛尖向上,不要戳刺出去,就等鞑子自己撞上来............”
完颜设合马给战马加了最后一鞭,他胯下座骑也是神骏,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向着萧言飞来,萧言总是冷静的保持在完颜设合马的马头左侧,让他长刀挥击为难。干脆就策马前冲,让他闪避不及,将萧言踩在马蹄之下!
看着战马腾起,萧言深深吸口气,间不容发之际,已经向后便倒。手中长矛仍然把持得稳稳的,战马扬起的前蹄就在他额前险险掠过,这匹雄俊战马,就狠狠的撞在了他扬起的锋锐矛尖之上!
如此电光火石,错不得半点的动作,让萧言以后再来一万次,也再做不到此刻这般完美!
巨大的冲力,顿时加在矛杆之上,啪的一声,长矛折断。反挫之力,让萧言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他忙不迭的向左一个翻滚,躲开了战马落下的方向,还没起身,就支着身子看出去。
完颜设合马所骑战马,四蹄腾空当中就被他的长矛正正戳中马项,带着完颜设合马从空中侧倒落下,完颜设合马根本没有半点脱身的机会,就连人带马跌落尘埃,战马长嘶惨叫声中,被死死的压在底下!
萧言猛的翻身而起,手中已经拔出了自己腰间佩剑,冲到马前,就看见战马还在微微颤动,完颜设合马给压在马腹底下,手中长刀扔出去老远,瞪着血红的眼睛狰狞的看着萧言,没有半点屈服害怕的意思。
萧言冷笑一声,双手举着佩剑,狠狠戳下,顿时穿透完颜设合马胸膛,割断了他的肋骨,将这宗翰爱子,足够女真亲王世子身份的敌手,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萧言只是发出一声大吼:“能杀了老子的家伙,还没出生!”
在同一时刻,大队援军,已经踏入了营盘,朝着萧言疾驰而来,每个劫后余生之人,都在呼喊:“萧宣赞,常胜不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