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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偌大火车发出怪物嘶鸣声,直蹿云霄!听的人头皮发麻。
丁磊立在车站出口处,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面对天翻地覆变化的洛城,感叹物是人非,经过多年苦心学艺他回来了。
到得此时,才想起老头子临行写的信,迎风抖开,上面寥寥几句古诗: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落款:黄芪白。
黄芪白,山东聊城人,五岁学医,十二岁诊病救人,十八岁成名四海,二十八岁始,游历名山大川,撰写药书名典《千方佰草集》,五十六岁退隐终南山寂寂无闻,却被誉为“当代药王”。
看着纸面上龙飞凤舞两行草书,丁磊冷嘲道:“老了老了,还不忘卖弄才学,什么隐世药王,分明喜欢招摇过市的老头而已。”念叨完,见路边停辆出租车,他小心把信纸折好,上车离开了。话语讥讽,心头却有着对师父浓浓的牵挂与思念。
半个小时后,面对廖家的高门大户,丁磊怀疑是否走错了地方?事实上,鱼牛路73号,他再熟悉不过了。二十一年前他出生在这里,鱼牛路73号,是他丁家的门牌号数。
如今二十一年过去,以前的丁家换做廖家,朴素的四层小别墅,悄然演化为漂亮的六层楼,近百个房间,数千平米使用面积,只住一个家族的成员,当初丁家大管家廖胜南的家族。
曾经显赫一时的丁家,十五年前就只剩丁磊一根独苗了,萧条凋零得很!心中感触万千,他站在大门外久久没有动作,引起豪宅内一名保安的注意。
“喂,你在干什么?”身穿西服,头带耳麦的大汉阔步走过来,面露警惕之色。
“我找人。”
“找谁?”
“廖胜南,廖叔。”
“廖胜南,”保安倒抽冷气,问道:“你叫什么?”
“丁磊。”
“好的,好的。您请进,”保安直接把门打开了,看得出来,他没见过丁磊,却知道丁磊的名字,本能做出反应。很满意对方敬畏态度,错身而过时,丁磊拍了拍保安肩膀,道:“你不错!”
“啊!谢谢!”脚下一软,保安脸痛白了,丁磊却没“看清”保安神色变化,朝小楼走去。好不容易抚平情绪,保安拨通大管家廖封的电话。
十五分钟后,六层楼的四层。目光阴郁,脸色阴沉的廖胜南出现在监控室,问道:“丁磊还在吗?”
“在。”
“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浮躁,但也比较谨慎,进入客厅东张西望,佣人送上茶水点心,除礼貌抿了第一口,再没碰过第二下。从他习惯性动作判断,别看丁磊年轻,却有心机。老爷,我觉得当初选择犯了大错啊……。”
“别说了,”廖胜南截断对方的话,道:“我自有主张。”
“好吧,我看小子来者不善,老爷千万小心!”
“乳臭未除的小子,我会怕吗?”廖胜南断然冷哼,快步离开监控室,朝楼下走去。
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丁磊赶紧站起来,两人目光相对,廖胜南朗声大笑,道:“贤侄,你终于回来了。”
丁磊松口气,赔笑道:“廖叔,你身子骨还和以前一样的硬朗。”
“过奖了!”廖胜南坐定后,凝视良久道:“丁磊,你和丁槐兄长太像了!见到你,就像见到当初的丁先生,让我满怀亲切感啊!当年你母亲出车祸,你父亲一蹶不振,真没想到,才几天时间,两人先后撒手人寰,夫唱妇随可敬可叹啊!那时你才六岁,我本来想把你接回丁家,却是丁先生临终时,将你托付给老大夫。这一分开,十五年过去了,想不到你我叔侄还有见面一日……。”
廖胜南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声调时高时低,情绪波动的厉害。以丁磊敏锐观察力,却看到对方念及旧情之下的冷漠,透入骨髓,让他身形一僵。
“贤侄,你怎么了?”廖胜南诧愕道。
“呃,没什么?”丁磊抹去额头汗意,苦笑道:“被廖叔提及我的父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丁磊,你这次回到洛城有何打算吗?”廖胜南试探性问道。
“打算?先安定下来再说吧。廖叔,我们丁家在洛城还有什么产业吗?”丁磊询问道。
“有吗?我怎么不清楚?”廖胜南故作惊讶道。
“没有了啊!也是,我也觉得早该没了,”丁磊“无所谓”道,胸口万头草泥马奔腾,可恶老东西侵吞我们丁家的财产,侵吞的很过瘾啊!
随意聊了片刻,双方无话可说,丁磊起身告辞。等人走了,廖封出现在大厅,道:“老爷……。”
“别说了,你劝得很对,我该早下手才是,”廖胜南追悔莫及道。
“那份婚书,我怎么没看到丁磊拿出来?”廖封不解道。
“唉,这就丁槐的高明之处,正是他害怕死后,我对丁磊不利,才提出两家婚约,将财产转移到我名下,既然,他儿子成为廖家女婿,我还有什么理由害死小子?可今日丁磊回来,婚书之事提也不提,恐怕他对当年父母意外双亡心怀猜忌了?”
廖封大吃一惊,道:“老爷,你是说,丁槐临死前,就知道您背叛了他?”
“这个很难说清楚了。可现在看来,当初丁槐托孤明显流露不信任,我只怕还留着别的后招。”
廖封面色惊悚道:“老爷,既然如此,你得早做决断啊!”
“嗯”,廖胜南吩咐道:“不管是否想多了,廖封,联系虎牢帮的洛帮主,我要让丁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语毕,老头杀机凛然,再无半点慈祥长辈模样了。
洛城东郊,鳞次栉比高楼中隐藏几栋不大别墅,齐圭安微驮身子拿钥匙打开大门,道:“每隔两天我和老伴会来打扫一次,里面东西基本没有动过。呵呵,去年这里还少有人迹,今年大不相同了,除少爷这套别墅,其他家都租给学生了,每月挣好几千呢。”
见老头浑浊双眼扫出羡慕眸光,丁磊愣神道:“齐叔,你为何不把房子租出去?也能补贴家用啊。”
齐圭安嘿嘿乐道:“每月几千块说来不少,别墅里家具同样值钱,万一住上不省心的糟蹋东西怎么办?我宁愿对不起自己,也不能对不起丁家啊。”
“唉,”丁磊长声叹息,同样以前丁家的人,廖胜南和齐圭安对他的态度云泥之差啊!心中感慨,他问道:“齐叔,能打听到廖胜南的消息吗?”
“廖管家吗?”齐圭安冷哼道:“他们廖家的消息哪还需要打听?洛城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如今洛城四少,廖胜南儿子廖启森排名第三,猖狂得很嘞!”
当年丁磊父母去世,他被黄芪白带到终南山,丁家产业转在廖胜南名下。如今十五年过去,丁家早已不复存在,只剩廖家风光无限。
“少爷,你一路辛劳,我就告辞了。早点睡吧,或许晚上能看到点,你感兴趣与众不同的东西。”
“什么东西?”丁磊诧愕道。
齐圭安猥琐一乐,道:“少爷见到,自然就清楚了,被我说出来,反而没意思了。”
“好吧,齐叔,多谢你了!”
“不谢,少爷早些休息好了,”齐圭安说完,佝偻身子告辞了。只是老头驼背样子,给丁磊很诡异的感觉,苦笑了笑,也没问出来。
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冷不丁察觉到异动,丁磊诧愕睁开双眸。借着微弱光亮,他看到有人悄无声息推开门,似乎女子,穿黑色紧身衣,就像古代的夜行者。
别墅停水停电,今日又阴天,进入房间的陈雨馨一抹黑看不清东西。女孩熟门熟路摸索着,触碰到大床后轻吁一口气。
丁磊眯紧双睛打量,一米七五和他近乎相等的身高,陈雨馨长得眉清目秀,气质不俗,那淡淡的蛾眉,弯弯的唇角,迷离眸光黑珍珠的漂亮,眉目传情程度,让人看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将外面套裙脱去,陈雨馨压根没想到房间里有人,高抬腿,轻落足,左腿搭到大床挡板上,伸出右手轻轻按摩起来。
乖乖个隆冬!丁磊暗自吞咽唾沫,愣没敢发出声音来。
又痛又痒滋味贯穿全身,女孩发出深浅不一喘息声,丁磊眉头皱起,冒冒失失闯入别墅的女孩,有病,还病势不轻。
揉完了,陈雨馨把左腿撤下,又把右腿搭上去,看到女孩将纤细长腿架到他头顶上方,丁磊傻眼了!这般香艳刺激一幕,令他身心不淡定啊!
揉搓两下,陈雨馨自言自语道:“咦,怎么小腿内侧凉飕飕的,难道病情又加重了?”女孩秀眉微蹙,心神摇曳,脸上扫出一丝忧郁。仰头看着的丁磊被惊艳了,太有眉目入画感觉了,陈雨馨深锁一汪怨艾,让他有心悸的滋味滚荡胸口。
察觉到不对,女孩低头去看,两人同时惊呼出来,“你是谁?!”
几分钟后,陈雨馨坐在床边落寞道:“原来你房东啊?”
“齐叔把房子租给你了?不对啊,他说从未将别墅租出去过,你到底是谁?”丁磊追问道。
“我是……,你别墅又没丢东西,我是谁真的很重要吗?”满脸尴尬的陈雨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了。十几年没人住的别墅如何整出个房东来?居然比她还年轻。
“是不重要,可我总得知道,你为何住在我的别墅吧?”
“呃,为什么啊?”陈雨馨苦恼,揉了揉脑袋道:“你看我像坏人吗?”
“看不出来?”丁磊摇摇头道。
“再看看,”女孩把脸凑过,心里可郁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