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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禾推门而入,夏时夜正低头看文件。他英眉微蹙,双唇紧抿,目光严肃有神。叶青禾轻缓的把水杯放桌上,见他不打算理会自己,便倍感庆幸的出了书房,并悄声给他关上门。
去卧室拿上睡衣,叶青禾进浴室洗了澡。
吹干头发正准备洗衣服时,瞥见夏时夜换下的衣物。她用食指戳了戳下巴,盯着那堆衣服,想了想,最后选择无视。
她与他的关系,说来其实相当模糊,尽管他们之间有过多次的亲密行为,但始终不是亲人,更不是爱人。所以她实在没必要给他洗衣服。
十一点时,叶青禾总算躺上床。今天累了一天,一沾上床她就直打哈欠。夏时夜还在书房,不晓得要工作到几时。叶青禾穿鞋下了床,去玄关关掉客厅的灯,返回卧室时,路经书房,她停下脚步。
橘黄的灯光透过书房的门缝,隐约射出门外,那暖色调的光线令身在黑暗中的叶青禾,有种无法道明感觉。她在门外静站了十来秒,转身回了卧室。
关上台灯,叶青禾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莫名的发现,居然睡不着?
她明明很困很累,很想睡觉,但一闭上眼睛,想的都是夏时夜在她隔壁的事,而后记忆如潮水涌来,从她第一眼在夏家别苑被夏时夜侵犯那天,直到现在,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一一从她脑中过滤了一遍。
直到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午夜十二点,叶青禾终于烦躁的打开灯,起身下床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一杯水下肚,体内的躁动得到了一丝缓解。
她辗转回到房间,却发现睡意全无,只好打开床头柜,拿出一本书来看。
寂静的夜,房内传来沙沙的翻书声,叶青禾看的很专注,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等到困意再次涌来,便合上书,将书放回柜子里。
她下意识的朝门外看了看,夏时夜还在书房?此刻已近凌晨两点钟,他还不睡吗?
正想着,叶青禾耳尖的听见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反射性的关上灯,迅速躺倒,闭上眼睛。
脚步声逐渐靠近,她知道,夏时夜进了卧室。一阵动静之后,床面凹陷下去,夏时夜在她身边躺下,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
她装作睡着,动也不动,夏时夜很安分,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不多时,她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
叶青禾不由得撇撇嘴。
夏时夜抱着她就睡,还真把她当抱枕了?不过不满归不满,叶青禾仍是打个哈欠,在夏时夜怀里睡去。
嗡嗡嗡。
嗡嗡嗡……
叶青禾一大早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身边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工作到凌晨两点,今早又起那么早,她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伸手捞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孤儿院院长,叶青禾赶紧接了。
“院长。”
“青禾,齐芳自杀了。”
……
叶青禾向部门请了半天假,火速赶往孤儿院。
“院长,她怎么会突然自杀啊?小帅呢?”
“你跟我来。”
院长双眼含泪,将叶青禾领进房间。陈设简单的房间内,一个三岁的男孩正双臂抱腿缩在墙角,他头发乌黑发亮,一双漆黑美丽的大眼睛正毫无焦距的盯着某处,那双眼睛空洞凄凉,不似孩童般天真烂漫。
叶青禾忧虑的看他一眼,悄声走过去,即便她已经很小心翼翼,却仍是惊动了小帅。
只见他的身体狠狠一颤,缩的更加紧实,抗拒着外来的气息,将自己封闭在小小的驱壳里。
叶青禾小声的试探道,“小帅,你还记得我吗?”
小帅双眼一眨不眨,依旧盯着原先的地方,视线根本不曾落在叶青禾身上。
叶青禾缓缓的抬起手,动作轻柔的去摸他的头发,他僵了一下,却没有动。
“我是青禾姐姐,不记得了吗?”叶青禾用指尖在他发丝上摩挲,“我们一起去过游乐场,还逛过公园……”
叶青禾的语速很慢,声调放的很轻,她不厌其烦的在小帅耳边说话,试图激出他的反应。
小帅起初一动不动,渐渐地,黑眼珠动了一下,目光缓慢凝聚,视线最终停在叶青禾身上。
叶青禾察觉他的视线,心里很激动,但怕吓到他,仍表现的很平静。她露出微笑,学着他靠在墙上,缩着肩膀,与他摆出相同的姿势,接着说道,“小帅,可以陪青禾姐姐聊聊天吗?”
小帅转了转头,静静地看她。
“唔……”叶青禾露出苦恼的神情,“最近我被一只大野狼缠上,那只大野狼凶猛无比,总是欺负我,我很害怕,很想甩掉他,可是他又特别粘人,你是男孩子,可以帮我把大野狼打跑吗?”
叶青禾话说一半,突然察觉一只小手抓住自己的衣摆,那动作小心翼翼的,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
叶青禾握住他的小手,将掌心的热度传达给他。
“小帅,你会帮我打大野狼的吧?”
小帅盯着叶青禾,黑亮的大眼睛逐渐汇聚泪水,水汪汪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想去疼惜。
“青禾……姐姐。”小帅突然扑进叶青禾怀里,把头紧紧埋在她心口,眼泪珠子刷刷的往下掉,打湿了叶青禾的衬衫,“哇哇哇……”
他哇哇大哭,像受到严重惊吓的孩子,发泄着内心的恐惧。
“小帅乖,阿姨和院长都在这里呢,会一直陪着你的。”叶青禾轻抚着小帅的后背,不停的安慰,“哭吧,哭完就没事了,想哭就哭吧……”
小帅哭了一阵,等发泄差不多时,在叶青禾的安抚下渐渐停止哭泣,最后趴在叶青禾怀里抽噎。
????叶青禾见他眼皮耷拉着,黑眼圈严重,料想他有段时间没好好睡觉,便拍着他道,“小帅,困了吗?躺在青禾阿姨怀里睡一觉好吗?”
小帅闻言,小手抓紧她的衣服,露出一丝不安。
叶青禾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乖,睡吧,我会看着你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