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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珊像被一枚巨钉钉了一下似的,倏然一震,忙不迭失地走出电梯,感觉到身后的男人错后一步距离跟着,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要不要请他进去坐坐?
到了家门口,不请进去坐坐不合适,可是请他进去坐坐,三更半夜,孤男寡妇的……
到了房间门口,她迟疑了一下,倏尔转身,重拾她初见他时那股潇洒,“韩柏,”她直呼了他的名字,“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请回吧。”
韩柏看了下门牌号,微微一笑,“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太晚了,不方便。”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有的,我和禇安结婚的时候,你若肯赏脸,我愿意请你来我家喝杯喜酒。”
韩柏,“……”
呵,要不要这么扎心?
见韩柏还不肯走,孔珊状似大气地笑了一下,“我先进去了,再见。”
说着,她便拿出钥匙去开门,可就在钥匙刚入锁孔的瞬间,腰间多了一只大手,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向后带去,接着身体被翻转,就撞进了一副坚毅宽阔的胸膛里。
“韩柏,你做什么?”那力量大得几乎要掐断她的呼吸,孔珊惊慌失措地向外推他。
然而韩柏却越抱越紧,倒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就是那么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柔顺的发丝,“别动,我就抱一会就好。”
孔珊不敢再动,贴着他的胸膛微微促喘。
韩柏尽情地吸着她发间的香气,“孔珊,”他这样说,“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我有男朋友,而且打算结婚了。”
“我知道,”他闭了闭眼睛,“所以我不是要缠着你,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今晚不说,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遗憾。”
孔珊沉默下来,她不知该怎样应答,韩柏却是更紧地抱着她,体味这短暂的温馨,和再也不会有的温柔感觉,“孔珊,愿你幸福。”
“谢谢。”
这个拥抱持续了两分钟,在孔珊的挣扎下,韩柏松开了她,既而退后两步,拉出礼貌的距离。
他低眸看着她嫣然的脸蛋,像是与时光告别一样,低声说,“进去吧,看着你进去,我就走。”
“好,再见。”孔珊转身打开了门,这时,“孔珊,”韩柏又唤她,她转身,看到他突然就伤感得如春江花月夜里被折断了翅膀的鹰,哀凄凄的。
他说他喜欢她的时候她没有动容,可这一刻她动容了,一个那么高大英俊的男人,泫然欲泣,最伤悲。
“韩柏,”她说着,声线有种雨夜过后的湿漉漉的沉重感,“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你也会幸福的。”
韩柏将双手重新插在西裤口袋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僵硬地笑了,“嗯。”
只是简单的一个“嗯”,他不再言语,更好的也许有,但爱情这东西,他明白了,可遇不可求,再要遇见一个动心的女人,很难很难。
也许要等到两鬓斑白的那一刻,才会再有一次这样的心灵悸动。
这样的悸动可遇不可求。
他见识过百媚千红,却唯一动了这一次心。
有什么情感,在像潮水一样从心底向上涌,在快要涌出眼眶的时候,韩柏快速低头,掩饰掉了眼底的情愫。
他百无聊赖地碾着脚尖,“进去吧,外面冷。”
到底是感动了,孔珊上前几步,主动还给他一个拥抱,“韩柏,你真的很好很好,如果我没有禇安,我想我会喜欢你的。”
这一刻,韩柏特别想吻她,但是,不能吻,因为她是别人的未婚妻,他若吻了,是对她的亵渎,她也一定会生气。
他明白,她给他的不过是一个安慰的拥抱,所以他就静静地承受着,没有回抱她,感受着怀里女人的心跳,一秒一秒地数。
每一秒都像至宝一样,不可复制,不可倒转。
“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不能喜欢我,但是你可以把我当作依靠和后盾。”
孔珊笑着松开他,向后退了几步,“好,我会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之一,像晚夏一样的好朋友。”
韩柏苦涩地笑笑着,看着她开门,挥手与他告别,然后又关闭了门。
楼道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一门之隔,隔断了他与她所有的可能。
他心里满满的全是她,可她心里,没有他。
空气里还有她的余香,他贪婪地嗅着,久久都不愿离开。
直到空气渐冷,再也闻不到她的味道,他才抬步缓缓转身。
虽然遗憾,但也有安慰,她说,如果没有禇安,她也会喜欢他的,他不是输在魅力,而是输在了相遇的时间。
徐徐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闭,她的房门静默地关闭着,她再也没有出来,最后,电梯门完全合闭了,他与她之间,也彻底结束了。
春水映梨花一样的遇见,秋风送落叶一样的离开。
往事如烟。
当楼里晨再次恢复安静,楼梯拐角处走出两个手拿摄像机的狗仔,他们对着照相机屏幕,笑得分外璀璨。
“今天收获真是太大了,居然拍到孔珊这种限制量级的画面,劲爆实锤啊。”
“想不到孔珊如此水性杨花,一边宣布将与相恋多年的男友结婚,一边还傍着豪门阔少,更可笑的是他们之前还否认过关系。”
“我看那个禇安分明就是她包的小鲜肉,被曝光了就胡乱说什么是打算结婚的男朋友,我一直都不相信她这样的大明星,会有那样普通的男朋友。”
“就算是真正的男朋友,背着男朋友和豪门阔少私会,还带回家,孔珊私生活混乱是板上钉钉错不了了。”
“哈哈,若是这些照片爆出去,不知孔珊这脸打得疼不疼?我看她的演艺生涯算是到头了。”
……
一夜冬风。
第二天,太阳照旧升起,腊月里这个城市又多了一分年的气息。
蓝月湾里聚集了一行人,一同乘坐慕南宸的私人直升机,飞回京都。
飞机呼啸着飞上蓝天,地面的景物在机上人的眼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望着机窗外的景象,韩柏内心似铺了一层阴霾,不知为什么,自昨夜与孔珊分别后,他内心就一直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