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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处,手电筒一直晃,从一把变成三把。
暗处,陈冬杨和吕薇,紧张着,惊慌着,恐惧着。他们都非常用力的抓住对方的手,不敢动一下,生怕只要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就会给彼此带来一场灭顶之灾似的。
经过刚刚的一场搏斗,很显然的,对方的狠劲已经被召唤了出来,被找到,绝对妥妥的要被打死。
更甚至,更惨。
尤其对吕薇而言,她的性别在这种环境底下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弱点。
照了一通,外面三个汉子谈了起来:“妈的,跑哪儿去了?老三你狗日的到底看清楚没有?”
“我追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
“分散了进去找,找到了大喊,男的给我砍了,女的留着我们玩。”
“那,那,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啊?老四被捅了,另一半钱,不要了……”
陈冬杨听到这里,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他一只手在地上乱摸。很快的,他摸到一块石头,不过石头有一半扎进了泥土里面。他用手指挖,拼命的在挖,手指很疼,都损了,却不放弃。
外面三个汉子,他们分散了,一路找过来。
吕薇急了,颤抖着说道:“要走了,快走。”
她想动,陈冬杨用力拉住她,摇摇头。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走,四周太暗了,她没发现他挖石头的动作。她觉得他是疯了,吓傻了,但这荒山野岭,她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走,她也不可能一个人走。
她不敢看了,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其实,不吃亏,没被炸死,还多活了几分钟,对么?
突然,陈冬杨把石头挖了出来,手一抬,往侧前方砸出去。石头砸中一棵树的树干,噗一声响过再落在地上,咚咚咚滚出颇远,那声音像极了人在走路。
没错,陈冬杨玩的是调虎离山,小时候在农村玩躲猫猫就常用这样的招。
他很侥幸的成功了,三个汉子都同时听见了声音,都同时往声音响起的方向冲了过去。
其实也很惊险,其中一个汉子,还差十几米就要找到跟前。
终于走了,陈冬杨也不敢怠慢,拉起吕薇脚底抹油往反方向一路狂奔,筋疲力尽了走不动了看见一个小土坑,赶紧躺下去。把两边灌木丛往中间一折,两个人躲在里面一声不敢吭,透气都不敢大声。听见外面有动静,哪怕是小动物爬过,甚至是鸟儿扑腾煽动翅膀,都能把他们惊的浑身发抖。
太惊险,也太危险了,刚刚为了逃命和他们打起来不觉得怕,现在真怕了,他们四个人,陈冬杨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力气。
看来人真的有无限的潜能,就看有没有事情能把你逼到那份上。
喘息过来了,陈冬杨问柳烟离有没有哪儿受伤了?柳烟离说腿被划了好几下。陈冬杨给她检查,没光线,只能靠摸,感觉手里湿湿的,手放鼻子下面嗅一嗅,有血腥味。
陈冬杨随便摘了一些青草,放嘴里嚼碎了给她敷上。
“外面有动静。”柳烟离说道。
陈冬杨仔细听了一下,对,有动静,像是人走路的声音。
他们又紧张了,尤其是吕薇,紧紧靠着陈冬杨。从集装箱逃出来太着急了,她还来不及穿文胸,文胸还落在了集装箱里面,她下面都只是穿了长裤,里面没有的,她靠的陈冬杨那么近,陈冬杨都感受到了,那柔软而富有弹性让他既紧张害怕又兴奋激动不已。
自己,竟然把吕薇上了,却又没死掉。
妈的这以后可怎么办?三角恋?相互绞杀,虐杀?同归于尽?总不能不当回事吧?
他完全不敢想,也没空想,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近,吕薇紧张得要哭了,指甲掐进他的肉里都不自觉。
突然,一声野猪的叫声响起来。
原来是野猪。
一瞬间,他们的心情放松了,但还紧紧靠着,陈冬杨的臂膀贴着吕薇的山峰,心情又再度兴奋起来,喘着粗气,某个点,不停地膨胀。
对了,他也只是穿了一条裤子,套了一件外套而已。
“几点钟了?”吕薇忽然问陈冬杨。
“不知道,我晕了多久都不知道,我脖子都还疼,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陈冬杨说道。
“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回去找葛兰。”吕薇叹息说道。
“你还想这个?能跑掉就不错了。”陈冬杨对她很无语。
陈冬杨先爬上去,确定四周安全以后才拉吕薇上去。
辨认了一下方向,两个人继续躲着废弃车场的方向走。
“陈冬杨你别那么快。”吕薇忽然说了一声。
“怎么了?”陈冬杨问。
“脚疼。”
“又划伤了?我看看。”
“不是哪种疼,一直走,疼,而且,有点急。”
陈冬杨给她找了个地方,让她方便。
她在草堆里面,陈冬杨在外面,她问陈冬杨:“陈冬杨,你想过能逃出来么?”
陈冬杨说道:“没有。”
“我也没有。”
“刚我们做什么了?”
“我……”陈冬杨心慌起来,没办法往下面说。
吕薇等了一下,看他还是没把话说完整,她也没有问,她自己内心也乱得狠。当时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想疯一下,别死的那么痛苦。她也是完全没想到还能活下来,活下来面对这些没想过要去面对的问题,那就是,双方是什么关系?
吕薇方便完出去,坐在陈冬杨的背面,说了一声休息一下再走。
前方十多米的山坡,地势很高。坐着彼此不说话,气氛实在太怪异,令人感觉很压抑很压抑,就仿佛脑顶笼罩着一大片乌云。最后陈冬杨起了身,他说,他去上面看看。
他走了几米远,吕薇在后面问:“陈冬杨你和柳烟离发生过没有?”
陈冬杨腿一软,几乎摔在地上。
晕死了,她怎么问这种问题?
继续走,不敢回答。
“发生过了是吗?”吕薇又问了一遍,陈冬杨继续走,她突然怒道,“陈冬杨你给我站住。”
陈冬杨站住了:“师姐你想要什么答案?”
“是不是?”
“是。”
“那我什么都晚了是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我们脑子抽了,确实那一刻也抽得厉害,神经病。”
陈冬杨继续往前走,心情很沉重,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回答,无论答案是和不是都很难有好待遇,沉默最好。
当然他也心疼吕薇。
可除了心疼,却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分身吗?
就算能,公平吗?
哎,真不如死了,死了一了百了,现在……明显比死了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