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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靠着偷袭两名昆仑内门弟子,并且趁着昆仑目前来宾访客混杂,大部分看守执事被抽调的漏洞,成功的强行穿越了跨境传送阵。
甚至阴差阳错的借力,将袭杀自己的灵犰傀儡兽同守护翼洲传送阵的修士引战到一起,将看守者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极堃殿的修士并没有认出容与的化身身份,对其大声的问责。
然而让容与奇怪的是,他本来以为自己会面临直接的袭杀、擒拿或者伏击等情况,却通通都没有发生。
翼洲琨城居然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而这种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
……
面对那修士大声的质疑,容与略一思忖,就以愤怒的口气大声回击,“这是谁的错?难是我吗!跨境传送阵已经出了这么久的问题,谁知道传送过来会遇到什么事。我做些防范自保有什么不对?”
那修士被容与的无耻给气到了,“这厮简直是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不由分说就是下杀招,今日我……”
“承修师兄,先等等。”旁边的一个带着面幕的白衣女修打断了他,“大阵出了这么长时间的问题,大家彼此恐慌也是难免的。换个角度想想,倘若是我们要传送过去,这么久都无法联系到外界,忽然要传送过去,说不定也会如此防范。”
“可我们也不会直接……”那承修师兄还想说什么,却被白衣女修冷冷的扫过一眼,立刻收了声。
鲛纱银面幕,素白长袍,金线星图绣边。
这种衣饰在元炁大陆非常罕见,很多修士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一次。
因为,它是极堃殿圣女的常服着装。
极堃殿的圣女除非以天道室女的身份参加各大宗门的盛宴之外,日常都蜗居在极堃殿,从不轻易示众。
故而外界对圣女的身份极为推崇,她们神秘而高贵,带着能预言吉凶和天运指引者的身份,是所有超级宗门的座上贵宾。
修真界有很多关于极堃殿圣女的传言,这些传言往往都是她们的清冷高洁,不容冒犯、神秘以及赐福的传说。
只有容与多少知道一点点真相,圣女是大宫主手下的另一种傀儡,她们不断被赶进生死决斗的“皿”,宛如养蛊般的被选拔出来。
然后这些女子就会被暗中送到各个大宫主觉得必要的位置上,比如——魂寰掌门夫人。
是的,大名鼎鼎的魂寰掌门夫人,璇玑圣女,就是极堃殿上一代的天下行走,天道室女。
这些圣女都是间谍卧底的好手,她们擅长刺杀、罗网以及暗中投毒,大宫主很少让她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外面。
估计也是为了维系极堃殿圣女的神秘性。
那么今天,为什么会有极堃殿的圣女出现在这里呢?
白衣圣女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说些设么,反而柔声说道,“这位师兄请不要误会,大阵出现了问题,大家难免谨慎过度。这都是人之常情。”
圣女的声音非常轻柔,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听到了就会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更何况,她直接将刚刚的矛盾定位于——过度紧张。
瞧瞧,多会说话。
过度紧张,那算什么错误呢?!不过是小小的矛盾而已,说开了就好。一下子就把刚刚的冲突化解了大半。
容与也同样放松的收起了戒备的姿态,在圣女的手势引导下,刻意的带着提防的神态,缓缓走下了传送阵。
而那些刚刚还在怒视容与的辅教修士们,在听了白衣圣女的话后,都主动收起了自己的敌视情绪发,仿佛真的不在意了一般。
同时,在传送阵周围,也好像没了热闹可看。于是刚刚还在屏息静气围观的修士们,又开始了各种议论的嗡嗡声。
“茶博士,来一壶鱼白飘莲,要上品的,再给我碎末子对付可不给灵石了。”这是在不远处的茶棚内,有人催着上茶。
茶博士满口答应,手脚利索的从乾坤袋翻出个封印的竹筒递给那修士检查。
“大哥,咱们再商量商量,你这寻宝锦灵鼠便宜些,十枚上品灵石我收了。”茶棚周围的摊位上,有修士跟摊主讲价。
那摊主翻了个白眼,“早说了,你歇着去,不卖!”
“唉,你看你这人,我跟你说,如今传送阵也不通,这锦毛灵鼠肯定卖不上价,它每天要用的虚海猊香油也要一枚中阶灵石吧?对不对,你这多养一天,就多亏一天么。我这不是也为你考虑……”那买主显然十分啰嗦,也不管摊主搭不搭理他,自己就絮叨个没完。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嘈杂不耐烦的等待,暴躁的修士,市侩的采买……
容与默默的打量着传送阵周围的一切,甚至表情都不怎么掩饰自己的观察。
而那个白衣圣女放任容与的行为,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甚至有几分刻意表白的味道——任君参观。
半晌后,那圣女才开口,“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此刻,容与的身份不过是炼气大圆满的修士境界,这种境界在修真界里,是底层的底层。对于修真界来说,不筑基就是不入流,没有人会在意炼气期弟子的尊严和想法。
可这个女子就能格外尊重容与,居然以极堃殿圣女的身份,尊称容与一声“师兄”,这个待遇也未免太过优渥了。
容与报上了司应元的名字,自称是散修身份。
白衣圣女也没有深问,似乎容与的身份背景对她来说,也不甚重要。
“司师兄,你怎么会如此冒险的从跨境传送阵过来呢,刚刚司兄过来的大阵是昆仑兼岐剑郡的吧,他们可有一阵没有传送修士过来了。”白衣女修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的声音依然柔美动听,可容与却从她的语音中,感受到了一股股隐秘的波动。
这是,迷音蛊。
身为极堃殿少宫主,容与知道圣女们为了能在搏杀中胜出,会想办法把各种蛊虫和自身融合。
而迷音蛊就是常见的一种蛊虫,它会不知不觉的以波动的形式影响修士的意识,让人进入到一种幻境当中,把心里隐秘的心思都说出来。
不过迷音蛊的弱点就是对心智强大,或者高阶修士往往失效,甚至会因此暴露而在威压下反噬本主。
想必这个圣女也正是看准了“司应元”炼气大圆满的身份,才会施展迷音蛊的。
容与顺着他的意思,流露出了一种微微迷茫,但很快就松弛的神态,这正是被迷音蛊惑乱心神后的常见神色。
容与装作有些磕绊的说,“昆仑可霸道了,他们根本不让修士传送过来,让大家都在剑郡等着。不管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说不行,就不行,连个蚂蚁都不给过。霸道,强权!”容与说到后面,甚至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事情跟白衣圣女掌握的情况相符合,对于她来说,只要修士来到了琨城,他就不可能跑得掉。
那么借这个人的嘴巴搞清楚对面的情况,远比立刻对其打打杀杀要重要的多。
“既然昆仑不让传送,司兄又是怎么能通过昆仑的封锁呢?”这句话里,圣女格外加重了迷音蛊的诱惑波动。
容与回答,“大家打起来了。你不知道,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商队上,如果不能按时送到,那是要赔得底掉的。可昆仑就是这么霸道,非要大家都听他们的是,谁也不给过。”
“后来,就有人不断去抗议,去闹事。昆仑没办法了,就说放个傀儡试试,如果傀儡没事,那么他们就考虑放人过来。”容与如倒豆子一样编造着兼岐剑郡的状态。
容与聪明过人,只是短暂时间了解的情况,放在这里说出来,真真假假,让人根本无法分辨,那圣女女修分明已经是相信了几分。
容与继续说,“可是连放了几个傀儡,都破裂了。所以昆仑困着大家不肯放人。”
听到傀儡破裂这句话,那圣女面幕下的眼睛,快速的眨动了两下。
容与又说,“今天大家已经忍无可忍了,都去围观昆仑放傀儡闯关,结果又失败了。大家就鼓噪起来,觉得是昆仑傀儡上做了手脚,不然不会一直出问题的。”
“大家鼓噪着要求自己昆仑放自己过关,生死勿论。可昆仑依然强横的不许,吵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动起手来。”容与一面说,一面不断的摇头,“打得乱成一团啊,都在抢控阵盘符。我也跟着抢,可是抢不到。那些人的身法都十分犀利。”
圣女微微垂眸,眼神流露出几分戏谑嘲讽,不过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让容与看到。
昆仑大阵那边出现暴乱,这也不奇怪。
这么多天了,昆仑迟迟未乱,这才是让她觉得吃惊的,算着也该到日子了。
“可是,谁让我运气好呢!”容与的话音忽然高昂了起来,带着三分洋洋自得,“我师父早就说过,我这个人虽然根骨寻常,这运气却是一等一的好。你看,果然让我师父说中了。”
“那么多人抢着去争控阵盘符,但都没拿到!我就被人挤来挤去,挤到了大阵上,还差点被捅了个透心凉。”
“结果怎么样,那盘符最终飞起来,就可可的落到我脚下了。我本来想抢过来的,可一不小心按在上面,居然就这样被传了过来。”容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世俗的得意,十分的鄙陋。
白衣圣女心里暗道,果然是让你个走狗屎运的家伙捡了个巧。我就知道像你这种人根本没机会凭本事,自己能突破昆仑值守传送过来。
这也是刚刚白衣圣女最为奇怪的地方。
如果这次过来的是高阶修士,或者一对昆仑望舒执事,她都会觉得符合昆仑一贯的做派。
可偏偏就是一个炼气大圆满的散修,这让白衣圣女觉得非常不解。
如今容与的回答,算是解开了她部分的困惑,但依然不是全部。
白衣圣女微笑的问,“那刚刚的灵犰傀儡兽?”
容与仿佛被揭穿了老底,他开始结巴起来,带着一点恼羞成怒的挫败语气,“呃,嗯,那,那傀儡其实不是我操控的,是人家追盘符要杀我,就,就跟着一起带过来了。可那又怎样!”
这就前后把所有的逻辑都圆上了。
白衣圣女暗暗点头,凭你一个炼气大圆满的散修,还想拥有两个地阶灵宝?呸,做梦去吧。
但这个家伙真是运气太好了,别人在那边打生打死,可偏偏他就能捡个漏,趁机被传送过来,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不过这也跟修士们信奉的天道合上了。
天道至衡,一运,二命,三修行。
运道这种事,有时候就是让人啼笑皆非。
问出了大部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白衣圣女又试探的问,“可之前那位通过昆仑传送阵的修士,他是怎么通过的呢?”
什么?!
之前还有人通过传送阵过来了?
容与在心里大骂,你们昆仑的传送阵是个筛子么,什么人都能过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让他怎么圆。
容与心念电转,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啥?还有人传送过来了?是跟我一起吗!我没看到啊。”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反而打消了白衣圣女最后的疑虑,看来这就是个气运爆天的傻子。而刚刚那人绝对是个高阶修士,因为他一过来,就用了瞬移的步伐,根本未曾停留,直接消失不见。
那忽然出现又消失的修士,也打乱了白衣圣女这边的布置。所以她非常想弄清楚,到底是谁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们发现传送阵单向关闭了,最好的办法,不应该是先抓住传送阵的轮值弟子进行盘问么?!
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刚露出个身形,就瞬步转移走了呢。甚至让人连样貌都没有看清楚,简直是滑稽。
幸亏白衣圣女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大司御等人,这样胡乱行事的高阶修士,还是交给上层的长老们去头痛的。
如今她只要按照原有计划,把这个“幸运”的傻子送去成城主府,按照常规安置就好。
白衣圣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既然误会已经说开了,还请司师兄移步,跟我去城主府暂时休息一下吧。”
容与立刻露出了提防的表情,“城主府?我不去,你先干什么?!”他手捂着腰上的乾坤袋,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声音拔的高高的,“你休要框我,是不是想骗我进城主府去严刑拷打,然后借机搜刮我的身家?”
白衣女修甚少跟散修打交道,她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如此粗鄙自大之人。
这种话,此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他一个炼气大圆满的散修!
请注意,是散修!还是炼气期散修。此人就敢猜忌极堃殿的圣女去觊觎自家那破破烂烂的低阶乾坤袋。
呸!
这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就算有人用金盘子托着此人的乾坤袋上来了,白衣圣女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此刻,白衣圣女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次用了迷音蛊开口说道,“司师兄请放心,极堃殿上下绝非觊觎他人财物之辈,这次请司师兄去城主府做客,也是为了共商大计。”顿了顿,白衣圣女又暗示的说,“前面已经有昆仑、正一乃至魂寰的弟子去了,师兄尽可放心。而且多半后面,还有些许机缘也说不定。”
容与内心一动,他首先相信,这白衣圣女说前面有几大超级宗门的弟子,都在城主府做客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
因为没有必要。
以他现在的炼气散修弟子的身份,这女修如果真的想拿下自己,那几乎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这女修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不断跟自己周旋,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是为了打探昆仑跨境传送阵的情况,她似乎也问完了自己关心的事情。那么她又为何要对自己这样一个低阶散修,如此耐心……
容与看向大阵周围。
原本那些守护的大阵的修士,真的已经不再关心白衣圣女和自己的情况,他们中甚至有人开始原地打坐,一副勤于修炼的模样。
真假姑且不论,摆出这副姿态,肯定对自己的态度是放任的。
容与又把目光扫到了茶棚内,发现除了刚才点茶的修士,里面早就三三两两坐了好几个人,有些人大概是瞧不上茶棚自售的灵食,桌上摆的是自家带来的天钧味正糕。
这味正糕乃是正一道门九曲莲台的镜莲台出品,每日只限售一千块,售完即止。
容与昔日以极堃殿贵宾的身份,前往正一道门交流互访时,曾被正一的长老们用此糕点款待过。那味道隽永香绵,而且能正本清源,比普通的高阶清灵丹的效果,还要好上三分。
连容与这样挑剔的人,也觉得味正糕实在无可挑剔,也就是价格略贵了些。
区区一块糕点,就要一枚中品灵石。
可这个价格对于正一道门的弟子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金贵的点心,毕竟正一道门和魂寰,是整个元气大陆最能赚灵石的两大宗门。
所以往往还有价无市,去晚了根本买不到。
看到那碟子正味糕,容与立刻明白了,这是有正一的弟子在围观。
容与继续打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隔壁的摊位上。
“卖了吧,卖了吧,早卖早止损啊。”蹲在地上的磨叽买家还在跟摊主讲价,可他蹲下后袍脚下面露出的靴子,却是望犀踏月靴。
这望犀踏月靴其实大名鼎鼎,关键就是因为它特别贵。在修真界,一个修士的法器或者靴子要贵一些,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关键时候,带闪避或爬云性能的靴子,甚至可以救命。
可望犀踏月靴的贵,却是因为它的“无用”。
没错,望犀踏月靴名字起得好听,价格卖得死贵。可无论在加速、防护还是闪避的性能上,它都没有任何加成。唯有爬云的能力,尚可支撑一二。
可这样的一个靴子为何要卖出宝器的价格?
原因就在它的皮革上。望犀踏月靴,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叫做望犀的灵兽之皮做的,这种灵兽的兽皮硝制之后,确实可以防寒透气,但最关键的是,这种皮料的表面会自动生出一朵朵宛若梅花一样嫣红的花纹。
而且所有望犀的花纹都是天然形成,绝无雷同。
就因为花纹不俗,这个毫无功效的靴子,就卖出来灵宝一样的天价,而且价格居高,从无降价。
不过修真界的大部分修士还是务实的,谁也没有那种闲钱去糟蹋,买个这么华而不实的靴子,除了魂寰弟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宗门的弟子从不为灵石发愁,魂寰弟子敢称第二,那无人敢称第一了。
魂寰弟子炼器赚灵石的速度,实在太快。
故而对于价高却无用,只有花纹好看的望犀踏月靴来说,穿着它的基本九成九,都是魂寰弟子。
魂寰弟子又不缺灵石,为何能为了一只寻宝鼠跟人讲价纠缠这么久?!
脑筋略转,容与终于恍然大悟。
白衣圣女没有骗自己,果然昆仑、正一和魂寰的弟子们都到了,而且多半都在城主府做客。
可这些宗门弟子也不傻,大阵忽然关闭,如此诡异,难道这里面会没有什么大问题么?
所以别管他们表面上维持了怎样的客套,骨子里还是提防着的。
故而都派了人手,以各种理由在大阵周围观察。
自己的出现,固然让白衣圣女意外,可也落在了监控在大阵周围的各派弟子眼中。
白衣圣女对自己如此礼让的真正原因,怕是演给这些名门弟子去看——我们极堃殿坦坦荡荡,没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容与立刻判断出,无论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极堃殿发生了什么变化,大宫主在背后安排什么阴谋诡计。
至少在现在,他还是安全的。
容与亦想要了解极堃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就顺水推舟的问,“那你找我过去干啥,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弟子?”
白衣圣女微笑的说,“这些天,大家都在城主府商讨解决大阵传送问题的办法,我们极堃殿更是愿意出天阶材料三个,或者一万枚极品灵石。只要有人能解决传送阵的问题,奖励立刻奉上。”
天阶材料往往有价无市,很多时候拿着灵石都买不到。
可这白衣圣女直接就说给三个天阶材料,甚至没有说名字。那意思多半就是如果你有想要的,还能点单,我们极堃殿什么都有。
这种诱惑力对于修士来说,不亚于拿到了晋级的入场券,是无与伦比的。
容与不再拖延,再推辞下去,戏就过了。
他立刻装作兴奋的样子,“还有这种好事?!果然,师父说我的福气在后头,果然!”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矜持的用拳头捂住嘴,低声咳嗽了两声,“咳咳,既然这位师姐诚挚邀约,司某就跟诸位名门正派的高足们,一起切磋一二吧。”
白衣圣女的拳头暗中紧了又紧,才勉强克制自己,没有把拳头挥在这个贱人的脸上。
总算把这个败兴的东西打发走了!
白衣圣女对着旁边的一个男修挥挥手,“徒承师兄,劳烦你和桑雽师兄两个人一起,送这位司兄弟去城主府吧。”
……
……
容与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洋洋自得的,可他内心听了那白衣圣女的话,微微收紧了一下。
哪怕押送自己这样一个炼气期的弟子,对方依然调用了两个修士,而且他们竟然都是金丹大圆满期的修士。
这简直比杀鸡用牛刀还要夸张,相当于用诛仙剑劈蚊子了。
容与真想不通,翼洲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他们这样步步为营,小心若此。
而正因为这种莫名紧绷,更没有给容与试错的机会。
救天魔女的机会,只有一次。
一旦他失手,自己跟天魔女,就都没有生路了。
为此,哪怕容与再内心焦虑,也要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原本站在旁边的高大男修,在白衣圣女招呼过后,就缓步走了过来。
徒承真君的气势非常凛冽,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长剑,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徒承真君身后也背着一并黑银色的重剑,看来应该是个剑修,虽然也穿了青衣银纹的极堃殿司教的服饰,可容与总觉得,这个衣服跟他不算太搭。
这个人,更像是容与以前收拢的炮灰手下,靠着子蛊来操控的人形傀儡而已。
徒承真君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他抱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容与跟着他走后,立刻前面带路。
容与这次没有继续作,他张头张脑的,表现出一种可笑的提防,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跟在徒承真君后面。
整个人完美的扮演了一个粗鄙、自大又短视的散修形象。
照理说他这样的人,应该被大家所嫌弃,甚至瞧不起才是。
可那个矮小黑瘦的桑雽真君,却牢牢的跟在容与的身后,面无表情,不远不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两个人,把容与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紧紧的包围了起来。
容与装作咋呼的跟随着他们,内心却更加惊惧,他们到底在准备干些什么?为什么对一个区区炼气的散修,也这样如临大敌。
当下,容与却只能被“裹挟”着一路往前。
在行进的途中,容与大方的观察着路周围的情况。
对于他这种探头探脑的动作,两个真君完全没有阻止,仿佛要给他极大的自由度那样。
而容与也发现,这两个人押送他前进的方向,的确是城主府方位。
琨城是极堃殿下辖最核心的城市,也许是因为极堃殿是统辖凡人界最直接的门派,琨城是个仙凡混居的大都市。
甚至连建筑风格,都沿袭了凡人界街坊的模式,跟大多数的修真坊市的布局截然不同。
它过于方正,宛如一个巨大无朋的棋盘,横竖的街道都可以并驾齐驱四辆马车。而每个纵横街道的交际处,就是一个独立的街坊所在。每天随着晨钟暮鼓开启或关闭坊市,整齐又肃然。
每个独立的街坊各自独成一体,据说元炁大陆不同的凡人界豪门或皇室,如果想来参拜极堃殿,都在独立街坊里有自己的房产。
这些独立街坊的常驻人口,都超过了一万人。
三百多个街坊合起来,也就是琨城的总体人口,预估会超过三百万人之众。
这在除了琨城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是难以想象的。
它的人口数量,甚至超过了很多小国的国家人口数量。
琨城的百姓,都以琨城为荣。
这里不仅有仙人的守卫护佑,自己的儿女更是能参加每七年一次的外院弟子选拔,这简直就是一条笔直的升仙路,公平的给予每个住在此地平民的一次机缘。
倘若能选上,那今后就可以乘风破浪,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带挈了整个家族兴旺发达。
就算选不上,琨城的灵气水土也养人,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凡人,人均八九十岁的比比皆是。有些富贵人家,正常的老人寿数也能破百岁。
也许跟真正的修真界比起来,琨城还算不上修真门派。
可跟琨城之外的那些饱受灾荒、战乱还有饥寒交迫的凡人百姓相比起来,琨城就是人间仙界。
所以但凡能来琨城定居的人,几乎都不会选择离开。
甚至有人异常夸张的说,琨城百姓的日子,在外面给个皇帝都不换。虽然这话说起来是夸张的些,但从一定的侧面,也体现了琨城在凡间界的地位之高,几乎无出其右。
故而琨城里的居民,无论老幼均挺胸抬头,走路带风。
容与作为极堃殿的少主,自然对琨城熟悉无比。
可今天,他却忽然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最大的问题,就是琨城百姓的精神不太对。
以前不管容与用什么身份来琨城,这里的百姓都是挺胸抬头的,带着一股幸福的骄傲。哪怕是知道了容与极堃殿少主的身份,他们会毕恭毕敬的向容与磕头行礼,却从不卑微怯懦。似乎那些礼节只是他们传达崇敬的一种方式。
琨城百姓的精气神,都是昂扬的,向上的,带着一股蓬勃旺盛的气运。
然而这一次,容与发现他所看见的琨城百姓,似乎变得迟钝而且麻木。
倘若这是一个、两个人,也许容与不会有所察觉。
可在他走过几条街道之后,发现虽然周围的环境看似正常无比。那些出来行走的路人、维持秩序的修士,甚至是临街买卖的商铺,都在正常的运转着。
跟天下所有仙凡混杂的坊市一样,在忙碌的努力生活。
但容与就是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差异,这些百姓变得“迟钝”了。
为了更加仔细的观察,容与转头到处乱看,宛如一个少见多怪的土包子。对于他这种有些浮夸的行为,“护送”他的两位真君毫不阻拦,甚至当容与看到了街边有个卖丹药的修士商铺,提出要去看看时,这两个真君也同意了。
他们一前一后的护送着容与走进那店铺,桑雽真君站在门口对街的位置上,而徒承真君则陪同容与走进药铺,随他去挑选。
看店铺的应该是个炼气期的修士,他头发花白,坐在柜台里面的摇椅上,微微眯眼的打瞌睡。
容与瞥了他一眼,发现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进来,却也没有起身打招呼。
“掌柜的,我想要上品轻灵丹、星蕴精魄,还有决胜保命丹。”容与随口就点出了初中高阶三种不同等级的灵药和材料。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增进修为和疗伤的,修士购买它们不算出格。站在容与身旁的徒承真君一言不发,仿佛只是一个沉默的保镖。
结果掌柜的慢悠悠在躺椅上开口,“小店虽然是丹修店铺,但大多数都是老夫自己炼制,卖给凡人延年益寿的。故而这位道友指名所要的东西,也只有清灵丹,还是中品。其他的材料,道友还是去城主府附近的丹修商铺看看吧。”
掌柜的这样一说,容与就明白了。估计这个丹修高不成低不就,他自己的修为只是炼气期,后面也迟迟不能突破境界,那么炼制的丹药都是基础中的基础,修士根本用不到。
于是就把最最基础的丹药标高价卖给渴望长生,延年益寿的凡人。
倘若真是中阶、高阶的丹药,凡人吃了就会直接爆体后暴毙而亡。反而是这种炼气弟子炼制的补药,凡人买回去,捏碎了慢慢服用,还真的能延年益寿。
容与意识到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竟然会在仙凡混居的坊市里试探买药。
他轻轻摇摇头,不知道在感喟这个店铺掌柜的弱小,还是无奈自己的乱套。
但既然都进门了,他也不好这样空手出去,随口说,“那来一瓶中品清灵丹吧。”
掌柜的终于撑着身体从摇椅上站起来,“纹银三千两,或者下品灵石五枚。”
果然是卖给凡人的店铺,纹银三千两!金银在修真界可花不出去,果然还是面向凡人的铺子。容与在自己的乾坤袋里翻找了半天,才凑齐了五枚下品灵石。
这不是说容与没有灵石,正相反,他乾坤戒指里装的都是极品灵石和上品灵石,下品灵石真是很难找到。
再说,容与也不能当着徒承真君的面直接给那店铺老板一枚上品灵石,告诉他不用找零了,这一看就不符合穷鬼且龟毛小气的散修身份。
容易双手捧着自己这翻了好半天的下品灵石,故作小气的递给那店主人,嘴里还嘀咕着,“你可看仔细了,别回头说我少了你的。”
药铺掌柜的不甚在意,随口说,“道友开玩笑了,就五枚下品灵石,还能差到哪里去。”说完,他随手一抓,从容与掌心把这些灵石捞走。
掌柜的指间微微擦过容与的掌心,就在两个人皮肤接触的那一瞬,容与胸口的母蛊猛的尖叫了一声,似乎在发怒,又似乎在征服着什么。
容与之所以知道母蛊在尖叫,是因为他跟母蛊结契,母蛊跟容与有着契约的感应。
可周围的人,却是听不到母蛊的叫声的。
接下来,母蛊仿佛遇到了天敌一样,在容与靠近胸口的皮肤里,不断的鼓动着,几乎要破体而出。
而那店铺掌柜的手也猛得一抖,还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哎呦”,直接就把手里的下品灵石丢了出去,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灵石,而是烧红的火炭。
店铺掌柜的动作太大,他猛的大叫之后,倒把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的注意力都吸引力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容与在暗中轻抚自己胸口的事情。
即便注意到了,也会多半以为他这是刚刚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安抚自己。
容与从母蛊的愤怒中感知到,眼前的这个店铺掌柜的,身上另外有一种蛊虫在破卵期,蛊虫之间的争斗,往往是生死天敌。
即将破卵而出的蛊虫,相当于对母蛊的挑衅,母蛊对其杀之欲快,不死不休。
容与不断利用契约安抚母蛊,他内心非常奇怪,谁会在这种人上浪费蛊种?!
要知道,母蛊虽然可以不断产卵,可那些虫卵要分化到繁育,最后种植某些傀儡目标的身上,所要经历的耗糜不算少数。
可这个店铺是容与随机走进来的,就是为了想要探查一番。
看到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容与的探查。这到底是觉得他根本探查不出来,还是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这药铺掌柜的已经被人种下了蛊虫卵?
容与默默的弯腰,低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下品灵石,丢到了柜台上。
“掌柜的,你刚刚怎么了,不要紧吧?”他关心的问。
药铺掌柜的揪着心口,疑惑不解的说,“怪哉,刚刚我好像胸口被一个烧红的针烙过一样,火辣辣,钻心的疼。”
容与有意识用契约控制住狂躁的母蛊,然后对那药铺掌柜的说,“我是木系灵修,不如帮您看看?”
药铺掌柜的不断的揉着心口,他一个开低阶灵药铺子的炼气修士,倒也不怕这些真人和真君惦记什么。
见容与主动提出帮忙,掌柜的大方的把自己的右手摊在柜台上,“那就有劳这位道友了。”
容与慢慢的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的搭在了药铺掌柜的手腕上,认真感知他灵脉内的情况。
当容与将手指搭在了药铺掌柜的灵脉关窍之上后,母蛊几乎立刻就要愤怒的冲去撕咬对方。
容与用专横的契约之力,牢牢把控住母蛊,任凭它在自己的神识里发出绝望悠长的鸣叫,却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举动。
这一次,容与的手指与药铺掌柜的哪怕长时间的接触,也没有引发掌柜的体内灵蛊的反噬,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痛苦。
容与在用灵力包裹着一丝细微的魔息,当靠近那药铺掌柜的心脉附近的时候,魔息悄悄的探出一点点。
魔息的本源之力本就跟蛊虫相互呼应。故而那蛊种任凭魔息来回扫视,也毫不反抗,甚至有些主动的迎合。
容与也因此看清了那蛊种的摸样——它个头不大,就想一粒放大的米粒一样,通体莹白色。可偏偏在这抹莹白蛹体的上面,探出了两片绿色,放入芽体一样的小东西。乍看上去,有点像两只耳朵。
每当容与的魔息靠近它们,那绿色芽片就微微颤动,仿佛发笑一样。
如今这个蛊种外面,有芝麻粒大小的金色斑纹。
容与知道,当金色斑纹逐渐扩大,就是那蛊虫发育成熟,破体而出的时刻。
“苞芽白须,绿萝金斑”,容与的心往下一沉,这是殇尸蛊,天下十大绝种蛊之首。
一旦它出现了,整个修真界,不,应该说整个人族的浩劫,就来了。
吱吱吱吱!
容与体内的母蛊发狂一样冲撞着两个人的契约,它同样感知到了殇尸蛊的强大,故而拼命的想要去吞噬对方。
容与当然也本能的想要杀光殇尸蛊,殇尸蛊一旦泛滥,除了掌控殇尸蛊母蛊的人,其他的人再没有活路了。
容与可不认为眼前这个无能、老弱的药铺店主会是母蛊的孵化者。
在容与的印象里,这种人作为子蛊都嫌浪费材料。所以,母蛊在哪里?!
找到母蛊之前,容与不敢轻举妄动,母蛊对子蛊都有感应,虽然会因为子蛊的距离和发育程度,感应的不一定特别清晰。
但容与此刻不敢冒险,击杀这个药铺掌柜的不难,但如果惊动了殇尸蛊的母蛊,就麻烦了。
而且,此刻他周围还有两个名为护送,实则监管的金丹真君修士。一旦动起手来,他们会阻止自己吗?
容与不知道。
没有找到天魔女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
“这位客人,老夫这脉象是有什么问题吗啊?”见容与迟迟不开口,那店铺掌柜的忐忑的问,唯恐从容与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容与从沉思中被唤醒,他一脸歉疚的放下那掌柜的手腕,“哎呀,是我学艺不精,这才诊察的慢了些。前辈您的灵脉有些梗阻了,是不是日常运转灵气,也时时觉得有些生涩?”
刚刚容与用灵气探查掌柜的灵脉时,发现这老头的灵脉有很多陈年旧伤,就像强行用丹药突破失败后,留下的痕迹。
故而他编造了一番说辞,随口说出。
那掌柜的却连连点头,“唉,正是。早年我晋升心切,不老老实实的打坐增加修为,反而到处采药,炼药,希望能通过外力拓展经脉,推升修为。结果导致根基不牢,还因为破境失败,伤了根基。终身筑基无望。唉!”
说到伤心处,药铺掌柜的眼角又似有泪光隐隐泛起。
容与连忙劝道,“所以前辈您刚刚的心口剧痛,就是灵气逆行,冲击心脉所造成的,只要日常以温养为主,想来会缓解好转的。”
药铺掌柜的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是殇尸蛊作祟,如果知道了,估计光是吓都吓死他了。
随后,药铺掌柜把那五枚下品灵石退还了回来,说是看诊的费用。容与推辞不过,就接过收下。
容与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寒暄着告辞。
现在他最好奇的,就是这琨城之中,到底谁被种下了殇尸蛊。
……
……
容与走出灵药铺子,徒承真君和桑乎真君继续一前一后的夹着容与,往城主府的方向看。
琨城非常的方正,而且巨大。
四个大洲的跨境传送阵,都放置在了靠近四方城门的位置,而城主府则位于琨城的中心所在。他们从传送阵走到城主府,要跨越很多个坊市。
不知道为什么,“护送”他的两个真君并没有乘坐飞行法器。而是直接选择了步行前往。
也许是怕容与使用什么诡异的灵器不好掌控,也许是有其他的的顾虑。
总之,他们选择了最稳妥的步行。
这样一来,大家去城主府所耗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容与也有更多的机会去窥视和探查这座数百万人口的大城。
果然,这里面所有的行人甚至低阶的修士,看起来都神色麻木而且乌突突的。
你很难指出具体他们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太对劲。
容与埋着头往前,走啊走啊。
就看见前面有一户人家大门打开,有个妇人抱着孩子出门,在转身关门的时候,容与瞧见那母亲不得不把小孩童放在地上,伸手去勾住两边的锁耳,挂上黄铜锁。
就在母亲转身的时候,小孩子自己就往门口石台下跳。
大概是年龄太小了,那小童只往外走了一步,就直接大头朝下的栽倒了下去。
这种事其实也是很多淘气小鬼头的日常,容与心里挂着太多事,也懒得出手去管。
那小孩扑倒之后,仿佛毫无察觉,要停了半刻钟以后,才开始哇的大哭起来。容与就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
而那挂锁的母亲,明明转身看到儿子栽倒在地,居然也没有立刻去扶,她呆呆的看着小童,直到那孩童扯开嗓子哭闹了片刻之后,她才忽然慌张的弯腰抱起孩子,开始查看他摔伤的地方,并柔声哄了起来。
这当中的停顿,已经明显到了“古怪”的地步了。
容与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上过一个念头——她们会不会是被殇尸蛊控制了,才会行动和反应都如此迟滞?
可这就是个普通的妇人,还有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控制这些人有什么用呢?
如果连她们都控制了,那这琨城当中,还有谁能逃得过去。
太多的细节告诉容与,琨城不对劲,很有可能全部被植入了殇尸蛊。
但理智不断的劝慰容与,没人会疯到用殇尸蛊感染这么多普通的凡人,她们哪怕化作尸兵,又有什么用呢?
容与的推测和理智在天枰的两端,来回撕扯着他。
不行,这个问题,他一定要搞清楚!
容与决定赌一把,他的母蛊不是殇尸蛊,而是可以操控多种蛊虫的母蛊之王。这个蛊虫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在一瞬间夺取低阶蛊虫的控制权。
虽然只有区区的一瞬,可在夺取的那个刹那,容与的神识却可以跟母蛊互相联通,看清楚周围子蛊的分布和数量。
这个做法需要冒一个风险,因为容与的母蛊夺舍子蛊的瞬间很短暂,如果那个殇尸蛊的母蛊没有刻意关注到这里的情况,那他的小动作就不会被发现,属于安全过关。
但如果被殇尸蛊的母蛊发现了,那么容与就会沦为被殇尸蛊母蛊追杀的对象,不死不休。
容与内心有个推测,从白衣圣女要强制护送自己去城主府的行为来说,殇尸蛊的母蛊在城主府的可能性极大。
那么此刻他越早的去查探,距离城主府的距离就越远,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低。
不能犹豫了,要抓紧机会。
容与经过了分析之后,决定立刻行动。
容与重新通过契约,好好的安慰了自己暴躁的母蛊,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让刚刚狂躁不已的母蛊重新平静下来。
容与指使母蛊发出特殊的躁动之音,尽可能的去夺取周围所有殇尸蛊子蛊的控制权。
无声高频的尖叫之声,响彻了这片区域。
轰!
宛若一个巨大的光球在容与脑中炸裂开来。
容与的识海中霎时间被塞入了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光团,离容与越近的就越红,而远处的比星辰还要密集的光团,则接近银白色。
干光团只在容与识海中照亮了一瞬,就再次的陷入了黑暗。
可只有这么匆匆一瞥,容与却觉得背脊上都是麻麻的寒毛乍起,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每一个曾经在容与识海中被照亮的光团,无论是红色还是银白色,无论是明亮还是暗淡的,它们都代表这一个子蛊的存在,发育的不同阶段,对于母蛊召唤的感应不同而已。
而刚刚这一片被召唤感应的子蛊,足足有上万之多。
而更远方的的子蛊数目,愈发是多如牛毛,不计其数。
整个琨城的人,都被人丧心病狂的种上了殇尸蛊子蛊。
琨城无人,满成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