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跟我一起干过的无耻事还少么

白衣卿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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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车却一副不着急的模样,跟吃饱了瞎遛弯儿似的慢吞吞往前蠕动着,暮晚回头瞅了一眼,光线很强,只能看到那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颜色和挡风玻璃上反射的亮光。

    “神经病……”暮晚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双腿冻得跟木桩似的走路都有点儿打偏了,早知道临走的时候就该把裤子套上再走了。

    夜风刮过头顶,暮晚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得跟抽筋儿似的,还伴随着隐隐的暗痛。暮晚在心里把那个叫徐嘉霖的骂了好几十遍都不解气,这徐家姐弟俩真是轮番上阵使用各种招数让她不好过呀。

    那车还跟散步似的在她身后挪着,看这车来时的路应该也是参加那破酒会的客人,暮晚没兴趣也一点儿不好奇了解,有钱人的想法总是挺古怪的。

    包里的手机叫了几声,暮晚把手从外套的兜里伸出来翻手机,十指冻得有些发颤。

    “辞心啊,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慕辞心不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等会儿我把孩子弄去卖了你是不是也不问了呀。”

    暮晚这才想起还有个乐天来,当即拍了下脑门儿,“我一会儿过去。”

    “你今天上班儿怎么上这么晚?这都快十点了,乐天一直吵着要睡觉,这会儿都睡下了,要不你直接过来,晚上在我这里凑合一晚吧。”

    “也行……吧,”暮晚揉着太阳穴往前走,前面路还挺长,估计一时半会儿的打不到车,“到门口了给你打……啊!”

    随着暮晚这声尖叫,握在耳边的手机跟脱了靶似的掉到了地上,暮晚还保持着惊魂未定的姿势瞪着前方那辆突然加速并直接窜到她面前的迈巴赫,车屁股离暮晚膝盖仅两公分。

    暮晚突然觉得腿有些发软,有可能是冻的,也有可能是吓的,耳边嗡嗡嗡响着的是汽车急刹时带出的摩擦声,响亮且刺耳。

    好半晌后,全身因惊吓而僵硬的血液终于回暖,暮晚皱着眉慢慢蹲下身去捡手机,屏幕被摔裂了,但上面还显示着‘正在通话’。

    指尖即将触碰到手机时,有人却先一步将它捡了起来,暮晚立刻抬眼看去,而后望进一汪深潭里。

    “你……”暮晚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刚才的惊吓所以说话都有些打结了,伸手准备去拿手机的动作却在来人漫不经心的侧身中抓了个空。

    手机声音挺大,里面还能听到慕辞心有些急切却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暮晚挺着急,越过身伸手去拿,那人侧过头扫了她一眼,随后在暮晚惊讶的表情下扬手直接将手机扔了出去。

    两边的树杆旁是高高的红色围墙,墙身很高,车灯的照射下能看到顶上漂亮的琉璃瓦。

    暮晚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原本只裂了个屏的手机撞到围墙后反弹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尸体。

    “姓顾的!有病看去,发什么疯。”暮晚几乎是大喊着冲面前的人吼道,然后往前跑了几步蹲下身检查自己的手机。

    屏幕直接碎成了两半,像一条永远无法修复的鸿沟,外壳四分五裂的摆在地上各各地方,听筒那处还能看到从里面蹦出来的白蓝相交的细线。

    暮晚哆嗦着手指扒拉出尸体里的手机卡,扭过头愤恨的瞪着靠在车尾抱着胸打量她的罪魁祸首。

    暮晚将手机卡拿出来放进随身的小包里后站了起来,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极度不舒服,虽然站起来后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好在减轻了不少。

    “怎么,戏没看够,”暮晚冷凌的看着他,“追出来准备自己演了么?”

    “追?”顾淮南半靠着车的姿势换了换,一条长腿微曲着靠在另一条腿上,神态很是悠闲,“我散步呢。”

    “所以刚刚是狂犬病犯了么?”暮晚说完这话后没打算再多逗留,跟这样间歇性抽风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在暮晚越过他往前走的时候,顾淮南突然一个回身抬手抓在了她胳膊上,动作很快劲也不小,暮晚当即拧紧了眉。

    “要打架?”暮晚忍着胳膊上的疼痛瞪着他,两人距离挺近,暮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一条喝多了到处乱咬的疯狗?暮晚觉得自己不光光是倒霉这么简单了。

    “不索赔么?”顾淮南的声音挺轻,听不出喜怒,脸上表情也不丰富,木着一张脸跟欠钱的另有其人一样。

    “赔?”暮晚似是被这个字眼给逗乐了,“顾总钱多烧的么?”

    “可不是么,不然人生还有什么乐趣。”顾淮南手上动作半分没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却带着笑。

    暮晚莫名觉得这笑有些碜得慌,跟昨晚在长满杂草的路边讲恐怖故事时一样。

    “不用了,顾总财大气粗我承受不起,”暮晚瞥了眼不远处手机的残壳,“一个破手机而已,不值几个钱,刚好我也打算换新的了。”

    “用的。”顾淮南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空出来的那只手猛的拽开车门,暮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拽摔进了后座。

    ‘呯’的一声响,在暮晚清醒过来从座椅上爬起来的时候,车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顾淮南整整衣领快速上了车,在暮晚手摸上车门的时候上了锁。

    “你什么意思?”暮晚拽了两下,车门就跟粘上了似的纹丝不动,她扭过头怒瞪着顾淮南的后脑勺,对这人今晚的所作所为充满了疑惑。

    “我不喜欢欠人。”顾淮南麻利的发动了车子,这次没像刚才那样慢吞吞跟蜗牛爬似的,车整很快,暮晚能看到窗外快速掠过的树影。

    一个东西砸到了暮晚身旁的车座上,她侧过头扫了一眼,是个手机。

    “我除了不喜欢欠人之外,更不喜欢欠女人什么,”顾淮南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这个你先拿着,当赔你刚才那个。”

    “不需要。”暮晚冷冷的盯着镜子里顾淮南的倒影说。

    “啧,”顾淮南似乎挺为难,眉头轻蹙着表情也有些不悦,“不要手机,那就是想要别的?”

    “顾淮南,我没空跟你瞎抬杠,”暮晚皱着眉说,“放过我吧,你想看到的不都已经看到了吗?”

    “我想看到的?”顾淮南猛的踩了下刹车,车子在出口那儿拐了个弯停在了一个巷口,前面是堵墙,暮晚感觉那车头离那墙只有一臂远。

    “你知道我想看到什么?”

    暮晚还沉浸在车子差点儿撞墙的惊讶中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淮南带着冷凌的质问近在耳畔,暮晚茫然的侧了侧头,顾淮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她。

    “你……”暮晚先是一愣,随即冷静下来,对上顾淮南的眼睛说道:“我用三年的时候才看清真正的你,还用说出来吗?”

    “真正的我?”顾淮南突然曲起腿半跪在暮晚身边空着的座椅上,车内没有开灯,只有远处巷口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暮晚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态和表情,但那种逼人的气场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我连我自己都还没看清呢,你却说你用三年看清了我,我倒要请教一下,”顾淮南慢条斯理的坐了进去,手上一拉,半开着的车门就在他身上关上了,暮晚皱着眉,只能从微弱的灯光下看出他动作的轮廓,“你是怎么看清的?”

    没等暮晚跟着轮廓看出他的意图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劲处,许是因为车开的时候不长,里面积攒的一点儿暖气也被这一开一关的给消耗殆尽了,这种温热猛然透过毛细血管窜进体内,让暮晚不自觉起了层鸡皮疙瘩。

    “你想干嘛?”暮晚摸着座椅,左手抵着窗框往后退了退,手摸上门把,拉了两下毫无反应。

    “你觉得呢,”顾淮南猛的伸手捏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本就离她很近的脸不知何时埋到了颈项,狠狠吸了口气后笑出了声,“孤男寡女夜黑风高的,还能做什么。”

    “你无耻!”

    暮晚推了他一把,也不知是顾淮南笑的时候手上松了力,又或者是他一副胜券在握本来就没用力,又或者他的目的不过是想看暮晚翻脸生气,总之暮晚这一推,顾淮南就往后倒了去。

    伴随着‘呯’的一声响,就算这灯光太弱看不见,暮晚也能猜到是顾淮南撞到了对面的车窗上。

    暮晚缩着手靠在车窗上没敢再动,车里顿时陷入一阵该死的沉默,那种沉默里只能听清彼此的呼吸。

    有她自己的,还有顾淮南的。

    顾淮南应该是撞那一下挺重,呼吸声说不上平稳,但也挺乱。

    暮晚感觉自己呼吸挺不稳的,凝神屏气的时候听着感觉像拉风箱似的,‘咚咚咚’跟敲锣似的心跳震天响,有惊慌失措,也参杂着惊魂未定,还有一丝恼羞成怒。

    “呵……”好半晌后,原本宁静如尘的车内暴出一声冷笑,“我无耻?”暮晚能从微弱的光里看到顾淮南带着愤怒的表情有冷凌的双眸,“你跟我一起干过的无耻事还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