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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笑笑:“不可以啊,我们特意嘱咐过李伟亮,不要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就送她回家。”
“为什么?”
“这个时候送她回去,除了向她展示车还算不错之外,没什么更大的好处了。在她心里,李伟亮不是过来搭讪她追求她的,而是两次偶然的邂逅,让他们发现彼此很有共同语言,甚至是好感。重点就在偶然,偶然才是打动一个保守传统的好姑娘的最自然的方式。
如果让她感觉到李伟亮过于主动,出于安全和矜持的考虑,她就可能后退了。就目前的发展来说,意犹未尽才是最好的。周末不是约了吃饭吗?到时候顺理成章地接她,比大晚上刚见一面就送回家更加稳妥。”
薛琳娜想着林浩的话,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接着又问:“可是你们说的那些,文学啊,音乐的,话剧啊,李伟亮都是听你们的,他自己又不懂。周末要是约出来吃饭,再一聊天,还不直接露馅了?”
“这个我们也做过调查和准备。孟晓瑞虽然对这些有兴趣,也只是普通爱好者,喜欢了解而已,不至于专业。我们把之前搜集的资料都发给李伟亮,都是孟晓瑞感兴趣的东西的快速入门资料。几天时间就能尽快熟悉起来。”
“哇,你们这个服务啊,真是太周到了。我猜,你们公司的业务一定价格不菲吧?”
林浩露出得意的表情:“那当然了。而且啊,李伟亮当时对我们提供的邂逅效果特别满意,直接买了三次约会服务。后来我们又帮他完成了三次约会,两个人直接顺利地展开交往了。”
“那之后呢?你们不帮忙了,李伟亮要怎么办?”
“之后慢慢产生了感情,这些理论层面的东西也就可以向后放了。而且据我观察,大多数的委托人在追求到心仪的对象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向对方表明情况的。而且对方通常很兴奋,就像你现在这样,饶有兴致地听着,恋人追求自己的时候,费尽心思使用的伎俩。”
“真的?难道不会有人,讨厌自己的恋人对自己刷心思、玩手段吗?”薛琳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浩这才明白,薛琳娜不是真的在讨论愿影公司业务的问题,而是间接责问林浩的态度。
的确,林浩当初不辞而别,没留下只言片语。就算林浩说的都是真的,薛琳娜也不免在心里嘀咕。如果林浩真的在乎薛琳娜,真的如他所说那般想念,为何在一切危机度过、事态尘埃落定之后,不回到海港市呢?哪怕是一个电话也好,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息呢?
林浩这样躲避着海港市、躲避着薛琳娜,本来就让人很难原谅。而后来,又计划了这一切,破坏了薛琳娜的婚礼。薛琳娜因为对林浩有一种说不清的爱恋,也因为对家族婚姻的厌弃,所以才愿意跟林浩逃走。但是如果说那是两厢情愿的爱情,薛琳娜现在心里,对林浩的定论依然有所保留。
她不能确定,林浩是不是真的出于爱情,出于和自己心底那种幼稚纯洁的感情一样的爱情。
所以,薛琳娜在逐渐将真心和自己交给林浩的时候,也不住地试探。她想要知道,林浩到底在想什么。
林浩走过来,做在薛琳娜的旁边,轻轻握住薛琳娜的手。没有久别重逢的新婚恋人那般热烈的拥吻,林浩只是用掌心的力量和温度,希望得到薛琳娜更进一步的信任。
“我知道你在怪我。”林浩说,“我知道,不辞而别是我的错。”
“你真的觉得,我在怪你的不辞而别吗?”薛琳娜的声音也很平淡,“或者说,你觉得我只是怪你不辞而别吗?”
“我悄悄离开海港市,你生气了没有?”
“我当然生气!不仅生气,我还很伤心!”薛琳娜说着,眼圈有些红润,她停了两秒钟,让自己冷静下来,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走,为什么连再见也不愿意跟我说。就算我接受了你给我的理由,当时为了酒吧为了海港市的朋友们,可是之后呢。”
薛琳娜又一次忍住了哽咽,不知为何,委屈的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或许刚逃出婚礼的时候,薛琳娜还沉浸在慌张和对林浩的依赖中。当这种甜蜜的依赖和安全感过去,薛琳娜恢复了理智,她又不得不面对心中那些不能放下的疑惑和疙瘩。
定了定神,薛琳娜继续说:“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海港市和百峪市距离不远,你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机会,可以联系我,哪怕只是一个电话。但是都没有。你那边的生活很美好,充实快乐。你就是有本事在任何地方任何环境,找到适合你的生活。
林浩,我跟你逃出来了,也正在打算和你死定终生。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将我们的关系定义为爱情,可以从恋爱到婚姻的爱情。但是,如果我对你的结论没有错,我很难相信你真的在想念我,真的不能离开我。那我有怎么能够相信,你对我有爱情呢?”
林浩依然紧紧握着薛琳娜的手,好像说着这些话的人,刚才还是依偎在怀里的小女孩,转眼就可能成为独立的大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琳娜,你要知道,我是为你而回来的。我承认,我的确在什么环境都能生活下去,而且运气很好,从海港市匆忙逃出来,却还能生活的不错。但是也正因如此,我为你回来才能够证明我的真心。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大可以开始任何我喜欢的生活。我回来找你,回来带你离开那个牢笼一样的婚礼,是因为我爱你啊!”
薛琳娜抬头看着林浩,想要从眼神中确定林浩的真心。没有忍住泪水,薛琳娜的眼睛里还是落下了一滴泪。
林浩低着头,就好像认错的小孩子:“老实说,我一开始的确不够坚定。我以为离开了海港市,离开了你,我就可以适应新的生活了。但事实上,我真的不能忘了你。在百峪市,我有一些铁好的朋友,还有一份有趣的工作,每天充实快乐,其实过得很好。但是我忘不了你,我总是惦记你,想要知道你过得怎么样。”