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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贺少章的精神状况已经非常糟糕,有时候醒来也持续的时间不长,大部分的时候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身体上的多处伤口引发了一系列的并发症,尤其是脑部的感染,几乎可以说要他的命。
顾若也顾不上担心贾子桓了,只盼着贺少章能早些好起来,可惜这个愿望在贺少章的病情日渐加重后彻底沦为了泡影。
更让顾若揪心的是南生也彻底失踪了,她可以肯定那具尸体不是南生的,可贾子桓让人搜遍了全城,甚至周边的地方都没有南生的消息,那孩子仿若从地球上一夜消失了般,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而贾邦国那边不惜对钱有名动了刑,都没有问出南生的下落,对方咬死说南生死了,这让南生的失踪又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霾。
顾若的精神状况很差,有时候醒来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连家里也很少回,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期,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医院待着,心事重重,整个人瘦了一圈。
贾子桓看的心疼,可是又无能为力。
贺少章的很多粉丝自发来看他,但都被顾若挡在了外面,她了解贺少章,那么臭美的一个人怎么会希望别人看到自己那样憔悴的样子。
何况还是迷恋他的粉丝。
在昏昏沉沉五天后,贺少章突然精神了起来,“小若,扶我起来。”
“少章哥你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舒服些,还疼吗?”顾若听到贺少章的话,激动的问。
贺少章摇摇头,慢慢的坐起来,看着顾若黑黑的眼圈,有些心疼,“怎么都瘦了?”
“哪里瘦了?我胖着呢。”顾若打趣的说,并不希望贺少章为自己操心。
“恩。”贺少章也不深究,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看着顾若。
顾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贺少章摇摇头。
“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知道我没你美,不许看了。”顾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欢快些,不让对方难受。
“哪有,小若比我好看,从小就好看。”贺少章唇色苍白,却说的认真。
顾若乐,“果然大家说的很多。”
“说什么了?”贺少章疑惑。
“你丑不要紧,万一大家都瞎呢。”顾若继续逗贺少章。
果然听完顾若这句,贺少章浅浅的勾唇,“恩,是挺瞎的。”
“什么?你不应该说,我们小若本来就美吧。”听到贺少章顺了自己的话,顾若反而又不爽了。
这下贺少章笑得更深了,“是吗?我们小若脸皮最厚了。”
“嘁,我脸皮哪儿厚了?吹弹可破呢。”顾若帮贺少章倒了些水,边说边插上吸管递到贺少章嘴边。
贺少章也乐得顾若伺候,低头吸了几口,那干裂的唇稍稍有了血色才抬头,“小若……”
“恩?”顾若听到贺少章叫自己,轻轻恩了下。
“我写的你看了吗?”贺少章说完这句又低头喝了几口水,似是在掩饰自己的仓促。
顾若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贺少章说的是什么,鼻子一酸,抿了抿唇,“还没看呢,这不等你醒来念给我听,好让我把你狠狠揍一顿,省的有人觉得写遗书是件好玩的事情。”
“呵,这么说你是打算揍我了。”贺少章苦笑。
“是呢,皮鞭已经准备好了。”顾若认真的点点头,然后一脸威胁的对贺少章说。
贺少章听此觉得好笑,又难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失,却无法清晰的告诉对方,沉默了好一会,才再次看向顾若,“看吧,在我在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前看,好吗?”
“不看,你要是想趁着自己生病要我答应和你交往怎么办?我可是有夫之妇,你要当男小三吗?”顾若将脸凑过来,一脸认真的搞笑。
“男小三?听起来很不爽呢,情人不可以吗?听说现在的富太太都喜欢养我这种小鲜肉,价码还很高呢。”贺少章非常配合的回答顾若。
顾若挑眉,颇为遗憾的说道,“认识少章哥这么久,才发现原来你竟然是这种人,果然你的粉丝都瞎了。”
“你知道什么叫颜值即正义吗?像我这么英俊的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贺少章此时的脸皮也是厚到了极点。
“除了死。”可惜顾若这一次没有配合他,而是决绝的扔下了这三个字。
病房突然陷入了骇人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少章开始咳嗽起来,而且这一咳便是几分钟,听的顾若心烦意乱,心烦到心疼。她能感觉到贺少章在强撑,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傻傻的看着对方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
死亡的号角渐渐吹响,她却只能佯装一切如旧。
“小若……”
“累了吗?”听到贺少章再次唤自己,顾若连忙上前问道。
贺少章摇摇头,“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唱那首歌,还记得吗?”
“恩。”即便贺少章不说是那首歌,顾若也是知道的。
“唱给我听好吗?”贺少章沙哑着嗓子说。
顾若点点头,“好啊,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唱给你,好吗?”
“你男人吃醋怎么办?”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贺少章还不忘调笑顾若。
“这样啊,那我每天给他饭菜里多加点醋,听说醋吃多了软化血管,对身体好。”顾若也一本正经的回答。
“呵呵,二少会扒了我的皮。”其实贺少章想说二少会掘了我的墓,可怕顾若伤心最终换成了扒了皮。
“他不敢的。”顾若笑,说完轻轻唱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不知怎样睡着了……”
唱着唱着顾若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大颗大颗滑落,那些记忆里的画面不断的浮现,那年他们还小,虽然生活里有太多的不如意,却从来没有觉得日子有多苦,倒是学校操场上那棵桂花树的香气一直萦绕在整个少年时代,仿佛他们再次睁开眼睛,又可以回到那年的夏天,而如今发生的一切一切都不过是个梦。
等他们醒来,还在那操场,桂花树开的正好,而身边的人还是年少健康的模样。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