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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商城内,陶丫丫在逛服装店,但凡看见卖女装的都要进去。前面十多家,平均每一家进去超过三分钟,却一件都没有买到。但和她妈吃饭时所积攒的火气,已经在她身上完全的消失了。陈冬杨则不一样,朱曼俪说的很多话都依然在他脑海里面回荡,像梦魔般挥之不去。
朱曼俪不容易,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忍不住把秘密告诉陶丫丫。
从另一方面来讲,她说那个词,伟大,用来形容她的行为挺贴切。而通常所有的伟大都是建立在愿意牺牲的基础上,所以伟大的背后实则上是一个悲剧。
想着想着,本能的一声叹息。
陶丫丫刚巧过来想拉他走,她听见了:“哥,是不是陪我陪烦了?”
陈冬杨说道:“没有,你慢慢挑,我不赶时间。”
“那干嘛叹息?”
“有吗?你听错,就算我叹息了也是为了别的事。”
“嗯,我们去第二家。”边走陶丫丫又边说道:“我买别的东西很快的,买衣服,我喜欢试来试去的过程,呵呵呵呵,变态吧?”
“好多女生都这样。”陈冬杨意识里是这样的答案,她妹陈冬玲就这样,不舍得买,试穿一下安慰自己。
逛了差不多两个钟,陶丫丫买了五套衣服,两对鞋子。
出来以后她要去超市,逛了一个钟买了一堆日用品,后来陈冬杨才发现,她这是在为出国做准备。
回到车里,陈冬杨对她说道:“陶丫丫,这些东西国外都有卖,而且也是中国制造。”
陶丫丫说道:“不一样的,国外的贵。”
“你得多穷?这么远带去不累吗?”
“托运,又不用我拿,到了机场还能办快递呢!”陶丫丫嘻嘻说着,却忽然忧伤起来,“我其实没有学习天分。”
“你得去,必须去,你年纪还小。”陈冬杨现在强烈希望她去,外面安全,这本地朱曼俪也少了一个后顾之忧。
“工商管理,你觉得我这资质适合吗?我压根没这资质。”
“能不能聊聊?换一个?”
“我妈已经报了。”
“那只能说服自己去喜欢,至少不要去讨厌。”
他们聊着,段三雄已经启动车辆,他插了一句,问陈冬杨去哪?陈冬杨还没回答,陶丫丫就先说了,回她爸家,然后她说了地址,再然后她说,还去陈冬杨家吃饭,放下东西就走。
看陈冬杨完完整整回到家,柳烟离心头大石落了下来,虽然他不是一个人出门,但他是她的全部,所以她很难无动于衷。
陶丫丫也来了,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她猜应该是吃了一顿蛮欢乐的午饭。
晚上陶丫丫走了以后一问陈冬杨,竟然是一场鸿门宴,她不免惊出一身冷汗来。
单独和朱曼俪说那些内容,陈冬杨就没有告诉她了,他答应过朱曼俪不能告诉第三者,哪怕最亲近的人都不行,而他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
凌晨一点多,陈冬杨和柳烟离聊了一晚上刚睡过去没多久,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曹警官的来电,奇怪的是,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他却老半天不说话,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只有他低沉急促的呼吸声。
陈冬杨连续喂喂了好几声,他就是不说话,陈冬杨都要胡思乱想起来了……
出意外了?中枪了?打通电话没力气说话?
想的头皮发麻,一着急,对他咆哮起来:“你干什么飞机?要死了吗?赶紧说句话。”
曹警官那边有气无力说道:“是死了,但不是我,是魏明辉。他被下毒,而且是在里面被下毒,什么线索都没有,人就这样死了。他不但是罪犯,还是证人。他这一死,其他几个嫌疑犯接连改口供。他舅舅被放出去了,就五分钟之前。”
难怪他说不出话来,陈冬杨听完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个结果,好难接受。
这后面的手段,更是令人寒毛直竖。
谁杀了魏明辉?显然是他舅舅,毕竟是他得利,魏明辉死,他入不了罪。
一个连自己亲人都毫不犹豫杀掉的人,用凶残已经不足以形容。换句话来说,和他当对手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原来他被抓了进去,陈冬杨只需要出入小心,等到他被下了逮捕令,要坐牢了就好。现在他竟然被放了出来,出入小心都不管用,他肯定敢找上门。
曹警官也是这意思,陈冬杨不言语,他在继续说:“他出去了,你的安全是个问题,领导们说不容易防,而既然不容易防,不如不防。我们做个计划让你跑,你跑去孟州,港海这边的警方不动,反正一动就会被发现,最终是白费劲。就让孟州那边的接手,他未必能想到,他胆子壮大了我们才有机会抓他。”
陈冬杨咆哮说道:“抓个屁,不是抓过吗?才多久就放了,继续抓又有什么狗屁用?而且你觉得他会亲自来搞我?他不亲自来,不抓个正着,一样是证据不足,到时候坑谁呢?”
曹警官说道:“陈冬杨,发脾气没用,我比你更希望让他坐牢。”
“那你别放人。”
“证据不足,你以为我想放?我们办事要依足程序。”
“他杀了自己的外甥。”
“他当时人在公安局,而且从抓进来开始没打过电话,明知道有什么用?人家做的毫无痕迹,你没有证据能怎么搞?屈打成招吗?不能,只能先忍一忍。这个案件越来越大,上面是很有决心的,我们预计过有阻碍,只是真的没想到会阻力会到了这个程度。他当时走的很嚣张,他一定会去找你,你冷静一下想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然后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我答应你,要是我死了呢?”陈冬杨现在无法冷静,很生气,很生气。
“我们做好计划,你肯定不会死的。现在这个时机很好,他刚出去,他不冷静,等他冷静下来,不一定会很直接的去对付,那样才真的防不胜防,是吧?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放手一搏。就赌今晚,我们把问题解决掉,明天太阳升起,世界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