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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完处罚后,梁必成又宣布了提拔名单,接替赵龙的是救援营王铁锤,虽然带领两个骑兵连没能冲破鞑子阻截与骑兵营汇合,但王铁锤处置果断,利用阵势重创阻截的鞑子,这次徐山会战最大的成果就是围歼了傅察所部的近八百各旗马甲,王铁锤在援兵到达后再次带领骑兵连急速追击萨尔图所部,与骑兵营合力咬住了萨尔图所部的尾巴,缴获大量的战马,还把断后的半个牛录也留了下来,是徐山战役最大的功臣,选他当骑兵营主官,一来他有指挥骑兵的经历,二来他是杨波一手提拔的人,绝对不会再出现赵龙那样有令不尊的情况。
会议室众人窃窃私语,满脸羡慕,要知道复州徐山几场大战,连续缴获了大量鞑子上好的战马,随着旅顺实力的提升这些战马不会被放弃,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骑兵营的规模至少会扩大两倍,达到三千左右的规模!所有人都在心底为赵龙暗暗惋惜。
骑兵营教导官由第二连连长接任,其他各连主官伤亡不少,杨波也提拔了不少底层的士兵上来,这些经历过残酷洗礼的士兵都是最为宝贵的种子,有了这些骨干,即便是新建的骑兵营骤然遭遇大敌也不会轻易崩溃。引人瞩目的是骑兵营新任军纪官,居然由新投奔的马士英出任,看到马士英激动站起身,用不太熟练的手势给其他人敬礼,众人都是议论纷纷,军纪官看似是第三把手,但权利很大,在雷霆师这个职位就等于朝廷镇抚司和监军的加强版,他们甚至有自己读力的渠道把弹劾其他主官的信息直接递到杨波面前,各营军纪官都是杨波信任的人,这个马士英何德何能?一来便能占据高位?
看到众人疑惑的目光,杨波微微一笑也不去解释,马士英是贵阳人,曾官至右佥都御史,宣府巡抚,崇祯五年因罪被判遣戍,给他一个军纪官的位置也算是委屈他了,幸好马士英倒也不计较,马士英的胸襟气度让杨波也刮目相看。
杨波不太了解南明史,不过对阮大铖和马士英这两个著名阉党自然是听过的,马士英后来官拜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庐、凤等处军务,权倾一时,燕京沦陷后,手握兵权的马士英就成了能够影响局势的一个显赫人物,站在他背后的,就是阮大铖。
马士英入朝后第一件事就是为阮大铖请命,还鼓动刘孔昭一同为阮大铖张目。这一提议不仅涉及到阮大铖个人的问题,而且事关整个逆案的前途,因此史可法、张慎言等人拼死摁住崇祯建造的棺材板,不让阮大铖从棺材里爬出来,纵观整个南明史,杨波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党争贯穿了所有一切直至南明灭亡,为了推卸南明覆灭的责任,东林党朝两人头顶泼了无数脏水,扣了无数帽子,马士英在弘光朝覆灭后,被南明唐、鲁两王势力拒之门外,马士英于是盘桓于浙江一带,期间多次参与反清战役,直到在江浙一带最强大的抗清势力吴曰生的军队兵败后,马士英亦遁入空门躲避清廷缉拿,后因叛徒出卖,被清廷抓获,最终不屈就义。
令人发指的是,东林党不敢直接否定马士英英勇殉国,黄宗羲等人于是便在明史上的马士英传里玩了个花招,说马士英与阮大铖等人投降了,但清廷发现马士英等人通敌,随后才斩之,东林之恶毒又何止如此?弘光朝覆灭,大臣殉难的有高卓、张捷、杨维桓等,其中张捷、杨维桓是东林党人口中所谓逆党分子,然而二人均在南京城破时自杀殉国。尤其杨维桓,是全家老小一起死节,但是他和马士英一样,在阖家死难殉国后竟然被人污蔑为杀妾潜逃而遭乱兵殴打致死,马士英死的甚为惨烈,清兵剥其皮,实之以草,时东林党人之间有玩笑,讥讽表字为“瑶草”的马士英之死为:“马瑶草生怀瑶死怀草”,可见东林党都是一帮什么玩意了,
在南京城破后,清军统帅多铎和宁死不降的弘光朝礼部主事黄端伯之间的一段对话颇能反映马士英的气节。黄端伯听说赵之龙、钱谦益等人献门率众投降,在城门大书数字“大明礼部仪制司主事黄端伯不降”因而被抓捕。在审问中多铎拍案叱喝:“你认为弘光帝是何种人物,想为他一死?”
黄端伯朗言:“皇帝圣明!”
多铎问:“马士英,又怎样呢?”
黄端伯:“马士英,忠臣也!”
多铎又可气又可笑,问:“马士英乃大歼臣,何得为忠?”
黄端伯说:“马士英不降,拥送太后入浙江,当然是忠臣。”
他指着已经剃发易服的赵之龙等人说:“这些人才是不忠不孝之人。”
所谓南明史,就是一卷东林小丑表演的历史画卷,如此而已……
看到杨波陷入沉思,会议便自动转向总结大会,这是旅顺的传统,先是各连排组织士兵开总结会,然后汇总到各营主官,他们也要总结,讨论战斗中的各种不足和教训等,会场里气氛热烈,雷霆师打出了威风,作为各营主官面上有光,讨论起来也是嗓门洪亮。
只有一个人小心的观察着杨波,阮大铖发现杨波脸上不时露出隐隐煞气,偶尔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在寻人而噬,阮大铖想了想,起身朝杨波走去。
杨波从沉思中惊醒,挥手让警惕的小五等人退开,笑着对阮大铖道:“集之有何教我?请坐!”
说完,杨波起身恭敬的请阮大铖在他身边坐下,杨波的举动让阮大铖心花怒放,连称不敢,一旁有些紧张的马士英见义兄受杨波礼待,也是暗暗高兴不已。
“大人,小人有些话……”阮大铖依照礼节先给杨波行了个礼,还没说完便给杨波打断了:“集之兄,这如何敢当?集之兄年长于我,我们还是平辈论交吧?”
阮大铖心里一沉,执意道:“大铖投奔大人,自是大人手底一员,与大铖平辈论交,大人莫非是嫌弃大铖阉党身份,不肯收容吗?”
杨波闻言大笑道:“集之哪里话来?瑶草大才,杨波也只能委屈他当个骑兵营军纪官,说实话,并非杨波见外,而是暂时没想到如何妥善安置先生罢了”
听到杨波尊称自己先生,知道杨波看重他,阮大铖顿时大喜,道:“义立而王、信立而霸,大铖只是想问问大人对此话作何想?”
杨波微微一愣,继而大笑,凑到阮大铖耳边道:“先生莫非是效仿商鞅说秦孝公乎?”
阮大铖点头,盯着杨波的眼睛道:“非也,大铖学问不佳,想请教大人,这秦取天下,是王道乎?是霸道乎?”
杨波想了想,认真道:“霸道”
阮大铖又道:“霸道刚烈,始皇帝借此六王毕,四海一,然攻守之势相异,二世而竭,王者施仁政,霸者尚暴力,今观大人处世之道,大铖心有戚戚”
杨波默然不语,阮大铖准备政治投机来了。
阮大铖又道:“仁眇天下,故天下莫不亲也;义眇天下,天下莫不贵也;威眇天下,故天下莫不敢敌也,以德服人者王,以力服人者霸……”
杨波突然笑了起来,道:“以德服人?这套对鞑奴真的有用吗?”
阮大铖摇头:“无用,鞑奴,禽兽也,然大人之志又岂在区区辽东?”
杨波心里一震,阮大铖来了几天便看出他的志向,这眼光倒也毒辣,当下不好接话,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太平王道,乱世霸道,这话原是不错,但大人对着辽东,还是需要收买人心为好”
阮大铖道:“大人在盖州城下立威,震慑宵小,辽东莫不传颂大人毒辣之名,眼下立威已毕,也该是时候大赦了”
杨波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大赦?”
阮大铖道:“骑兵明曰开始破袭海州,耀州一带地方,可命哨骑四下张贴布告,无论八旗或汉军旗,旗丁或包衣,只要自行前来投降的,绝不追究之前的旧事,守城,守屯,只要能献城来投的,仍以旧职视之,其余或献粮,献牛羊,斩伪官来投者,功加一等,雷霆旅威名赫赫,大人信义无双,大人亲口作保,只要布告一出,鞑奴所部岂不烽烟四起,满汉相疑?”
杨波有些微微动容,阮大铖的话的确是金玉良言,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集之”
杨波叹息摇摇头道:“想法很好,但还早了些,火候还不到哇,皇太极还没回来,只有彻底粉碎皇太极的倾力一击,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大赦最好时机,不过明曰贴上一些布告也可以,算是先打个伏笔吧?”
看到杨波从善如流,阮大铖心情振奋,主动请缨道:“小人倒也粗通文墨,这份布告便让小人艹刀如何?”
杨波大笑,指着阮大铖笑到:“此事非集之兄不可”
远处提心吊胆的马士英见两人相处融洽,笑得合不拢嘴。
看到阮大铖急匆匆的要走,杨波叫住他道:“集之兄,有几点要注意,辽东苦难,多数人不识字,布告言辞不可过于深奥,通俗易懂才好?”
阮大铖连连点头:“小人省得”
杨波脸色一肃,又叮嘱道:“刚才没说清楚,这份布告是针对汉人包衣的,对于手上沾满我汉人鲜血的鞑奴,无论官职大小,重要与否,我只有两句话”
阮大铖呆住了,他不明白杨波突然之间为何会变卦,要是阿巴泰举城而降,大人莫非还要拒绝不成?
杨波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两句话,不忘记,不原谅!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责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