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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想来应是任伟柏。
可是脚步这么急促,还是不免让我担忧,便闪进一旁的树下躲起来。
直至确定来人是任伟柏,我才站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我说过会回来跟你汇报的,这个时候进来的人当然会是我啊!”他说,是看懂我刚才躲起来的打算。
带着浅笑,我与羽儿一起走近他,问:“情况如何?”
“进你的房间才谈吧!”小子神色凝重,转身向着我的房间直奔而去。
看着他的背,我与羽儿交换一眼,也只好急急的跟随而上。
进入房间,任伟柏立即关上门,走到桌子前示意我们都坐好。
我跟着坐下,羽儿习惯性的立于一旁。
“我们今天真的见到皇上了,可是唯一的证明就是这三个月里他还活于这世上。可是之后,他还能活多久就没有人知道了。”任伟柏一坐下便说,听他那语气便知事态严重。
“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我淡声命令,心情跟着他的话而下沉。
“今天皇上从寝室出来,直到马车上也有段路程,那其中他都是以赐撵被人抬出来的。当时的皇上眼还能睁开,可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像俺俺一息,嘴巴从头到尾都不能动。邢浩说他是病太严重了,希望到靖国寺去住,看那里的环境有没有让皇上的病情好转。不过以我们看来,皇上只怕离死亡远不了。”说着,任伟柏的脸色渐变难看。
是的,这样看来,是救不了,不然邢浩是皇后也不会放他出来。
真想不到,想不到啊!
深深的叹气,我只感心更乱。
当日的太子个性温文虽然是假像,可是怎也想不到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竟然就是为了一个帝位便对自己的父皇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一直听说皇上最宠爱的就是他与邢睿,想来他是从来没有被人忽视过的,为何要对宠爱自己的父皇这么做呢?
“皇上被送走以后,左相爷就出来说话了,他说那全是皇上费了两天的时间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圣旨,而任何人都没有可以反驳的能力,包括邢睿也只是一脸平静的站着,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我可是吞不下这口气,却也只是跟着大家一起不敢出声。”说着,任伟柏更是生气。
看他这样子,我心里明白那大概是怎样的圣旨。
“是怎样的圣旨?”羽儿忍不住先问。
“那圣旨很长的,不过大致上是说,以后朝政大少事都交由太子处理,还说太子年龄也不少,是时候要承接帝位。还说什么太子一直不愿意父没死就接帝位,便只好下旨。等皇上驾崩之后,便是太子登位之时。反正意思就是说太子很不愿意受这帝位的,不愿意在父皇没死的时候就接这帝位。而决定把在皇上治病这段时间只暂代政权,等皇上安祥离世以后才是他登基之时。说来说去都是一堆自编自说的废话,都是那对母子的把戏。”说着,任伟柏大力的拍下桌子,发出响声。
羽儿紧紧的立于我的背后,没有说什么。
我看着这样的他,也不知能说什么。
太子这一着大家都明白的,他不过是想找一个好名声才登位。
如今皇上出现,否定了大家一直以为皇上被处死的可能,然后将皇上交到靖国寺软禁,自己独揽大权。
而听这小子所说,只怕皇上的命是活过了多久,太子的登位之日也即将在望。到时候皇上死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帝位,而这段时间也让他有足够的能力稳定自己的权力。
“现在一切都成定局了,邢浩称帝的日子只怕是远不了多久。”轻轻的叹,我下了定语。
“是的,只是邢睿离开皇宫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冷静,还真不知道他心中在打着怎样的主意。我爹现在可是慌得很,他看到皇上那个样子,可是心痛死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皇上对他一直如亲兄弟一般。现在眼看着皇上变成这样,哎!”说着,任伟柏重重的叹了口气,是那么的无奈。
失落的看他,我的心情并不见得比他好。
本以为,离开了景王府,昊天国的一切,邢睿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只是到了此时此刻,听着朝野的动荡,我发现自己无法抱着平常心去听去看。
想到邢浩对自己父皇的伤害,我的心只是更冷。
那次在山上的长河与他相遇,他说的那番话时想必是在作着决定,而我却混然不知。如今他都跟着那决定过了这么久,只怕他是无法回头了。
这帝位,他必需要登上,不然也只是死路一条。
想不到,到最后这兄弟二人,还得落得要生死决战的下场。
邢睿能带着平静离开,也许是压抑着,也许是心里另有打算吧!我总觉得邢睿不是一个会任由自己挨打的人,他一定是有还击的能力的,自皇上病发之时,他一定是心里有着计算的。
“你这几天就多点陪着你爹吧!毕竟现在他受到的打击不少,邢浩一旦变得名正言顺,那么他就要开始对那些与他不利的人动手了。这些日子,你们父子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让他有乘虚而入的机会,绝对不能给他一个对付你们的借口。必要的时候,哪怕是让你爹向邢浩归顺,也是件好事。”我小声的说,脸色在渐渐的变得凝重。
如今,我身在夏候府中,又怎能不为他们而烦心呢?
手抚上小腹,这孩子还有近五个月才到这世上,在这期间,夏候府都不能出事的,而且我不想眼看着任伟柏父子出事。
“你说话我当然明白,只怕我爹也明白的。可是都三个月了,他一直不肯归顺,如今眼看皇上变成这个样子,只怕他叛变的心都有了。我更怕,他会结合邢睿,我知道一些忠臣看不过邢浩的所作所为,有意向着邢睿,毕竟听说当日皇上已有意改立邢睿为太子。”他皱着眉,第一次看他这么认真的商议着正经的事。
看来,任伟柏此时也在大战之中。
抚了抚额头,我感到小腹又开始在动,也不知是不是腹中的孩儿在踢动。
“若不是皇上当日有意要改立太子,他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淡声说,对于这一幕不知该给何种评语。
从来都是狗逼被跳墙,若不是皇上有意要改立太子,邢浩也不会下这样的决定的。
兄弟太多,帝位却只有一个,这世上从来都是这么的残忍。
“说到这些事,我更烦闷的就是爹什么也不让我管,也不让我知道他将有什么打算。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他才认定我没有能力与他商议这些事。”说着,任伟柏又拍了一下桌面。
看他的无奈,我知道他不是在生气他爹,是气他自己这么多年来让人的误解。
“没事的,只要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充分的表现,让你爹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就可以了。相信最后你们父子都会没事的。”安慰的说话总是要说的。
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窗外,习惯性的冲着天边发呆,我的心绪也不知是飘到哪里去了。
还记得父皇死的时候我的心多乱,想来,只怕此时这些人的心比当时的我更乱吧!
太子的残忍让人心痛,想起当日在河边的他,一定是在受着良心的折磨。
邢睿的处境同样让人心痛,就算此时的他不管在密谋着什么,他都将要面对着很大的潮浪。
还有夏候府,夏候爷的执着肯定要让他们面对危难的,最后就算他依靠邢睿,也不知要面对如何的困苦。
他们的处境都不好的,邢浩没登帝位之前也不一定就能万事都如意。
此时此刻的政局又许止是一个乱字能了呢?
感到头在泛痛,我微微的皱眉,手轻轻的抚上额头,渴望头痛真能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