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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庄之战,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天。
雷震回家,共带了三百名士兵,据他说,自从前些天得到家中出事的消息,又得知满江红到处设卡,对雷家庄虎视眈眈,他便一直放心不下。
这一次,是李杜将军破例批准,给了他七天的时间,让他处理家中之事。
也幸亏他回来的及时,否则雷家庄还真的有可能被满江红攻破,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雷震进庄后,命一百人守庄,二百人追击满江红,但满江红那家伙太过狡猾,正所谓狡兔三窟,他地形又熟,一头扎进草甸子里,居然把雷震手下的东北军甩脱,不知去向了。
雷震颇为恼火,亲自带人去抄了满江红的老窝,一把火烧了,但也只枪毙了几个没来得及逃跑的胡子,满江红和他的大多数手下,早都没影了。
在雷家庄停留了一天后,雷震命令在身,不得不动身,临走时将从满江红那里抄来的武器粮食,还有一些物资尽数留给了雷家庄,然后便告别了雷二爷和雷英,踏上返程。
依兰距离哈尔滨二百余公里,就是抄小路急行军,也得跑上两天两夜,慢一些就得三天,一个来回就是五六天,不得不说,李杜将军给雷震这七天,真是够紧张的了。
但实际上,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破例了,要知道日本关东军近日调动频繁,虎视眈眈,东北军虽然在少帅的命令下始终按兵不动,并被严令不得招惹日本人。
然而李杜将军大智大勇,心怀天下,却是个爱国的将领,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边密切注意日本人的动静,一边加紧训练军队,补充粮饷,这一次让雷震带人回哈尔滨,实际上也是有打探消息的用意。
只不过,哈尔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一时间谁也摸不清,再加上日本人大多屯兵在吉林辽宁一带,哈尔滨表面上暂时还是风平浪静,因此雷震这一次倒是解决了家里的事,但却没能打探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沈骥原本想说出王化南身上带着一份情报,但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赵秋平伤势虽重,没有生命危险,赵秋平如果不愿说此事,那自己还是莫开口的好。
就这样,满江红不知去向,雷震返程回营,雷家庄加固防御,严防满江红卷土重来,同时派人进城打探雷老大的消息,准备强行营救,然后远走高飞。
先前雷家庄还顾及祖上留下的基业,故土难离,但这一次雷英已经想通了,哈尔滨有人不想让他们留在这里,与其等着满江红下次再来,或者另有他人对付雷家庄,那还不如主动弃庄,天大地大,此处不容身,自有容身处,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也是先前沈骥跟满江红赌斗之时,雷英应允弃庄的原因之一。
总之,这样一场恶战发生在远离城区之处,虽然也有消息传入哈尔滨,却没对任何人任何事产生影响,只在街头巷尾引发一些议论,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荡起一些涟漪,但很快就消失了。
但满江红这个老胡子吃瘪,折损人马,老窝都被人端了,老百姓还是很喜闻乐见的,这也算是雷家庄一战,唯一值得高兴的了。
就在沈骥雷家庄血战的时候,栾挺却为了吸引开万沉山的注意力,溜溜达达的在哈尔滨逛了一天,天黑透了才回到家里,什么热闹也没赶上。
所以栾挺是无比懊恼,听沈骥讲了那一战,更是恨不得时光倒转,让他也去战场上搏杀一番。
沈骥却是深知那一战的凶险,更想到了这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自己公开帮助了雷家庄,恐怕日后还会有麻烦临身。
他告诉栾挺,收拾打点行装,随时准备离开铁匠铺,免得给红姐和修铁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哦对了,洛楚容在雷家庄一战中,始终没有露面,见满江红撤去后,她便独自悄悄离去了,连沈骥的面也没有见。
栾挺心里不爽,但也只能按沈骥的话吩咐,实际上他也预感到了,他和沈骥在铁匠铺也不会待太久,因为今天就是和谷若怀的七天之约,如果顺利的话,从谷若怀那里得到关于洛海川遇害和柳泉失踪,以及关于哈尔滨各大武馆的秘密之后,恐怕,两人的命运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
偏巧,今天除了是谷若怀七天之约,还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
今天是洛海川遇害之后的第三十五天,按照民间的习俗,正是五七。
五七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人去世之后有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通常五七而毕,还有到七七的,在这几个日子里,人们都要为过世之人焚化纸钱,上香拜祭。
过了五七之后,就可以去了孝服,而且传说中死者灵魂过了这一天才会离开人世,赶去阴司投胎。
所以,今天沈骥和栾挺要去八卦门,祭拜洛海川。
一大早,两人便出门买了纸钱香烛,还有一些供品,然后直奔八卦门。
这一天,八卦门也早早就布置了灵堂,当然,自从洛海川遇害,灵堂其实始终都没撤,每天都有人供奉牌位,焚烧纸钱,一直没有间断。
今天,只不过重新布置了一下,因为今天要来拜祭的人,一定会很多。
沈骥二人来的早,进门的时候还没什么人来,洛楚容却早早就跪在灵堂之上,面色肃穆的跪坐在洛海川牌位前,时而向火盆中添加纸钱,寄托哀思。
沈骥进了灵堂,和栾挺一起上了香,摆了供品,又在洛海川灵前磕了头,便跪在洛楚容对面,和她一起焚烧纸钱。
他们都是洛海川的师侄,如此做,倒也合理。
洛楚容对两人弯身还礼,她一身素缟,脸上已然看不出悲伤之情,只是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更加让人心疼。
沈骥添了一些纸钱,黄纸在火盆里燃烧,他暗叹口气,抬起头看着洛楚容。
“师妹,洛师叔已经走了这许多天,虽然凶手未获,早晚真相大白,还洛师叔一个公道。”
洛楚容嘴角牵动,没有应声,随手拿起一沓纸钱,缓缓送入火盆之中。
“佛家有云,人出生以七月为腊,一腊而一魄成,经七七四十九而七魄具。死则以七日为忌,一忌而一魄散,经七七四十九日而七魄泯。如今已经是五七了,我想,如果在七七之前,还不能为我爹报仇,以后,恐怕就是找到真凶,他老人家也不知晓了。”
沈骥半晌不语,他深知洛楚容的心事,也明白洛楚容根本不相信曾叔庆就是凶手,但此时曾叔庆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真凶难寻,她也只能空坐在这灵堂前,无可奈何。
栾挺却开口道:“师哥,不是说曾叔庆是凶手么,他既然已经伏诛,那洛师叔的仇,不就是已经报了?”
沈骥看了他一眼,道:“曾师叔如果真的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单凭谢清秋一面之词,岂可轻信?”
栾挺道:“但是我觉着,曾叔庆本来就有嫌疑,我早就在想,谢清秋不会八卦掌,洛师叔的弟子也不可能,又不是咱们俩干的,那除了曾叔庆,还能有谁?”
沈骥抬起眼睛看了看洛楚容,后者并没说话,只是默默放着纸钱,似乎对栾挺的话,并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骥也没再说什么,栾挺见没人接话,有点尴尬,索性也不吭声了,又烧了一会纸钱,便听外面有人喊话。
“太极门谷老先生到,弘义武馆单馆主到!”
谷若怀和单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