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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连雪走了,饭局也接近了尾声,侍侯两位主人吃完后,丫鬟们又纷纷上前收拾。宇文滟端着一盆水匆匆走在路上,她埋头走的极快,楚连城饭后走的慢,闪都闪不及,青铜皿撞在连城的胸前,里面的水溅起涟漪,淋得两人一头雾水。
青铜皿没有把楚连城撞倒,一股力量反弹回来,宇文滟身子向后倒去,青铜皿也掉在了地上,楚连城惊恐之下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45度,两人这样的姿势僵持着不动。
他望着她那惶恐的眼睛,她看着他脸上的水珠,一颗、二颗、三颗…….一直不停的滴在她的身上,脖子上,还有脸上。
楚连城感觉心跳加速,这沾了水的女人看不得,更碰不得,这一碰就想入非非了。宇文滟也有种莫名的感觉,她此刻就想抱紧他。
宇文滟将双手挂面他的脖子上,红唇微微动了一下:“抱我起来。”
楚连城实在是控制不住,宇文滟这样搂着他的脖子,他能忍住就说明不正常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楚连城竟吻住了滟儿那一动一合的唇瓣。刚吃饱饭,现在又要吃人么?他的攻势就是在吃宇文滟呢!滟儿被这种唇齿的侵略吓住了,没有技巧的迎战,只能乖乖投降,让楚连城侵略自己的所有。就算被他掠的一丝不剩也不反抗,这样的顺丛只对他楚连城如此。传说中欲火会被冷水浇灭,而他们两正是一盆冷水后欲火燃烧。
“少爷!”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楚连城的身后传来。
楚连城慌乱之下放开了宇文滟,两们都很尴尬的看了看对方。楚连城装着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原来叫他少爷的是老管家马叔。楚连城微张开红肿的嘴唇:“什么事?”
马叔急步走了过来,他说:“少爷,您的贴身丫鬟青蓉请假回乡了,说是有人帮到找到了妹妹。现在你房中正缺一位丫鬟,您说要调哪里的丫鬟去侍侯您?”
楚连城回过头看了眼宇文滟,她的脸绯红撩人,嘴唇也有些微肿,看着就像再亲上一翻,他又笑着对管家说:“就调她到我房中侍侯。”
这句话像是雷电一般,惊动了宇文滟的所有神经,她看向楚连城,尴尬与惊恐并存,她指着自己问:“我?”
楚连城的表情冷却下来,没有刚才的翻云覆雨,也没有吻她时的柔情深重,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靠在身后悠然离去。宇文滟愣在那里,听不见管家唠唠叨叨说了些什么,昨天才被换了职,今天又被调到楚连城的房中。他是想玩死自己么?被他买来这么久,从来没有碰过自己,今天他竟吻了她?现在又调自己到他的房间,难道是………….。宇文滟展开她那天马行空的想像。
管家把宇文滟领到流光院,还指着大大小小的院子介绍着,楚连城住的地方之所以称之为流光院,是因为前面有座莲池,每当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之时。莲池的波光就会反射到这座别院,通过曲折的回廊就是老夫人的住所,那里叫做含宁阁。
宇文滟跟着走进楚连城的房间,里面很宽,进门是若大的空间,正中八仙桌,左右太师椅,桌上还放了很多好吃的。再往后看去,那是通往卧室的地方,几排红色的水晶珠帘垂下,四面通风,吹得珠帘哗哗作响,像是山间流水声一般,非常好听。
大厅左边是花中四君子的屏风,好诗意好清雅的摆设。
“你来了?”这个醇厚的声音是从屏风后传出来的,带着一点儿磁性,让人听了心神恍惚。宇文滟闻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穿过屏风,这里又是一番风景,一阵微风吹来,她前额的齐刘海开始凌乱,头上的蓝色丝带也在轻风中起舞。
放眼看去,窗外竟是一片桃林,只是这个季节花已经谢了。隐约还能看到桃林深处的那座房子,没错,那就是奶娘住的地方。
宇文滟再将直视远房的目光转移在书桌前的楚连城,他的身后挂着几副出自名家的字画,桌上的文房四宝放置有序。依布局看来这是个半封闭室的小书房!楚连城并没有抬头看她,手里依旧拿着账本之类的在看。
“给我倒杯茶来!”楚连城看着账本说道。
宇文滟听话的转身朝正厅走去,她先是倒了一杯茶,后是伸手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无奈葡萄皮没地方扔,眼睛贼溜溜的扫视着屋子里的多个角落。表情有些苦闷,她心一横,干脆把皮也吞下去。
这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宇文滟,还真是世间奇葩,她吞下难受的葡萄皮,端着茶水,还是那般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把茶水搁在楚连城的右手边,不言也不语,规矩的向后退了几步。
楚连城搁下手中的书卷,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上下打量着低头不语的宇文滟,冷冷语气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说:“把头抬起来。”
宇文滟今天刚被连城非礼过,内心的恐惧还没散去,她抬起头,视线刚好与连城相碰。只不过,宇文滟的眸底全是怯意。楚连城似乎读懂了些什么,他低缓冰冷的嗓音,带着七分沙哑,三分慵懒的说:“以后我就叫你一千两,寓意就是我那一千两的黄金。如果我这样叫你有些不习惯,那也只是暂时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楚连城真是坏人一枚,生的那么俊俏,又饱读诗书,没想到整人也有一手,黑心货就只惦记着他那一千两黄金!
当时,宇文滟也是气坏了,她上前几步,右手掌重重的拍在案上,她府身凝视着楚连城,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果然给她增添了几分霸气,她怒火中烧的眸子,像是要把楚连城的眼珠子烫融,甚至还想在他脸上穿个洞。
她愤慨道:“楚连城!你不要太过份了。我虽然是你买回来的,可我已经在为你服务了。你可以尽情的折磨我,但绝对不可以伤害我的尊严!”
楚连城被她这气势震惊,只是看着她那发狠的目光,最后也是无言相对。宇文滟又直起身子,右手掌离开了案面,语调低减了许多,她说:“我们做丫鬟的是人,做奴隶的也是人,我们只不过是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力,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服侍别人的命。而你这些富家子弟,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受人服侍。你可以去城外看看,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难民,他们本来有着和你一样的生活,就因为战争,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同是人,出生是定局,但命运却不是定局,你今天的美好或许是别人的昨天,而你的明天,说不准会和我们这些下人一样。”
宇文滟的一段激昂陈词,把楚连城完全吓住了,这女子短短三个月,竟懂这么多人生道理,居然还能扯到战争?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才女呀,要是经过一番细致的雕琢,这块烂石头应该会成为美玉。
“啧啧啧,还会生气?…既然你不喜欢‘一千两’这个名字,那就不叫了。”楚连城这是在为自己圆场吗?他肯定也是意识到了宇文滟的暴怒,世上有句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小人,也绝不得罪女人’换句文绉绉的话来讲就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自从宇文滟那天给了楚连城一个下马威后,楚连城再也没有刁难她。她现在的职责就是照顾楚连城衣食起居,打打下手。平时连城公务繁忙,白天多数不在家中,宇文滟也可以抽闲空时间陪陪楚连雪。
老夫人曾说要将楚连雪许配给王灿之,连雪又不能拒绝父母之命,她为此事伤心欲绝,自己喜欢张兴棋的事也不敢说。
宇文滟是个聪明人,她虽然不知道连雪喜欢张兴棋,但是她看得出来,楚连雪对王灿之这个人没有好感。
“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王灿之。”
楚连雪闻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她那憔悴的脸色,很是让人心痛。宇文滟握住她的双手安慰着说:“既然不喜欢就跟夫人说呀,你是她女儿,她是不会逼你的。”
此时的楚连雪哭得更加伤心,一旁的碎儿看着很着急,心一横就把楚连雪喜欢张兴棋的事说了出来:“其实小姐喜欢的是张太守的公子;偏偏夫人又不让小姐嫁予官家。”
宇文滟得知又是一惊,这件事处理起来就有些麻烦,她想了想又问:“那张兴棋可喜欢小姐?”
楚连雪擦着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放心吧,滟儿会帮你们安排见面,到时侯你亲自问问他!”
也就是这样,宇文滟答应做楚连雪和张兴棋的牵线人。现在的宇文滟是楚连城的贴身丫鬟,楚连城会见的朋友都见过。青陵四杰也会经常聚集在流光院,宇文滟找了个适当的机会,把楚连雪的信物丢给张兴棋,这样的做法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儿破绽也没有。所有的计划也只有当事人知情。张兴棋接到信物后,他悄悄的找到宇文滟问话。
“这是二小姐的东西,但是在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请苏姑娘指点。”
宇文滟前后探视了一番,发现没人后才大胆说道:“二小姐约你今晚戌时到城东的西桥一见。”张兴棋捏了捏手中的信物说:“告诉二小姐,我会在那里等她。”说完,他便转前回到客厅,继续与楚连城谈诗论文。
夜幕,城东街道一片繁华,今天是七巧节,天上烟花绚烂,地上华灯如昼,街道上有不少成双结队的人,或玩玩路边摊的小玩意或看看耍杂技的表演!非常的热闹。
宇文滟和碎儿领着楚连雪来到西边,这边比较安静,天上的月亮呈现在桥底的水中,张兴棋站在桥中间,想必是等待多时。碎儿捂嘴笑道:“小姐,你看张公子等得花都快谢了。
楚连雪羞涩的望着桥上的张兴棋,她扬起手拍了拍碎儿的头,半羞半恼的说:“乱说。”
宇文滟看着桥上的张兴棋笑了笑说:“小姐,你再不出现,张公子可真是等得花儿谢了。”
楚连雪双手顺理着胸前垂下的头发,她又羞又紧张的问宇文滟:“我这样好看吗?”
碎儿和滟儿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子般,任哪个男得见了都喜欢。”表扬完了,两位小丫鬟就拖着楚连雪向弯曲的石桥上走过,桥的尽头是湖心,湖心中央是一个小亭子。
张兴棋见到楚连雪,脸上的笑像明月那般皎洁:“二小姐……”楚连雪一时太过激动,心里练习好的话都说不出来,宇文滟将她推了一把,正好落入张兴棋的怀里。碎儿和滟儿都捂嘴欢笑。张兴棋搂着楚连雪,她们都很腼腆,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宇文滟拉着碎儿的衣角对着张兴棋说:“张公子,小姐就拜托你暂时照顾,到了亥时,我们会来接小姐回府。”宇文滟拉着碎儿往回走,一起到城东大街看热闹。
楚连雪和张兴棋也经过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刚才的紧张也都消除殆尽,两人走到亭子里坐下来,湖边两岸是喜色灯笼,微光照来,扑上一层银华的月光,佳人面容更是迷人。
“我想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楚连雪倒也问得直接,这些台词还得亏宇文滟帮忙,这句话是宇文滟让连雪对着镜子练习了一千遍。现在说出这句话,感情很到位,很真诚。
“可是,楚夫人把你许配给王灿之。”张兴棋喜欢她,只是夹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王灿之。他显得有些无奈,喜欢或不喜欢都无法改变什么。
楚连雪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坚定的眼神对上他失望的眼神,她说:“看着我,只要你说喜欢我,我可以马上拒绝王灿之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