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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女提着花灯,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徐徐走出人群,众人避之不迭,石笙快步追上少女,道:“姑娘,你的钱……”
原来红衣少女急于投掷银币,石笙给她找零的一百个银币,她只随手抓了十几个,剩下的还捧在石笙手里,红衣少女选中龙形花灯,一时高兴,竟而忘了。
红衣少女接过银币收入怀中,笑道:“你这人倒是老实。”石笙正待回话,忽听几声欢呼:“快看!是龙舟!龙舟!”
“云纹龙舟,是九公主的座驾!”
“早就听说九公主要来观赏香海花潮,没想到是真的!”
这一下如火入油锅,沿江的成海成山的人群,顿时沸腾了!倾国倾城、号称皇室第一绝色的九公主竟然莅临三河郡,来欣赏香海花潮,这云纹龙舟正是九公主的专用座驾,此刻亲眼见到云纹龙舟,三河郡人还不欢呼雀跃,兴奋异常。
顿时人群汹涌如潮,发疯一般涌向江岸,希望能近距离的看到云纹龙舟,石笙被人群一阵推挤,身不由己撞向红衣少女,石笙再是厉害,也抵不住这么多人推攘,忙道:“姑娘,小心……”话未说完,红衣少女扬手一掌,快如电闪,打在石笙胸腹。
石笙好似挨了一记千斤重锤,胸腹剧痛,肚中五味翻腾,差点连胃酸都喷了出来,身形骤然止住,跟着双眼一黑,昏了过去,石笙身后的人群更惨,有十多人直接被震飞上天。
也不知过得多久,石笙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背靠墙壁,坐在一条小巷中,忽听一人说道:“你可算醒了,你没事吧?”
石笙转眼看去,但见说话之人乃是那红衣少女,不由咳嗽一声,苦笑道:“姑娘,你下手也太重了。”红衣少女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对我无礼。”
石笙道:“姑娘,我是被人群挤的,身不由己,你用得着下死手么?”红衣少女小眼瞪了石笙一眼,道:“谁说我下死手了?我这还算下手轻的。”石笙摸了摸胸口,兀自隐隐作痛,嘀咕道:“这还叫下手轻的……”
红衣少女是何等修为,石笙看不出来,只知少说也是入奥境,能随手一掌将他打晕,这少女的实力,绝不简单。
红衣少女见石笙脸色不虞,略一迟疑,道:“喂,你不会到郡卫营告我殴打你吧?我跟你说,我这也是无心之失……”
石笙淡淡道:“我不叫‘喂’。”红衣少女微微一怔,道:“那你叫什么?”石笙道:“在下石笙。”红衣少女道:“石小……石公子,你也没什么大碍,我赔你一个金币做汤药费,此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石笙淡淡道:“不怎么样。”红衣少女急道:“那我给你十个金币。”石笙皱眉道:“姑娘,你怎么总是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红衣少女沉默时许,顿足道:“那你想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打你,我本来想用谷虚绵掌抵消你身上的冲力,谁知道……谁知道差了一些分寸,才失手伤到你。”
石笙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姑且信你一回。”站起身来,道:“只要你向我道一声歉,此事就此揭过。”红衣少女冷哼一声,道:“你一个七尺男儿,却这般小气,不嫌心胸太窄么?”
红衣少女相貌丑陋,石笙原本对她颇有几分可怜,如今看来,此女多半乃是一个颐指气使的富家千金,心头那几分怜悯,早就荡然无存,非得教训一下这蛮不讲理的姑娘不可,冷声道:“姑娘好会强词夺理,你失手伤人,却吝惜一句道歉,反来怪我心胸狭窄。”
红衣少女知道自己理亏,道:“你要怎的才肯放过我?”石笙道:“一句‘对不起’。”红衣少女冷哼一声,道:“你做梦,我才不会向人认错低头。”
石笙淡淡道:“你这话跟郡卫营去说好了。”红衣少女咬了咬嘴唇,道:“好,你去告我吧,就算坐牢我也不会向你认错!”
石笙奇道:“姑娘,只是认一个错,说句对不起,有这么难吗?你宁可入狱也不肯低头?”红衣少女道:“我失手伤了你,我愿意赔偿,低头认错是绝无可能。”
红衣少女心地倒是不坏,只是姓格太过倔强,尤其不肯认错服软,这让石笙有些难办,总不能真让她去坐牢吧?若说就此算了,又太涨红衣少女蛮不讲理的气焰。
石笙正觉踟蹰,龙施忽道:“小子,知道这丫头是什么修为吗?”石笙道:“入奥境?”龙施摇头道:“是小乘境!”石笙大吃一惊,他知道这少女厉害,却不料强到如此地步,龙施又道:“她没有直接打晕你,转身走人,而是跟你好好说话,说明这丫头还是有理可讲,只是不肯服软。”
石笙哼了一声,道:“她不肯服软,我石笙就是泥捏的?”龙施哈哈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倔脾气,这么吵下去只会越闹越僵,我有一个办法,能帮你杀杀这丫头的气焰。”
石笙道:“什么办法?”龙施传音与石笙说了,石笙将信将疑,道:“你确信她会上当?”龙施道:“不妨试试,反正失败了又不会掉块肉。”
石笙转头看向红衣少女,道:“姑娘,咱们两个继续争吵下去,也没个了局,我看不如咱们来场赌斗,若我赢了,你就向我道歉,若你赢了,此事一笔勾销,你看如何?”红衣少女道:“赌斗什么?”石笙道:“赌喝酒。”
红衣少女一身酒气,龙施猜她定是嗜酒之辈,是以让石笙挑衅,与她赌斗喝酒,以石笙的酒量,绝无败理。
红衣少女一愣,随即掩嘴偷笑,半晌方道:“好啊,你这办法不错,咱们就赌喝酒!不过,我要加一些彩头。”
石笙见她上当,笑吟吟道:“姑娘请讲。”红衣少女道:“你若输了,我要你向我赔礼,作三个福寿揖,说三句‘姑奶奶,我错了’。”石笙哈哈笑道:“你年纪轻轻,便想当人姑奶奶,也不害臊。”
红衣少女轻哼一声,道:“要你管,你就说答不答应?”石笙道:“姑娘,只是我加彩头,未免不大公平。”红衣少女道:“好,若我输了,除了向你道歉,我还给你一样,让你做梦都能笑醒的好处。”
石笙道:“什么好处?”红衣少女道:“你赢了才有资格知道,现在么,我要保密。”石笙笑道:“随你吧,希望你输了不要赖皮。”红衣少女咯咯笑道:“这是我要说的话,你输了才不要赖皮。”
石笙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石笙绝不食言。”红衣少女道:“好,你随我来,咱们去三河城最有名的‘东阳酒市’。”说罢当先而行,石笙迈步跟上,心头暗笑,拼酒,他石笙怕过谁来?小小丫头,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