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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他咆哮着,声音大的连楼下的佣人都不禁被震了一下,戚泽殇这次是真的发了大火了。
“我不想再听到你任何的一句话,你所谓的爱我不稀罕,麻烦你收起你的爱离开我的家,至于你爱去哪去哪这是你的事,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安排律师送过去!”
“你要和我…离婚?”
她睁大了眼睛,浑身冰凉,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不敢置信的摇头,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住了自己,这是人在陷入极度恐慌时,采取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我不要,我不要和你离婚,一旦离了婚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辛苦维系的一切,统统都成了泡影了,我不要,我不要!”
洛衣摇疯了一般的狂喊,尖叫,整个人紧缩在墙角,额头的伤口在不停的冒血,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而下,又和晶莹的泪水混在了一起,使得她的脸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不会什么都没有的!你还能恢复你的单身生活!你依然保有你洛大小姐的身份!你还有会无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对你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难道你真的想以杀人的罪名被送进监狱里才会满意吗?”
戚泽殇恨的牙根痒痒,虽然他很想将她绳之于法,但是碍于两家世交的情份,他始终没有办法这么做,一来这件事只有口头凭证,没有实际证据,二来洛氏根深叶茂,不是那么那么轻易能撼动的,万一事情被闹大了,可能还会连累戚氏!
“这些我统统都不在乎,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从始至终我要的究竟是什么?我要的是你,我要的是你的爱啊!”
“碰”的一场,原本被握在他手里的酒杯应声而碎,戚泽殇的大掌也流下了鲜红的液体。
“你的爱,我给不起,我也要不起!你还可以在这里住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会通知你家人来接走你,至于离婚的事 ,我会全权交给律师处理,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他走了!走的是那样的坚定,甚至都没有一丝的犹豫!
戚泽殇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她的视线,高大坚挺的背影逐渐湮没在黑暗里,直到成为一个黑色的点,直至消失不见,洛衣摇知道,这一次,他已经彻底离开了她的生命!
“不!”
洛衣摇捂住了嘴,绝望写满了她的脸孔,舒朗的眉宇之间是从未有过的灰暗,此时此刻,她如同一个弃儿一般,真正尝到了怆惶而又无助的滋味,绝望就如同一条条灵动的小蛇般,逐步逐步的占领了她的四肢百骸,然后再吞噬了她的心,直至钻进她的骨子里,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感席卷了她,她缓缓转头…
水晶酒杯的残骸四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发出了幽幽的光,洛衣摇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悲哀的模样,她停顿了片刻,紧跟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里放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她吃吃的笑了…
她头一次觉得,原来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
洛衣摇自杀了!
当她悠悠醒转的时候,她已经身在医院,左手手腕上被包扎了厚厚的白纱布。
“唔…”
床上的人儿发出了一声嘤咛,她缓缓睁了眼睛,满目的白色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可是左手手腕处传来的尖锐痛楚又将她飘忽的灵魂拉回了人间。
“女儿,你醒了?我的女儿,你吓死妈妈了知道了吗?”
沈梦仪得知女儿在家中自杀的消息时,吓得几乎晕厥,她从小到大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这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她也干脆一头撞墙得了,幸好被佣人及时发现,听救治的医生说,要是再晚个几分钟,估计就没希望了,在得知女儿生命安然无恙的时候,她只想双手合十,感谢上苍庇佑。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要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亏你还是一个医生,救了那么多的生命,为什么偏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沈梦仪轻拭着红肿的眼角,自从女儿进了手术室,她的眼泪就没停过,不管旁人怎么劝都没用,她原本一头浓密的黑发,竟也在不知不觉间沾染了些许风霜,这一夜过的,比一生还要漫长…
“告诉妈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逼得你想要走上这条路?要知道你这么做,妈妈的心都要碎了啊!”
沈梦仪难过归难过,但是此时毕竟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趁着所有人都在,她总要把心中的疑问,弄个清楚明白,女儿个性要强,虽然出身名门,但是从小到大都有着自己的主见,不会任由人摆布,家里一直希望她能女承父业,又或者干脆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丈夫,一生都能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可是她偏要走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她学医,从医,一切靠的都是她自己,就连大学期间的费用,都是她自己勤工俭学所得,这样一个独立又自强的女儿,一向是洛氏夫妇心头的骄傲,可这样一个乐观向上的女孩,如果不是遇上了难以跨过去的坎,她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法,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
“衣摇,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沈梦仪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本应是大好年华的女儿,本该是如同花一般绽放的年纪,为什么会整个人都憔悴的瘦了一大圈?原本丰腴的面颊竟然深深的陷了下去,这怎么会是她的女儿呢?
洛衣摇长叹了一口气,一滴清泪随之划落,没入了她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很快消失不变,她环顾四周,挣扎着支起身,黑白分明的瞳仁带着些许不安的开始四处搜寻着,直到那抹颀长却又冷硬的身影印入眼帘时,她这才安心的重新躺下,她望向那抹身影的眸中带着浓浓的依恋与不舍,然而四目交接时,她又如受惊的兔子般,心虚了别过脸去。
她怎么说?说自己为了得到戚泽殇,做了昧良心的事?
还是说如今东窗事发,戚泽殇要和自己离婚?
她…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